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天佑聲音驀地變冷,像是給著寬闊的客廳噴上了一層冰霜,把曹知殿冷的身體微微顫抖:“曹思廣執掌曹氏以來做過的那些事情,我想曹叔叔不是不知道。從他惡意競標的時候開始,我就沒有見過曹叔叔登門賠罪過,今天來,是因為曹叔叔認為我會把曹家吞下去嗎?”
“我現在手上,可沒有讓曹家忌憚的安氏了,何談把曹家吞下去?我不是曹思廣,胃口還沒有那麼大。”
安天佑淡淡的說完,曹知殿背後早已經出了一身的冷汗。
光憑安天佑剛剛說話的氣勢,他就知道,以前他對安天佑的判斷,還是偏低了!這個男人,完全就不是曹家該招惹的,因為他比安老爺子更加狠絕!絕不會容忍自己的家人受到一絲一毫的委屈!
曹知殿咬咬牙,來之前,他已經做好了把臉麵扔到一邊的準備了,現在他是來請罪的人,又哪裏有資格去反駁別人的發難呢?
他苦笑一聲說:“天佑啊,你不要瞞叔叔了,你手下絕不可能隻有一個底牌,要說你以前沒有吞下曹家,隻是因為你不願意罷了,現在我們曹家得罪了你,我要是不來求你,曹家恐怕活不了多長時間了。天佑,你國外的那家公司發展的速度有多快,恐怕吃下一個曹家,綽綽有餘吧!”
安天佑嘴唇一勾,這件事情他本來就沒打算隱瞞,國外的那家公司,是他真正白手起家做起來的,明明白白的擺放在那裏。
隻可惜,曹思廣一心撲在安氏這塊百年老船上,還以為隻冒出一個尖尖的安天佑的新公司隻是一隻微不足道的小舟。
如果假以時日,讓曹思廣看清楚水下是一艘航空母艦,他會不會後悔當初覬覦安氏的決定?
“既然曹叔叔已經看透了,晚輩也就實話相告。三天之內,我就會對曹氏進行收購。安氏是我們安家的,我要拿回來,至於曹氏,曹思廣對安家做出來的這些錯事,難道曹叔叔不認為他要付出點代價嗎?”
曹知殿顫抖的站起來,心生絕望的說:“這麼說來,你是不打算繞過思廣了?”
曹家三代的基業啊!就要這麼毀了!
安天佑冷笑一下,反問道:“曹思廣對我安家做了那麼多的事情,您說我用多大的氣魄,才能原諒他犯下的過錯?!”
曹知殿麵如死灰,他猛地轉過身看著安老爺子,幾乎是哀求的態度說:“老爺子,您是看著我爸和您一起創業的!您也知道一份家業創建起來不容易,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它就這麼毀了呀!我求您了,饒了曹家這一次吧!”
沈晗低下頭,長長的睫毛在空氣中扇動了一下。她在想,如果曹思廣看見他的父親為了他犯的錯這麼低三下氣的求人,會不會幡然醒悟呢?
安老爺子往下瞅了他一眼。要說真的一點情緒波動都沒有那時騙人的,曹知殿,是他好友的兒子,也是他看著一點點長大的,他怎麼忍心對一個他已故好友的兒子下狠手呢?
可惜的是,曹思廣做的太過了,若不是他的兒子安啟源和孫子安天佑有先見之明,現在在地上求人的,豈不是變成了他這把老骨頭?
商場是殘酷的,但是安老爺子總覺得有些情誼是商場都步伐磨滅的。隻可惜,那種情誼,終究隻是他和好友的情誼,這份交情經曆三代人的洗禮,已經不被後人重視了。
安老爺子看著下首的曹知殿,張開口,隻說了一句話:“今天我饒了你們,明天誰來饒我?”
很多事情,哪裏是一句輕飄飄的饒恕,就能解決的?
曹知殿心沉到了穀底,他皺緊了眉頭,幾乎絕望的說:“如果安家放了曹家這一回,我一定把思廣那個逆子趕到國外去!再也不會對安家造成影響!”
安天佑結過話來,語氣平淡的說:“曹叔,如果我把曹氏收購了,那樣的影響就不會存在了。”
曹知殿的身體,就那樣的軟軟癱倒在身後的椅子上,腦子裏空白一片,恍了一會兒,他才隻知道一個信息,那就是曹家,真的,徹底完了!
安天佑沉默的喝著茶,看著曹知殿從愣神中轉醒。曹知殿清醒的明白了在安家已經沒有獲得原諒的機會,於是低頭對安老爺子簡單告別,轉身失魂落魄的離去。
“曹叔。”在曹知殿即將踏出客廳門的時候,安天佑放下茶杯,叫住了他,“我可以看在父親的麵上留下曹氏,但是,你必須答應我幾個條件。”
本來已經心生無望的曹知殿一聽安天佑鬆了口氣,哪裏還有什麼討價還價的心思?急忙轉過身,一張臉上都是驚喜:“什麼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