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長生今年十四歲了,不大不小,一個最讓人頭疼的年紀.林父林遠山今年已經五十多了,前半輩子算是混過去了,父母去世後一個人混到了三十多歲直到那年也不知求對了哪尊神佛,混得了個在西峰鎮城門口幫助兵老爺們統記來往人路引的位子,這不在他三十五歲那年終於有個妖族少女稀裏糊塗的嫁給了他,在大西北這塊地兒,爺們遠遠多於女人們,這些年來來往往的妖族人也不少,是以人類漢子娶妖族女人也是時有的事兒,官府們對此也是睜一隻眼便閉一隻眼,這些妖族女人們倒是係住了平日裏大西北北地皮上不少無所事事,坑蒙拐騙的閑漢們的心,幫助官府解決了一塊心病,林父沒別的愛好,就愛每日從城門當差完回來順路在張家老二的那雜貨小鋪子上順幾兩燒酒,半兩牛肉和兩塊桂花糕回來,每日迎著落日餘暉走進自家小屋,教訓教訓這個整日隻知滿城瘋玩的臭小子,嘴裏泯兩片自家女人蒸的牛肉,然後望著在院裏正趁著最後一點太陽給自己曬晾頂著烈日穿了一天臭公服的孩子他娘時,林遠山便會泯著嘴笑,黝黑的臉上,眼睛都快眯成一條縫,一張臉都擰在了一塊兒比喝了蜜糖還甜.,這樣的日子怎麼過都他娘的舒服。林遠山小酌幾口燒酒便會招呼孩子他娘搬隻斜椅來和他一起坐著,討好似得從懷裏裏掏出兩塊桂花糕遞給孩子他娘,看著這個十多年還是那樣美麗的女人滿臉笑意,小口小口的將桂花糕泯化,一如十幾年前剛剛見到她的那個冬天。
那時候候林遠山還隻是個徹頭徹尾閑漢,除了爹娘過世後留著的一套宅子還在便啥都沒了。平日裏除了幫人家打打雜看看門偶爾能弄幾個小錢能吃上一頓,便常常餓著了。老林還很清楚的記著那是朔東初二的一個下午天氣冷的人直哆嗦,一個京都來的商老爺要收甜象草給感上風寒的小孫孫泡水喝,這東西平日裏挺好弄可這大冬天的走幾步就快被凍成冰坨子了誰也不願意去,不過摸著癟癟的肚子老林還是咬了咬牙披著家裏的博棉被
朝城西去了尋。這西北朔冬天的冰風特毒,吹得林遠山早年因為偷吃被人打臉上留下的口子又深了幾分,不過一想著幾十錢足夠他去張家小店來一壺他那圓滾滾的胖媳婦兒趁著晨光做的燒酒,全身一下子仿佛便有了暖意,他記得城西五裏地的老林裏是有這東西的,前幾年實在餓得不行時跟著幾個大爺去采來吃過,聽老郎中說這東西似乎能止寒老林喘著粗氣,也不顧走幾步渾身便掛滿的冰碴,終於在一條幾乎快要凍住的小溪旁看尋到兩株這玩意兒會,雖然大冷天的,也還是綠油油的,“這家夥還挺硬氣的,這老天爺也奈何不了他,林遠山搓了搓手也不知是說給甜象草還是說給他自己聽的。滿臉敬意小心翼翼的把甘露草摘了下來,擦了擦揣進了懷裏。林遠山緊了緊身上的薄麵被正準備哼著小曲離開時,忽然一下因為下意識的一抹餘光完全愣住了因為他赫然發現在河對岸竟躺著個渾身快被凍成冰的姑娘,老林一驚也沒多想趕緊反身上橋朝對麵小跑了過去,冬日的冰風吹的老林有些打擺子,橋下有些滑,一不小心便朝前狠狠跌了一跤,摔得滿臉是泥。好不容易衝到對岸,林遠山彎身看那少女,我嘞個乖乖,老林一身驚歎。”這麼俊一個姑娘,怎麼大冬天的一個人被扔在這。“少女全身穿著一身有些奇怪的衣裳,這材質老林這麼多年第一次見,衣服上落著不少冰渣,但當老林輕輕把冰渣拍落時才發現這樣式古怪的衣服在冬日裏竟然沒有一絲幹硬,反而十分柔軟,少女的臉更是白的比這冬日的落雪還要晃眼,雖然眉目間因為冰渣有些看不清,但那如柳兒般的身段看的老林不斷搓著雙手不知如何下手把姑娘扶起來。在林遠山這個三十幾歲的老處男眼裏,老王家那個每日他買燒酒朝他笑的胖女人便是極美麗的了。手忙腳亂的把自己身上的薄被哆嗦著解下圍在姑娘身上,林遠山本愈小心翼翼的把姑娘扶起來,耐何姑娘背上似乎也有傷,每次輕輕一動昏迷中的姑娘閉著的嘴角便會死死咬住全身不停地發抖,老林是又驚又急,摸了摸鼻子隻能道了一聲冒犯,幹脆上前一把將姑娘背在背上,急步往西峰鎮裏裏回趕,落雪似乎比來時更密了幾分。地麵上的積雪幾乎快要漫過了他的小腿肚子,一個人走尚且困難更別說背上還背著個人了,大冬天的守城衛兵老爺都都縮在城牆垛子後麵圍成圈烤火搓手呢,見著老林家那個木納男人背上還背著個人也懶得多問,擺了擺手便讓他進去了。等林遠山把姑娘背到家裏,幾乎累的癱倒在了地上,老林說他一背子從來沒有那麼累過,城西那片老林到他家裏幾乎有二十多裏地背上還背著個人,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哪裏來的那樣的力氣居然走了回來。不過後來每次喝醉了他都會在同僚麵前吹噓,當時他是如何不顧勞累踏破風雪把孩子他娘救回了家,大家看著平時木納的老林每到這時便滿麵紅光,也就跟著嘿嘿的笑幾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