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綠葉伸手將石上的人扶入椅中,擰眉問道。
端木孑仙隨她坐入木輪椅中,既未說話,也未應聲。
葉綠葉又道:“天下若要不寧,師父也隻是觀局人,太過憂勞也多半枉然……開啟清雲鑒極耗內元,數年方有一次餘力,師父莫再放心上了。”
端木孑仙聞言,不得不歎了一口氣:“因緣際會,宿命使然。你說的不錯,為師無能為力。”
葉綠葉神色漠然地推著白衣人往含霜院去。
鬢側輕霜,拂如細雪,和著白衣墨發,淡漠如煙。
椅上的人眉宇間浮現出一抹隱而未現的傷懷:“吳越公輸……東海青娥……這兩家,為師幫不了他們什麼,臨禍在即,存亡興敗,隻得看他們自己了。”
葉綠葉聽罷不語,想了想,擰眉道:“祭劍山莊家大業大,亡敗應當不易,那公輸明武榜排名第九,想必也有些能耐。而青娥舍更不必師父擔心,舍老****卉名震江湖,手中風雷鞭能長能短,可化長槍,威比驚雷,鮮有敵手,除了巫家家主,綠兒著實想不出何人能與之匹敵。”
端木孑仙靜靜望遠,默然搖頭:“綠兒,你隻憑借武功就論定他人之能,太過武斷了。”端木孑仙語聲轉肅:“這世間不乏手無縛雞之力,卻能生殺左右旁人的能人,智、謀、玄、策,哪一個都輕慢不得,有時用之以極,卻還要比武功更危險。”言至此處,端木孑仙眉間清冷:“你莫要忘了,在江湖中人眼中,為師亦是絲毫不會武功的人。”
葉綠葉擰眉:“那是師父不屑與人動武。”
端木孑仙歎氣:“非是不屑,而是不必。”她道:“文可明事,武可安身,當用則用,兩者皆不可輕忽。綠兒,你武不注防,文不入心,來日在這兩處恐將危矣,師父望你能警戒於心。”
葉綠葉安靜一瞬,默然答:“是。”
端木孑仙不得不再歎了一口氣。
“還有五年……”
椅軸輕轉間,端木孑仙突然輕喃了一句,語聲極輕,尤如自語。
綠衣的人並未聽實,推椅往前,隻道:“小藍已入荊州,不日便將歸穀。”
白衣的人微微頷首,不再言語。
……
徐州界外。
“小哥哥!”阿悅掠過來抬手接下了****卉那急怒攻心的一掌,兩廂內力一撞,紅衣少女白著小臉向後退了數步。被郭小鈺一把扶住。
****卉眼底驚異之色一閃而過。這女娃娃,竟能接下自己一掌,武功著實不低。
淡青色身影的人怔看阿悅一瞬,才抬首對****卉道:“晚輩略通醫術,或能延她一刻性命。”此時那地上的女子口邊湧血,眼已半閉,眼見是將歿,卻還牢牢抓著****卉的衣袖,顯然是有話要說,卻已無力。
****卉目中憤恨之色難掩,懸在女子丹田上的手運力未減,卻抖個不停。
那名為小戊的女子抓在****卉衣袖上的手卻已漸漸鬆開,無力地往下落。
卻突然被雲蕭一把握住,“還請前輩向她內關穴輸入內力,晚輩用銀針刺渡,助她轉醒。”言畢伸手從懷中掏出一個瓷瓶,倒出數十顆朱紅色的丹藥轉手碾成末,倒在了女子胸前傷口上。
女子極為微弱地呻=吟了一聲,落在地上的手指竟又動了動。幾人見得她胸前血肉模糊的傷口被灑上紅色藥粉後便以人眼可見之速凝成了血肉塊,血立時止住了。
****卉麵色倏變,接過女子的手毫不猶豫地向其內關穴輸入內力,抬頭來狂躁的眼中流露出希冀,緊緊盯著雲蕭:“你能救她對不對?!你救她!你救好她老娘什麼都不跟你計較!求你救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