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長生和遙遙這會兒正走在回家的路上,似乎是因為中午那場醉仙居的大宴和那個玉麵書生般的小李將軍,悠閑的西峰人此刻正三三兩兩聚在一起咯著嗑,捧起手裏的下午茶在自家門前優哉遊哉的打盹兒。林長生兩人路過崔家火燒鋪子時,崔家的老三,一個今年剛滿八歲大的男孩正抱著手裏的黃狗痛哭,這叫"阿黃"的土狗不小了,今年四歲多,渾身顫抖著躺在那裏在那裏不比那抱著著它的崔老三小多少,周遭圍了不少人,鬧哄哄的,林才生和遙遙湊近一看才發現,這黃狗也不知被什麼東西咬了一口,側躺在地上肚皮上一個巨大的洞此刻還隱隱有鮮血滲出,透過洞甚至還能看到黃狗還在微微抽動的心髒,這黃狗竟是還沒死透,偶爾身體不自主的抽動兩下,眼睛裏流出的全是恐懼之色,苟延殘喘著。
聽那崔家老三說,阿黃約莫一個多時辰前和他出門去溜達,他自己半路被街上耍刀把式的江湖藝人給吸引住了,便放阿黃自已去玩耍,這狗許是在河邊的草地裏發現了什麼,自己往河岸那邊的樹林裏跑過去了。小男孩玩性大況且這裏離河邊也不太遠,這黃狗也不小了還是識路的,便索性由它去了。哪知看完表演,找了一圈也不見這狗的縱有。等再被人在河邊發現時,黃狗卻已經成了這個樣子。幾個年紀大一些的老人在一旁一邊安慰著痛哭的崔老三一邊指指點點的在旁邊議論這禍患的始作俑者,說來說去,卻大抵都是是城外的狼老虎一類的凶猛生物溜進了城裏,這事其實還是有些嚇人的,幾個老人一合計,要是真有這麼個凶物躲在城裏,冷不防弄你一下,那晚上誰也別想睡踏實了,於是這事兒趕緊讓一個年輕小子去縣裏的捕快那裏通報了一聲。
遙遙不敢看那狗身上血洞洞的大口,有些暈血的她悄悄躲在了林長生身後,林長生是倒個膽大的,和幾個小孩圍著黃狗在那議論,矗在那裏聽老人們絮絮叨叨了許久才和遙遙離去。
再說縣衙縣裏捕快們此時卻是有些頭大,這兩天接到的類似這黃狗被咬死的類似事件竟還有十多起,有牲畜的甚至也還有人的,幾個捕快帶著幾隊人,在城裏僻靜的地方找了幾圈也沒什麼發現,不過他們也並不知道今日城北渡口哨所那邊的事,還隻當是有什麼野獸躥進城來,商討著這兩日帶些民壯去再去河邊徹底搜查搜查。
城西,邊軍大營,臨時架起的點卯台上,匆匆從渭河便趕回來的李勳此刻已經換上了一身作戰的鎧甲,雙手背負著,看著底下三百多軍容甚整的士兵神色有些肅殺,“你們都是邊軍中的精銳,這兩天都給我打起了精神,千萬別給我拖給帶水,這次的東西怕是沒那麼好對付的,任務完成的好自然有賞,可若誰要是敢臨陣歇菜,我李勳的劍也不是拿來觀賞的。”
“所有人立刻下去開始準備,這兩日可能會有行動。所有副百夫長以上的軍官,到我帳中來,我有事要交代。”
底下邊軍整齊劃一的喝了一聲,這才散去。李勳帶來的這夥邊軍士氣很足,上個月才在威虎山剿滅了一夥悍匪,這西北地頭上當兵的甚至有些自己原來就是山上的草寇,這幾年看山匪不好做,轉而披上了軍服,圖個安穩。可這論到揮刀子自然更是天不怕地不怕。他們大多認為這次可能李將軍帶著自己來,多半是要剿滅那帝都中通緝?上的某位躲在西北的江湖高人,隻要能成功,那大夥兒回去必然都是有賞的,這江湖高人興許武功很高,可他們三百多號邊軍精銳也不是吃素的,況且他們李將軍前陣子也神通大成,剛剛被帝國加封為木行者。五行元素力行者的厲害可是全天下都廣為流傳的,帝國億數口,真正能修煉出元素劫之力的恐怕不足三千,這些人哪個不是神通廣大。據聽聞他們的風含笑大帥甚至十年前便修習到火元素第三劫神通,那才是真正通天徹地的大修行者,萬人無敵。
大營裏的邊軍們這會兒很興奮,都三三兩兩圍在一起保養自己的兵器,隻等將軍號令便要大幹一場,雖然很危險他們卻依然很興奮,這大概是軍人的通病,這兩日等待著他們的究竟是什麼。
西峰鎮再向西一百餘裏之外的落日邊關。風含笑手下四大總兵之一玄武將軍烈山行,此刻正在沙盤上用紅色的小旗不斷在渭河周邊的十餘個小縣上的山穀內反複推演,上個月被人幾乎完全毀掉和屠城的兩個小縣已經被兩麵灰色小旗代替,烈山行一向性格火爆,此刻他更是有些心煩,前兩日派出出的十幾隻前往西北各縣維持和調查的分隊中前往古唐和洪澤兩縣的隊伍又與這邊失去了聯係,烈山行緊緊握住了拳頭,到現在甚至連他都還不知道要麵對的究竟是什麼東西,隻知道這東西異常凶悍,對手的兵力配置,可能出沒的地點完全沒有一點規律可行,烈山行不得不分兵撒網開始搜索,可這卻也給了這種東西可乘之機,打了這麼多年仗烈山行第一次覺得有些無力。正準備傳令去請其他幾位總兵共同過來商量時。他身前沙盤中忽然發生了異變,沙盤中的砂石仿佛被什麼力量遷移著突然開始不斷自己遊走滾動,烈山行眼裏閃過一絲喜色,左手迅速握拳立在胸前,躬身下來靜靜站在那裏等待什麼東西的出現。沙石慢慢開始自己向上重疊,大不一會兒,幾乎整個沙盤裏的沙石全部自己聚在了一起,沙塵不住的向下抖落。緩緩化出了一個人形,土人惟妙惟肖全身披帶著盔甲,濃眉大眼,沙土雖然隻有單調的黃色,卻也能看到這土人此時神色中的疲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