她啥都不用想,啥也別想,不論將來如何,不論她與他,是否有以後,她隻企盼此刻,隻企盼此分,此秒。
他倆都不說話,好像是怕破壞了此刻的安靜,而屋外的天上,也慢慢地回到了安靜,他倆卻隻是這樣抱著,好像要到海枯石爛般。
“歐陽寧靜……我企盼你總都是開心的……”許瑞在她耳旁輕輕說著,她不清楚他們都了解了些啥事,但是她並未開口問許瑞。
他熱烈的吻印在她的脖子,一次一次,隻是柔和的吻著歐陽寧靜,好像帶著一輩子的依戀。
歐陽寧靜閉上雙眼,啥也不想,腦袋靠著他的身子,體驗著他給予她的一絲情潮。許瑞把她抱住回身坐到他腿上,令她麵朝著自個兒。
歐陽寧靜睜眼看著他,又一次,察覺到他距離她這麼近,察覺到他真切地在她旁邊。
歐陽寧靜的手撫摸他俊俏的容顏:“疼麼?”
他微笑,抓著她有絲冰的掌:“不痛……”
“這樣的話下次應當再打疼一些!”
“那歐陽寧靜是想我傷害多一些還是李如峰傷害多一些?”
“有相比性麼?”
“有……”
“這樣的話還是想你多一些吧……”
“如此心狠?”
“如此會讓我感到,我沒有欠他的……”
“你原來欠他麼?欠他啥?”
“欠了……一份情感。”
他看著她沉悶良久,接著拉著她的腦袋,親上她的嘴:“你一切的感情全是歸屬我的,因此你沒有情感去欠任一人……知道了麼?”他於她唇齒中呢喃,手掌把她緊緊地攬入懷中……
她沒力掙紮,暈暈的,就像喝醉了一樣,任憑他滾燙的身軀緊貼她寒冷的皮膚……
跑車裏開著空調,她沉睡著,全身都窩入他的懷中,像隻沉睡的寵物一樣。
別墅下麵的燈光射進車中,她白皙細膩的皮膚顯現絲一樣的光滑,他忍不住伸手,溫柔撫上,直直看著她。
內心有一絲情愫排山倒海一樣湧來,險些就要把他淹掉。他稍稍閉上雙眼,不要再去想過多。
歐陽寧靜醒來的同時,天空早已範白,感到自己全身酸疼,忐忑的調節了下動作,才察覺自己所在的地方,竟然是待在了車中。
而身旁,許瑞睡得正沉,微微的有規律的氣息,有種令人安心的感受,她禁不住久久看著,似乎一輩子也看不厭他。
假如時間在此刻停下,那麼歐陽寧靜想,這可能也是個美好的結果。
起碼,她與他在一塊兒。
可是,全部的一切完美的事物向來是很短的,她抓不住那時光,也做不到任何的自主。
在他的手機鈴聲響在整個車子的同時,太陽亦已經跳上了水平線。
他稍稍皺了皺眉,換了下姿勢,張眼。
歐陽寧靜忙收回看著他的眼神,然後從披在她肩上的上衣口袋中掏電話。
他接身,隻簡單的講了幾句便掛了手機,轉頭看著她說:“疲倦嗎?繼續睡會嗎?我再跟你打電話……”
她明白他有工作,於是朝著他微點了點頭:“那我去了……”回身打開門,而許瑞拉著她的胳膊,她轉身,就對著他湊過去的嘴。
情誼綿綿,好像有股回味無窮的感受。
好久以後他才送開她,可仍然有點眷戀說:“等電話……”
歐陽寧靜輕輕點了下頭,轉身跑進別墅裏。
躡手躡腳跑進自己的臥室,掀開窗簾往下麵看著。
許瑞站跑車外麵,看著她的臥室,看見窗後靜靜探出的腦袋,他向她擺擺手。
冬季的早晨有些薄霧,許瑞的影子在霧裏有些模糊,她見不到他麵容上的神態,但是覺得他是在微笑。
她也揚起手向他輕輕搖著,可是她清楚,他肯定看不見。
由於他轉身鑽進車裏,接著啟動跑車慢慢離開了她家。
那點紅紅的車子尾燈消逝在霧裏,而凝結在她的麵前。她立在窗前很久很久,望著那個地方,不動。
許瑞直接回去上班,時候還較早,還未有人來公司。他進入辦公的地方,接著按下電話:“小傑,我來了……”
小傑在打完手機後一刻鍾到,冰冷的臉上仍然麵無神態,將手中的資料擱在他的眼前:“早已封鎖了所有的報導,應當不會有啥負麵新聞出現,可是……”
“嗯?”
“董事長那兒……”小傑想說又停下來。
“我了解了,我馬上回去……”許瑞將桌上的資料翻開,一副副畫麵,都是晚宴廳裏發生的情況,突然,他的眼睛聚了聚,眼也突然眯著,拿著麵前的相片仔細瞧著。
相片上是蘇宇凡和歐陽寧靜剛進去時的一張,她圈著他的胳膊,抬頭對著他溫柔微笑,而他也剛好垂下頭,視線溫柔地盯著她。
那個鏡頭抓拍的特別好,看上去很溫暖,卻亦有很多的窩心,假如這張照片登了頭版,那麼蘇少爺和文康千金肯定脫不掉關係。
許瑞看了許久許久,突然就笑開,隨手擱在一旁,繼續翻下麵的相片,有許瑞拉著歐陽寧靜衝出會場的,亦有在美林閣下麵和李如峰廝打的,很多的相片,攝得都清楚異常。
許瑞瞬間有絲煩躁,突然全扔了相片,接著抓著鑰匙,跑到門外。
到達家的那時還較早,保姆和傭人全已起來,傭人告知他,許昌在後麵鍛煉,他清楚老爺子向來早起,亦有早上鍛煉的喜好,這麼些年來,向來都如此。
許昌其實還非常健朗,可許娜是醫生,對於許昌的身體便格外的上心,尤其是他到了歲數之後,她幫他訂了一日的常規表,清晨要做啥,辦公時間至多不多於多長,晚上用餐後要做啥等等。
許娜從小便聰明調皮,許昌很寵愛她,所以也很聽許娜的安排。
許瑞站在後麵入口的地方,看著正好那裏耍太極的許昌,沒有挪動步子。
保姆看見站在門外的許瑞,忙有禮地低頭喊著:“二少爺早……”
許昌卻依然未停下太極,仍然做他的鍛煉。
許瑞對著保姆點了點頭,邁向許昌,待在他旁邊也和他一起耍起來說:“老爺子,您的太極早已練得出神入化了……”他開玩笑得微笑,也隨著許昌有板有眼的耍。
許昌並沒有搭理他,慢慢地做至最後一套動作,拿過一旁傭人送過來的手絹,擦了擦。
“今個兒什麼情況,你到家得如此早?”許昌仍然未看向許瑞,僅是淡淡說著。
“這不是想爺爺了麼?”他嗬嗬笑著,仍舊沒個正形。
“想爺爺?嘿……你有空來想我麼?”許昌不進他的套,冷笑出聲。保姆接起他的手帕,接著替他搭上衣服。
“老爺子您讓我傷心了,即使我並非常回來陪您,但是您清楚我是向來都記著您的啊……”
“好了,少說,來樓上……”許昌瞪了他下,轉身便朝別墅邁去,回身時嘴中又哼出聲,“幹嘛搞個大腫臉,你果真嫌!”
許瑞站在那兒,臉上依舊帶著笑意,伸手碰了下自個兒臉上的紅腫,隻是未很快便跟上步子,他明白,該到的終歸要到。
書房中,管家幫許昌熱好了豆漿,本來每天做了鍛煉後,許昌就會去早餐,可是今早,二少爺回家的早,好像是有事討論,於是便熱好豆漿拿進書房。
許瑞隨後走進,大咧咧地坐在沙發上。
“許瑞,你是將我說的當耳旁風是麼?”許昌抬眼看著坐在那兒的他,嚴厲的眼睛透著一絲威嚴,說話更是特別的淩厲。
“老爺子……您指什麼話?”他扮糊塗,哈哈笑著。
許昌忽地一揮手,一張張的照片立馬紛紛掉下來,散得整個屋子都是。
許瑞隻是瞅了下那些相片,老爺子有哪些能耐,他仍是非常明白的,他了解他所有的舉動,都無法逃掉他的視線,有的事他也許自個兒還不清楚,但是許昌卻已經清楚了。
“我講過……僅是玩兒嘛……”許瑞輕易的說著,毫無一絲絲心虛的神情。
許昌看著他,淩厲的聲音亦響著:“我亦講過,歐陽寧靜並非是你玩兒的人……你於外如何玩,與誰玩,爺爺都不會說,可是她不可以……”
許昌的話顯然帶著脅迫,一點也沒有妥協。
許瑞隻是皺眉看了眼他:“老爺子,您怎麼不能覺得……我正在幫你呢?”
許昌聽到他講,倒真是十分訝異,他所幹的所有,他自以為做得非常隱密,但是卻不了解何時,整天在他跟前嘻嘻嗬嗬沒個正形樣的孩子,竟然也變成了如此沉默了?
“在幫我麼?幫我啥?孫子,你隻顧管好勝風就好……”許昌的口氣突然軟了下去,垂頭不去看許瑞。
“勝風的運作,老爺子不滿意麼?”許瑞很是淡定的看著他。
許昌知道如今的勝風,在全國也算是前幾位,許瑞瀟灑不羈的外表下麵,卻藏著一顆敏銳的腦袋,總是可以抓住最新的商業資料,從而把勝風打向世界。
他不可以不說,勝風發展的這樣快,是他亦沒想著的。
“孫子,你隻顧管好勝風,別的事……你都別管……”許昌歎了下氣,語氣裏帶著無助。
“老爺子你就不可以……放下麼?”
“放下?”許瑞的話猶如一下子說中了許昌,他雙眼圓瞪,看著跟前的他,似乎是在瞧一個不認識的人一般,全部的人都能跟他講這一句,但是許瑞是他的後代,他如何能這樣講。
“許瑞,莫非你忘記你老媽這六年是如何過來的麼?莫非你忘記你原來那些開心的時光?是誰讓我們家毀人亡?莫非你都忘記了?”許昌朝著他吼叫,太過激動的反應讓他突然咳嗽著。
房間的門突然開了,許娜探進了頭,亦在看到許昌咳嗽的時候,慌忙跑向他說:“老爺子?您什麼事?您不要緊吧?”
許娜一邊幫許昌拍著後麵,一邊看著坐在那兒一動未動的許瑞:“許瑞你怎麼了啊?又做啥事了?令老爺子這麼激動?”看見他的眼角上的紅腫,她愣了下,然後又看到撒在地麵的相片,她然後瞪著眼,“許瑞你現在成壞人了呀,不但尋花問柳,又和人幹架?你紳士的形象到哪去了?”
許娜對著許瑞吼著,許瑞隻是待在那兒,一動未動。
文麗也或許聽到了房間裏的聲音,走進房裏:“什麼事?”她看著坐在那兒的許昌,又發現坐在一旁沙發裏的許瑞,接著也看見了這些地上亂糟糟的相片。
僅僅怔了怔,然後笑著對許昌說著:“去吃早飯了,娜娜,扶老爺子下去……”
“老爺子走,用餐吧……”許娜扶著許昌下去,許昌在靠近門口時,瞥了眼依舊坐在那兒的許瑞。
“下回,別又讓我聽見這樣的話……”話畢,他回身下去。
房間裏隻留下文麗和許瑞,她邁向他,立在他跟前。
許瑞臉上出現笑,仰頭看她:“媽……”
文麗看了眼許瑞臉上的紅腫,拿手輕輕按著:“為什麼要跟別人鬥架?”
許瑞笑著,拉住她的胳膊,接著輕輕擁著她,感受到自老媽身上流來的暖意,心裏也頓時暖洋洋的。
他如何會不清楚這六年來老媽是怎樣走過的,正由於他很明白,因此他會愈加少回來。原來有許娜在,他感到他仍有個靠山,起碼他不會獨自看著老媽那麼無奈悲傷,但是娜娜走了以後,他便害怕起來。
事實上連他自個兒都不清楚,他竟然也能有懼怕的時候,作為勝風的一個,他們全應該把生死放在身外,他就算生死也不恐懼,他能有啥好恐懼的?
但是每當半夜聽見老媽的嗚咽聲,他心中就好像用刀在刺著,而這也會時時提醒他,他應要做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