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重重的疑慮回到客棧時,剛到房間門口,就聽見裏麵傳來一聲熟悉的聲音:“妍語小姐,你先聽我解釋,我真的不是故意要騙任飛小少爺的,當時為了引開那極樂門的弟子,才不得不出此下策,你也知道當時情況緊急,來不及解釋,更何況任飛小少爺重情重義,肯定不會拋下我一個人獨自逃跑,所以我才會故意激怒他,讓他不至於一時衝動跟那極樂門弟子動手……”
任飛一聽這聲音,火就騰地一下上來,一腳踢開門衝入房間,果然看見一個身材高挑,瘦竹竿似的妖異男子,穿著白色道袍,背負一把古樸的薄劍,彎著腰跟巫妍語解釋著,神情歉疚。
巫妍語一手擰著他耳朵,一手叉腰,豎眉瞪目,怒氣衝衝,一見任飛進來,立刻嚷道:“任飛,你快過來,把這忘恩負義的無恥東西給拍死了做花肥,給我拿把刀來,我要把這小賊妖的妖丹給挖出來!”
“挖不得挖不得,老道已經修成人形,這妖丹早就化為肌膚筋骨了。”
“那我就抽了你筋,扒了你的皮,看你還敢不敢騙那笨蛋!”
任飛走過來,那白衣道袍的妖異男子正朝他諂媚地笑著,不是之前偷了他火檀木盒的蚤妖玄機子又是誰,如今去而複返,不知又在打什麼鬼主意。
沒見這玄機子之前,他想出了一百個辦法來折磨這個玄機子,想著下次若被他碰見,絕不輕饒了他,如今見了他這滑稽討好的樣子,卻生不起氣來,也不知是不是因為這個蚤妖雖然欺騙了他,偷了他的東西,卻始終沒有害他的意思,對比起一些相處了十幾年,卻依舊無情無義的女人要強上許多。
他語帶嘲諷地問:“原來是玄機子道長,別來無恙啊,你不是已經得到你想要的東西了,怎麼,我這裏還有什麼是你需要的?你一並說出來吧,省得你在費心機,演得那麼辛苦。”
玄機子嘿嘿一笑:“見任小哥安然無恙,老道這一番苦心算是沒有白費。”
任飛一聽,明知這狡猾蚤妖是故意混淆視聽,不安好心,一時也不知該如何揭穿,也知道這蚤妖並沒有害他的意思,不怒反笑:
“道長,我敬你好歹也是活了一百多年的靈妖,尊重你,從未有半點輕視,將你當朋友對待,你偏偏耍這種心機,苦心算計,雖然你可能確有苦衷,被人欺弄過,但我可從來沒有欺弄過你吧,反倒是你將我當成了蠢貨笨蛋,你如今道行大漲,我拿你也沒有任何辦法,要殺要宰你隨便,何必再來戲弄我呢。”
玄機子聞言收起了滑稽的笑容,變得鄭重起來,輕輕一撥巫妍語的手,就從她緊擰的手指中掙脫出來,手法巧妙得讓任飛忍不住眼前一亮。
巫妍語笑罵:“好你的小賊妖,在本小姐麵前先本事來了是嗎?”
玄機子微微一笑:“不敢,妍語小姐的手段,老道一向是知道,怎敢在您老人家麵前顯擺。”
巫妍語哈哈一笑:“算你識趣。”
玄機子直起腰,低頭望著矮了他將近一個頭的任飛,任飛的身高不算矮,但在他將近兩米高的瘦竹竿身材麵前,實在有些矮小。
“任哥兒,實不相瞞,老道自從那日與你一別之後……”
“是偷我的東西,丟下我獨自逃命之後……”任飛糾正他說。
玄機子有些尷尬,幹咳了兩聲:“那日之後,我躲在一座深山洞府中,獨自思索多日,內心始終不安,自覺辜負了朋友,辜負了任哥兒你對老道的信任,也辜負了妍語小姐一直以來對我的照顧救命之恩……”
“別扯上我,我可跟你這種小賊妖沒關係,也就這笨蛋會相信你。”巫妍語別開臉,自顧自地看她的書去了。
任飛打斷他說:“你別整這些虛的,說吧,這次回來是幹嘛的?”
玄機子從懷裏掏出一個火紅的盒子,彎下腰,雙手奉上,任飛一看,正是玄機子從他那偷走的火檀木盒,有些驚訝地看著他,隻見玄機子臉上一片誠懇,眼中帶著深深的歉疚:
“其實我這次回來,是鼓足了很大的勇氣,專門來物歸原主的,並且致於你深深的歉意,對不起,是我的貪欲燒昏了腦子,才做出這種無恥之舉,這與當初欺騙我的那些混蛋行徑有何區別,一想起來老道就覺得臉紅滾燙,無臉見人……”
正在看書的巫妍語頭也不抬,頂了一句:“我看你挺有臉的,鬼話連篇,你不去演大戲真是可惜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