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郭素的陪同下,馬秀英再次來到了百花樓的後院。不過,這次劉伯溫並沒有同行。他對馬秀英說過,麵對女人;尤其是漂亮而高傲的,並且帶有對男人產生了怨恨和誤解的女人;無有男人在場,而由夫人親自說服效果將會更好!
而再次來到這裏,馬秀英十分敏感的發覺這裏已經守衛森嚴。雖然表麵看不出什麼來,但是長期與危險打交道的群體隻要一發覺有什麼變易;便會產生自然反應。而這也算是人類自我生存能力高低的一種潛質體現。果不其然,杜麗娘一見到馬秀英;便立即發出了不滿和質問。
“我弱小賤女一個,竟然勞動吳公夫人大耗精力來加以關注!夫人實在是找錯了對象,空耗了資源。”杜麗娘的臉色雖是平淡,但話裏話外,都略含了不屑和譏諷。
“就憑妹妹此時所言,姐姐我就沒有找錯對象;沒有空耗資源的。妹妹——”馬秀英這第二聲妹妹才剛剛出口,便被杜麗娘毫無禮貌的打斷了。
“夫人高高在上,賤女杜麗娘哪敢受此稱呼!”
“你真是大膽!杜麗娘,我們小姐待人從來是一片摯誠;稱你一聲妹妹,也絕不會虛情假意!我郭素就敢作證,小姐和我雖名為主仆,實是情勝天下的無數血親姐妹的。若是我家小姐原意喚你一聲妹妹,自然會真心待你如妹妹。你杜麗娘又有何可自貴之處,竟敢輕視!”郭素語雖平淡,但一股子的冰寒之氣甚是淩厲;直叫杜麗娘不自覺的打了個寒顫。
馬秀英輕搖了一下手,止住了郭素;然後麵色絲毫未變,仍是十分溫和的說道:“妹妹實在不必口口聲聲賤女賤女的!我背身為女人,本就在這等男人世界裏十分的難堪;即使現在天下太平,但依躂子對我漢人尤其是我們漢族女人的做法;那也未必就會有多少如意的可能;更何況又是生逢亂世,即使是我也時有遭遇不測的可能;甚至比妹妹的下場更悲慘!妹妹的一些過往遭遇和不幸,姐姐也了解到了一些;對於我軍對妹妹造成的傷害,作為姐姐的我暫時也隻能感到憤怒和無奈。隻希望能夠早日把躂子們趕出去,再回頭來削平天下;再造一個我們的太平。到那時,我們每一個女人或許都會好過得多了的!故此,妹妹實在不必糾纏於過往而自輕自賤,而更應該自我珍視自我追求;以此來獲取我們女人所想要的一切!妹妹以為姐姐所說是否有些許道理?是否······”
馬秀英一直把目光和杜麗娘處於同一水平線上,甚至在有時還有意的低於杜麗娘;杜麗娘在不知不覺中便增強了自我優勢感,於是態度便變得趨向於平和;臉色與身體也似乎輕鬆了下來一些。注意力越來越集中於馬秀英的說道裏,甚至時不時的流露出疑惑或讚同之感······
馬秀英一直都在仔細而隱秘地觀察和掌握著談話的效果以及節奏,還有主動權等等。她心中對劉伯溫又是大增歎服!原來在來此之前,劉伯溫通過對馬秀英的言談進行評論,甚至可以說是指點:她對任何人說話的態度,語氣,以及節奏和觀察等等,都進行了高度的肯定和評價;而且還強調說《兵法》之核心便是心戰!祖師爺鬼穀子便是忒別注重這一點,但《孫子兵法》卻在於這一方麵隻是強調攻心為上;而似乎有意加以忽略,對於如何進行心戰的技巧和過程卻隱隱不提!當然,還引伸到了很多方麵和領域······
“夫人所說大有道理!請恕麗娘剛剛的無禮!夫人是說我們女子也應該自我追求我們的一切?還有就是麗娘一直不太明白,這位妹妹說得一點都不錯:我有何處可值得夫人一再來相見的?”這時的杜麗娘完全被馬秀英的見識和態度所征服,不自覺的發言相問,並問得甚是親切和······
“妹妹既然肯認郭素為妹妹,自然便該認我這個姐姐!妹妹以後不必再夫人長夫人短的,現在我們就結拜為姐妹;以後便以姐妹相稱相待如何?”馬秀英乘熱打鐵便起身說道:“郭素,你快去準備點香燭來;我們三個趁著今日這個好日子,也學學男人們的樣;真真正正來結拜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