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文武之道(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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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山巒疊嶂,鷹鳥啼鳴,又一個寒瑟深秋。

幾縷簫聲於竹林深處響起,漸起漸高,時幽時揚,聲起時淡漠悠遠,音落間清冷空靈。

葉綠葉備好晚膳行至吟風竹地深處,遠遠見一抹白影安坐於青玄岩高處,眸間輕垂,闔目執簫,默然而奏。

白衣長袖散落石上,在林風中微微拂起,映著秋風中不時飄落下來的竹葉,遠望如畫,沉靜安寧,一片無聲的寂靜空遠。

簫聲如語,悠悠散開。

綠衣女子望著竹葉飄零之處的那人,下意識地放輕了腳步,聞著縈耳不絕的簫聲,安靜地站立在遠處。

原是浮花浪蕊,遺世繁華的輕歎,未幾聲卻已轉為長空虛影,水月鏡花的無言,仿佛寥寥飛雪,幾世穹蒼,都不過半生執障,終歸塵土。刹那間四季輪回,千年如夢,忽一時乍然陌路,忽一時彈劍飛渡,音起音落間瀚海雲濤,九天虛無。

葉綠葉聽久,恍然,無意識地往前走了一步,踏碎一片枯葉。

蕭聲立止,如風流雲散,塵埃湮落。

“師父。”

綠衣的人喚一句,上了前去。

端木孑仙靜了少許,輕輕放下了唇邊玉簫。

“這簫曲,弟子好似在哪裏聽過。”葉綠葉忽然道。

端木孑仙聞言回轉過頭,望向了葉綠葉的方向,沉默小許,道:“你已記不清了麼。五年前,在藥廬門前。”

葉綠葉立時一震,醒神道:“……是汝嫣家的‘簫語’。當年……雲蕭在師父麵前吹過。”

那時的血衣少年,目中狂肆而狠戾,負一身血海深仇,一心報仇雪恨,立誓以血祭奠亡人,以慰族親英靈。在這方幽穀之中以掌劈出竹簫吹奏,拒人於外,不令靠近十步,隻為保住一身武功,他日手刃血仇。

“不是雲蕭。”端木孑仙輕輕抬首道:“是汝嫣梟。”

葉綠葉怔了一怔,看著白衣人半晌,問道:“師父聽音複曲……是想把這汝嫣家的‘簫語’之能教還給他?”

端木孑仙沉默片刻,點下了頭。林風簌簌輕揚間,聞白衣之人道:“不多時,他便會知曉自己的身世。我不說,也並不是要瞞他,隻是順其自然罷了。”端木孑仙平靜地望著遠處:“他自己慢慢知曉,似細水緩流,於他最妥。隻是即便是細水,也將流盡。到那時他通曉前後,這汝嫣家的不傳之技,他便有這份責任將之繼承。”端木孑仙衣發輕垂,淡淡道:“屆時,我也便不會再吹起這簫語。”

葉綠葉點了點頭,之後眉間蹙了半晌,卻忍不住道:“可我聽師父吹起這簫語,雖曲調與之無二致,但情音卻大不同。”

端木孑仙微歎口氣,亦點頭,道:“你且說。”

葉綠葉靜了一刻,道:“師父所吹奏的簫語,音中空無一物,起如浮空虛影,落如雲散風湮,空且靜,淡且寧,既遠又冷,毫無人情悲思。”她回想許久,再道:“而當年,綠兒猶記得汝嫣梟吹奏時,簫語之聲入耳成殤,心頭不可自抑地感受到他的悲淒愴涼,情音深幽至極,似含萬語千言,回想起來竟覺無論如何也說不清,道不明。既悲又冷,還有隱隱難言的愴疼……”葉綠葉思及此目中已惑:“弟子此刻回想起來,竟覺那簫聲中帶有濃濃的情意,烈性至極,卻隱而不言。”

端木孑仙一怔。

葉綠葉又道:“弟子並不懂音律,隻是憑心而敘,多為感覺,不知對錯。”

端木孑仙點了點頭,一時無言。

竹林枯葉飄零,遠遠近近,淡薄清冷。

端木孑仙肩頭發上忽地飄落數片青黃枯葉,四周倏忽間安靜了一瞬。

“師父。晚膳已備下,弟子推您回院。”葉綠葉漠聲道一句,伸手拂落了白衣人身上枯葉。“另有,自您前日從陣中出來,除了吹這簫曲,言語便極少。弟子敢問師父,是此次清雲鑒所應的天示有什麼不祥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