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淺奇怪的是自己的心裏為什麼會忽然這麼難受,就像剛才那陣寒意一樣來的很突然,就像被人突然緊緊扯住了一般,有些難受有些喘不過氣,血液裏似乎有什麼東西在緩緩流動,緩緩的就快要把全身都凍住了,連同著那顆有些忽然發緊的心,這感覺有些熟悉,淺淺彎著腦袋想到,上一次有這種感覺是在?對是在一年前離開妖都千機時,想起來了,這種感覺父親說叫“悲傷”。
山風吹的紅桃有些發顫,**過山穀間的夾縫放出嗡嗡的呼嘯聲,男子轉過了身來,一身墨色的玄衣,臉上帶著一個布滿劃痕的白色麵具,顯得有些滄桑,可身子卻比一旁的山峰還要挺直,讓人看不出年齡,淺淺感覺心裏又更緊了些,甚至微微的有些發疼,因為她發現男子如山般挺拔的身姿旁,左臂那節空蕩蕩的袖口是那樣的不協調,山風將袖口吹的四處飛揚,可男子似乎一點也不在意,就那麼靜靜的站著,輕輕的看著淺淺,沒錯淺淺甚至能感受到男子目光的重量和溫度,這真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卻讓人有些奇怪。確乎,今日是殿下第一次遇見他。淺淺盯著那雙仿佛有溫度的眼睛久了忽然覺得有些尷尬,她咳了咳,低下了有些發紅的臉,還好周圍也是一片桃林男子可能沒法發現,殿下用腳尖在地下劃著圓圈四處看了看,忽然做了一個連她自己都沒想到的決定,她撿起了地上的一片桃花瓣澀澀的問道:您要來一點嗎?遠處的男子看著她愣了一下,嘴角微微抽動了一下,那張麵具便跟著微微動了動。
說完話淺淺才忽然覺得剛才說的話有些不妥,哪有一見麵就請別人吃桃花瓣的,哪怕桃花瓣真的很好吃。但她隻是單純的想找點話來打破和這個陌生男人間保持的奇怪沉默,但是既然說了便不管妥不妥,淺淺殿下也不準備收回了。跺了跺腳,女孩便真的開始在地上認真的尋找起了桃花瓣,她決定挑一瓣大一些的,因為花裏汁水更多,在山崖間站了那麼久,她覺得男子應該時渴了。男子看著不遠處低著頭嘟嘟囔囔自言自語在那裏挑選桃花瓣的那道紅影忽然笑了笑,這笑容很輕可不太明顯,可淺淺感覺周身似乎忽然沒那麼冷了,這笑容就像有溫度暖的連山間掛滿的霜碴兒都開始悄然融化。
男子依舊挺直的站在那裏隻是右手的袖袍揮了揮,山間的冷風便轉暖開始不斷的從地上撿起飄落的花瓣兒撒入空中,送向兩座山崖之間的雲端。不一會兒便拾成了一座以花瓣做成的粉紅色花橋。架在了懸崖的這頭和那頭,風的舞動中,不斷有花瓣飛舞旋轉,緩緩的填在了這座花橋之上,而更多的花瓣則來到了淺淺腳下,它們仿佛有生命般的圍繞左右飛舞,花瓣越來越多了,此刻的淺淺就仿佛萬花之主被無數的花兒所輕輕環繞著。
就連東邊來自落日邊關的陽光也湧向了這裏,給花橋鑲上了一道淡淡的金邊。
花淺淺看得竟然有些癡了,那滿天飛舞的紅桃就仿佛自己身體的一部分一般不斷在空氣裏遊走輕舞。自己渾身的血液仿佛都在顫抖歌唱。看著不遠處的陌生男子,她忽然覺得這一刻竟然好熟悉,自己似乎曾經經曆過?是在夢裏?但她又確信自己是沒有做過這樣的夢,不過想不明白淺淺便也不準備再想了,不遠處的花橋輕輕抖了抖似乎是在邀請自己過去,於是沒有猶豫的,她走了過去。
在走上花橋的一瞬間她的腳顫了顫,因為那個那個奇怪的男子終於和她說話了。“淺淺,過來。”這聲音很低沉似乎遠在大海的彼岸,卻又近的如同耳邊的呢喃,在這漫天飛舞的紅色花海中,淺淺隻覺得這聲音是那般溫柔那般熟悉,她努力攢緊了小手,強忍著全身幾乎快要沸騰的血液。“咯噔”一聲心裏似乎有什麼東西裂開了,一片桃花瓣落了下來,迎著山風,淚水是忽然間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