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也不知過了多久,林長生望著眼前燒的隻剩小半截的蠟燭和她娘愈來愈焦急的神色,正準備兩人一起出門去看看時,他爹林遠山拎著壺燒酒終於推開門回來了。冬天趕緊上前搶下酒壺,對自己的男人左拍拍,右摸摸直到確定她的冰黑黑完好無損後,臉上才一下子綻開了笑顏"冰黑黑今天怎麼回事,怎麼這麼晚才回來。"冬天笑著問道。老林喉結動了動,看了看一臉茫然的兒子和一旁額頭上全是汗水的女人歎了口氣,猶豫了半天終於有些無奈.的說道,今天上麵來了位百夫長老爺,聽說是從日落邊關那邊來的,隨行還帶著百十號兵老爺呢,過來通知我們說西北有一個鎮子前些日子被人襲擊了,不僅鎮裏的豬羊,牛,馬被搶了個幹淨,而且,而且。。。。"
被人襲擊了,不僅鎮裏的豬美牛,馬被搶了個今光,而且,而且"說到這裏老林有些心有餘悸的掏出手帕擦了擦臉,據進鎮子裏的斥候報告滿鎮子小一千口人被屠了個幹幹淨淨,那些當兵的全被割掉了腦袋掛在了那鎮裏的一棵老樹上,密密麻麻-…"說到這裏老林似乎不願意再說了,低頭拿起燒酒,也不燒熱,便悶頭喝了回起來。冬天的臉頓時一陣煞白,攤道是隴西那夥兒馬匪?"女人有些心驚,試探的問道。林長生見他爹依舊在那低頭喝悶酒的沒什麼反應,便轉頭,問他娘,"什麼馬匪啊?"
冬天看了看兒子有些瘦弱的身軀和老林有些佝僂的背影才緩緩.說道:"那還是十五年前了,那時你爹剛娶了我,你估計還隻是萬裏紅河裏一隻沒有轉世的遊魚呢。,結果有天晚上鎮子裏忽然闖進來兩百多馬匪,把當兵的殺了個幹幹淨淨,衝進來什麼也不說便開始燒殺搶走了不少女人和財物,幸虧你爹機靈,我倆藏在家裏那口沒有水的老井裏才躲過了一劫,事後落日邊關那邊也派了一隻騎兵去追那夥馬匪,不過這些人來如影去如風,把西北好多個鎮子掃了一陣後就躲回哪座深山裏去了,騎兵也拿他們沒什麼辦法,隻好無功而返了,不過不是聽說前兩年這夥人已經被鎮守西北落日關的風將軍消滅了嗎。
“是啊,誰知道呢,”老林終於有些無奈的應了一聲。冬天也不說話了,轉頭拿著牛肉去裏屋蒸煮去了。望著有些沉默的爹娘,林長生也不知該怎麼辦,自顧自的搬了個板凳到他爹旁邊去坐著。
這一夜西峰鎮的夜晚顯得格外寧靜,連平日裏最愛哭鬧的小孩也止住了哭鬧,深怕把什麼東西給招引來了,城頭上的崗哨士兵比平日裏多了一倍,而且全是李勳百夫長從落日關帶來的士兵,望著西邊有些發紅的黑夜,李勳背著手借著火爐點燃了一根旱煙,一個人默默的抽了起來。城裏渭河中似乎有什麼東西從渭河裏探出了腦袋,不過很快又沉了下去,夜色裏隻剩月光下的水波還在隱隱生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