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天佑揉揉她的頭,說:“嗯,老婆說的對。付阿姨,爺爺要見我們,就不多陪了,再見。”
安天佑拉著沈晗,從付淑君的身邊走過,沒有停頓的意思。
付淑君眼睜睜的看著安天佑和沈晗遠離,中間還出言挽留,可是兩人腳步都沒有頓一下。看到對方的這種反應,付淑君的臉是徹底的白了,心裏也涼成一片。
自作孽,不可活,自己犯下的錯,總有一天會自食其果。道理付淑君懂,可是今天才真切的明白這句話到底有多重。
其實在門口看見付淑君的時候,安天佑和沈晗心裏都不約而同的有了一個猜測,所以當他們走進老爺子的客廳,看見正在客人位置坐著的曹知殿,他們倆一點都不感到稀奇。
沈晗掃了一掃客廳,老爺子此時正坐在他專屬的位置上閉目養神,一根木質拐杖被他雙手杵在麵前,看樣子,絲毫沒有搭理下麵坐著的曹知殿的意思。而曹知殿手邊的小桌子上,空空如也,一杯茶水都沒有!
看來,不願意原諒曹家的人,不隻是安天佑和沈晗兩人。
“爺爺。”安天佑跟安老爺子打了一聲招呼,直接做在與曹知殿正對著的一個椅子上。而沈晗則帶著買好的禮物,來到安老爺子身邊,俯下身柔聲說。
“爺爺,給您買了一套茶具,您看還喜歡嗎?”
閉目養神的安老爺子像是剛剛才清醒一樣,睜開眼睛,嘴角浮現一絲笑容,滿懷慈愛的看著沈晗說:“喜歡,你買什麼爺爺都喜歡,來,坐爺爺身邊。”
“哎。”沈晗也不推辭,直接就在安老爺子身邊德爾那個椅子上坐下了。而一直侍奉在安老爺子身邊的老仆,下一秒就將兩杯醇香的茶放在沈晗和安天佑手上,至於身邊空無一物的曹知殿……誰管他呢?完全就是透明好嗎?
曹知殿看著祖孫仨人旁若無人的一邊飲茶一邊說笑,心裏不由得一陣悲涼。
他一下飛機就感到安家老宅來請罪了,為了表示自己的誠意,他和付淑君根本就沒有開車,倆人帶著禮物,徒步從曹家走到安家老宅,路上就花費了一個小時的時間。
可是等到了老宅之後,大門雖然讓進,但是安老爺子根本就不讓付淑君進他的院子門,而曹知殿雖然進來了,但是如別人所見到的那樣,一杯茶水都沒有,他坐了一上午,安老爺子一個眼神都沒有扔給他!
求人原諒,哪裏是那麼容易的事啊!
“天佑,叔叔先恭喜你新婚大喜啊。”曹知殿看安老爺子那邊沒有突破口,於是轉而把矛頭對準了安天佑。一個和安天佑父親一樣大的人,如今為了自己兒子闖下的禍,居然要對小輩賠笑,不得不說,這是曹知殿的悲哀。
沈晗低頭不語,安心的在安老爺子身邊,細聲為老爺子說一些趣聞解悶,倆人都沒有介入這一場談話中的意思。
平心而論,沈晗雖然對曹家人都不待見,但是對這個曹知殿還是不反感的,幾次短促的接觸之下,沈晗認為曹知殿還是一個很正派的人,心有智慧,講道理,遇事不會不辨是非。隻可惜,他的兩個孩子都繼承了母親的小心眼,曹知殿可貴的地方,一個都沒有遺傳給孩子。
安天佑笑了一下,說:“多謝曹叔叔了,隻可惜當天您沒有出席。”
相比較跟付淑君說話的態度,安天佑對曹知殿的態度已經是相當客氣的了,看來安天佑也對曹知殿本人並不反感,隻是對他教育出來的孩子所作所為感到不爽罷了。安天佑沒有刁難的意思,說話間,還對曹知殿尊稱“您”。
可是曹知殿還是覺得心裏別扭,臉上發燙。這一次,他是為了曹家來的,歸根結底,還是為了自己那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兒子來的。
他張張嘴,半天沒有說出話來,先是重重歎了一口氣,才重新開口道:“天佑啊,叔叔不會拐外抹角,今天,我就賣下我這個老臉。曹家對不住安家,我對不住老爺子,我去世的大哥,還有你!”
安天佑沒有說話,隻是抓著杯子的手微微收緊。曹知殿都把他父親搬出來了,看來注定是要打感情牌了!
“曹思廣那混小子做了天大的錯事,是我教育不對!安家要是怨恨,都衝著我來!我隻求你看著我的麵子上,饒了曹家這一回。叔叔在這裏甩開這張老臉不要,求你跟老爺子說幾句好話,留曹家一條活路吧!”
曹知殿弓著身子,頭上冒出來的白發讓他顯得愈發淒涼。
安天佑眼神冷了下來,什麼叫留曹家一條生路?當初曹思廣一意孤行,不惜綁架他親弟弟來要挾,換走安氏的時候,他有沒有想過安家的交情?有沒有想過留安家一條生路?
安天佑放下杯子,瓷質茶杯在木質的桌子上相碰,發出一聲響聲,像是敲打在曹知殿極度緊繃的神經上。
“曹叔叔,我也不喜歡拐彎抹角,今天,我就有一說一,有二說二。”安天佑端正了身子,嚴肅的開口道,“是曹思廣把安氏搶走在先,這是曹家的不義!我就不說當初曹念菲對我太太做的那些事情了,那些事情小晗不願意追究,不然,你以為我一直到現在還對曹家客客氣氣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