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啊,聽你這麼說,我幸福死了呢。我也覺得這歌很是契合我的心情,咱倆像是很有緣似的呢。”小姐的粉紅的臉上掛著甜美的笑容,咕嚕著透亮靈活的眼珠子,也不客氣地稱呼蘇良“先生”了,膩聲膩氣地喊著蘇良“哥”,接著問:“哥你在哪兒上班啊?”見蘇良沒作答,又說,“我猜想,哥你肯定是個有錢人,哥你既然想叫我天天抽打你,那你就天天來唄,我保證抽打你抽打得非常非常的舒服呢。”小姐紅紅的小嘴兒說著,手舉白樺樹條很是賣力地抽打著蘇良裸露的身體部位,幾欲漲裂胸部衣服的豐乳隨著她抽打的動作在蘇良眼前劇烈顫動著,真正是萬裏挑一的波濤洶湧。
蘇良半睜半閉著藏著狡黠和火苗的眼睛,看著眼前的尤物,感覺貼身短褲裏的家夥又在不老實地蠢蠢欲動,很快就鼓鼓地起來了,還不停地跳躍著……以賺錢為目的的小姐也意識到火候已到,蘇良已經入戲了,趕緊不失時機地偎近蘇良,細膩而溫柔的聲音仿佛灌了蜜似的:“哥,咱們去按摩房吧?我給你推油,你將是前所未有的快樂,那滋味,賽神仙呢。”
“好好好,我這會兒就有點兒做神仙的感覺了呢,身子像是想要飄起來似的,就是飄、飄飄欲仙的感覺……”蘇良似真似假地說著,越來越覺得身子發軟無力,腦袋沉重,一陣頭暈目眩後,轟隆一聲栽在了那兒……幾乎是與此同時,陳一楠在他們的VIP房間也出現了頭暈、胸悶、憋氣,同時大汗淋漓和兩眼翻白的可怕症狀。眼見人命關天,倆小姐也不想著給他們倆推油大賺他們的錢了,趕緊通知浴池管理人員撥打120急救……
被120急救拉到醫院後,因為救的及時而幸免於難的蘇良和陳一楠經醫生提示,才知道,喝酒後是不能洗桑拿的,原因是人飲酒後,體內儲備的葡萄糖在洗澡時會因血液循環加快而大量消耗,導致體溫較快降低。同時,酒精抑製了肝髒的正常生理活動能力,妨礙體內葡萄糖儲存恢複,血糖低便導致頭暈,渾身無力,昏迷,進而導致休克,嚴重時還會致命。這件事兒令陳一楠非常不快,特別的懊火,說蘇良沒讓他快樂不說,還差點兒叫他命喪天池洗浴按摩中心,蘇良真是做大孽了。陳一楠又說什麼鳳凰娛樂會所是個非常好玩兒的地兒,若去鳳凰娛樂會所玩的開心,他再考慮給蘇良存錢,言外之意,若玩的不開心,就不給蘇良存錢了。
於是,蘇良牙一咬心一橫,就又心存僥幸請陳一楠去了涉黃的鳳凰娛樂會所。
那晚,在霓虹閃爍、燈紅酒綠的會所包房裏,蘇良和陳一楠在很會渲染氣氛的陪酒妹的頻頻勸酒下,很快喝多了。確切地說,蘇良不敢喝太多,因為他要想著咋伺候好陳一楠,咋滿足陳一楠的需求,這樣陳一楠才會爽快地答應給他存錢。
緊接著,喝酒喝多的陳一楠噴著滿嘴酒氣,要求跟很有風情的點歌公主對唱熱辣辣的情歌:
……
Oh Baby 我收到你的訊號
今晚感覺對了就好
我的愛就要爆發
我要給你 我要給你愛的力量
你就會閃閃發光
我要給你 我要給你愛的力量
喔喔喔喔
我要給你 我要給你愛的力量
你就會閃閃發光
我要給你 我要給你愛的力量
喔喔喔喔
我要我們一起去瘋狂
陳一楠跟點歌公主將情歌《我要給你》對唱到這兒,在酒精的刺激下,他便忍不住像瘋了似的抱住了點歌公主。這個會所裏的點歌公主都是“公關”從事色情交易的,她們鮮豔性感的小短裙裏清一色都是光溜溜的,沒穿內衣,陳一楠跟點歌公主剛熱辣辣地一貼身,頓時便像狗皮膏藥似的貼在了點歌公主身上……一般來說,點歌公主是隻能隨便摸,不能上的,但是男人都是下半身動物,喝了酒的男人尤其是,在酒精的刺激下,他們怎堪這麼摸女人光溜溜的乳房和屁股?摸著摸著,陳一楠便控製不住了,點歌公主吃吃笑著給陳一楠要錢,說上一次五千。陳一楠叫蘇良出錢。蘇良早都聽說這事兒有搞價一說,他有心想跟點歌公主搞搞價,因為搞點歌公主的錢沒法開發票,來會所喝酒的錢也沒法開發票,這時候,上頭已經堅決不允許去會所這些高檔的地兒喝酒、吃飯、娛樂、消遣了。但是眼見陳一楠急得像狗不得過河似的,眼睛瞪得像燈泡似的,聲音裏充滿了不耐煩,蘇良便牙一咬心一橫出了這個五千……
見點歌公主的錢掙得這麼容易,蘇良貌似有錢的主,陪酒妹很快便像狗皮膏藥似的貼在了蘇良身上。陪酒妹是“真空包裝”,即是上麵不穿衣服,隻穿一條丁字褲,喝了酒的蘇良很快被陪酒妹給刺激得不能自持了……
夫妻之間、情侶之間是有心靈感應的,而且夏莉敏感多疑,直覺很準,何況蘇良原本就令她很不放心。蘇良再不是夏莉的愛情,夏莉再對蘇良有怨氣,蘇良畢竟是她的丈夫,畢竟是她倆孩子的親爹,見蘇良半夜未歸,她止不住牽掛起了蘇良。夏莉原本就頗具遐想能力,加之這幾年從事文學創作,創作離不開遐想,她的遐想能力得以前所未有的鍛煉和提高,以至於有點兒超能力的感覺了,一時間,正在書房的電腦上寫書的她,居然“看到”電腦屏幕上竟都是蘇良喝酒喝得醉醺醺的樣子,還有蘇良跟別的女人摟抱在一起的場景,她的大腦和心一陣糾結疼痛,已經無能再敲擊鍵盤,便停止在電腦上寫書,給蘇良打了電話。蘇良喝酒喝得有點兒多,加之被陪酒妹搞得暈裏吧唧的,沒看電話就接了。接通電話的刹那,聽見電話裏傳來陳一楠跟陪酒妹發出的淫聲浪語,夏莉驚愕得要死之際,頓時勃然大怒,厲聲問蘇良:“你在哪兒?電話裏怎麼傳來男人女人的淫聲浪語?”
蘇良嚇得頓時酒醒了一半兒,但是一貫撒謊撒得麵不改色心不跳的他,又強作鎮定,硬著舌頭對夏莉說:“我在飯店陪領導喝酒吃飯,看電視,是電視上的男人女人發出的淫聲浪語。”
夏莉飽受蘇良欺騙,因為蘇良已經患了“習慣性質疑症”,聽蘇良這麼說,她就又對蘇良的話習慣性地選擇了不相信,情緒激動地強烈質疑蘇良:“我不相信你的話,你若想叫我相信你,你給我說說你現在哪個飯店,我過去親眼看看,否則,我不相信你,堅決不相信你!”
“這個……你過來合適嗎?啊?我正跟領導在一起呢,領導見你過來,肯定會對我有看法,肯定會不高興……”蘇良正壓低聲音說夏莉,冷不防被陳一楠粗野的吼聲嚇了一大跳:“蘇良,你個熊貨,你他媽的淨敗我的興,關機!”這時的陳一楠可是蘇良的救世主,蘇良嚇得趕緊掛了夏莉的電話,並自此關機。
夏莉簡直要氣瘋了,在家裏蹦躂了一陣兒後,冷靜下來想想:興許蘇良真是跟領導喝著酒,吃著飯,看著電視,是電視上的男人和女人發出的淫聲浪語。即便真是現實中的男人和女人發出的淫聲浪語,是別的男人跟女人發出的,又不是蘇良跟女人發出的,她這麼生氣不是閑的嗎?但是想想蘇良從縣行,到地區分行,又到省分行營業部,而後到現在的支行行長,一路走來因為一張小白臉長得漂亮,不少招惹女人,不時傳出一些風言風語,而且二人還沒有性福,她就又不相信蘇良不會出去找別的女人。她又想,蘇良跟別的男人在一起,這個男人是蘇良的領導,蘇良應該不會找別的女人。她倏忽又想,這個男人從電話裏聽說話粗俗,又不像蘇良的領導,但是卻又能震懾蘇良,這個男人到底是誰?蘇良會不會跟著這個男人學壞?蘇良聽這個男人的話關機後,到底在幹什麼?夏莉翻來覆去地想,想得腦子眼疼,想得心裏糾結成了一團亂麻繩。想了一夜,糾結了一夜,想著糾結著她就又給蘇良打電話,可是蘇良的手機關機,一直都是關機。
就是在這晚,蘇良一夜未歸,而且手機關機後一夜都未開機。直至第二天蘇良沒回家,直接去支行上班,夏莉才打通蘇良的手機。酒醒後的蘇良更鎮定了,知道夏莉討厭陳一楠的他語氣平靜,卻又音色嚴重地給夏莉解釋說:“在飯店喝酒吃飯後,我給喝酒喝多的領導在酒店開了個房間。這年頭,經常出現喝酒喝多嘔吐,導致窒息死亡的案例,我擔心不在領導身邊,領導嘔吐窒息死亡了,便陪著領導迷瞪了一夜,由此便忘了開機,忘了給你打電話彙報了。酒醒後,眼看到了上班時間,我便急急趕到了支行,正想見縫插針給你打電話彙報呢,你電話就來了。”
夏莉一向對生命有著悲憫情懷和無限的熱愛同時心存敬畏,聽蘇良這麼說,她連說蘇良陪著喝酒喝多的領導在酒店迷瞪一夜是對的。蘇良正為自己糊弄住了夏莉而暗自竊喜,凡事愛窮根究底問個明白的夏莉,倏忽想起什麼,就又厲聲問電話那頭的他:“對了,這個酒店叫什麼名字?這個領導姓甚名誰?你對我說說!”
蘇良心裏咯噔一下子,一時語塞了,被習慣性質疑症又犯了的夏莉質疑得無路可逃之際,想想恒元大酒店經理跟自己熟悉,而且事發當晚他在恒元大酒店開了倆房間,即便是夏莉去恒元大酒店問這事兒,也問不出個所以然,於是他便對夏莉交代出了“恒元大酒店”。“至於這個領導是誰,他可不是一般人,他是陳一楠……”蘇良剛提及陳一楠,夏莉就開始激動了起來:“啊?陳一楠?就是那個流裏流氣的官家子弟、紈絝子弟陳一楠?提及陳一楠,我就生氣,十多年前他竟說尚待字閨中的我像他愛吃的鵪鶉,生長迅速,性早熟,產蛋多,氣得我差點兒吐血倒地……”
蘇良打著官腔,在電話裏說夏莉:“你能不能不再對陳一楠搞印象主義?啊?陳一楠當初是冒犯了你,但也僅隻是對你說了幾句流裏流氣的話而已,值得你一直耿耿於懷嗎?陳一楠現在對我幫助可大呢,陳一楠因為跟擔保公司勾勾搭搭,搞錢權交易,被地區分行開除,迅速變身為政策性擔保公司老板後,竟將他的政策性擔保公司開到了省城,比在東行幹得還抖,還風光呢。陳一楠現在是政策性擔保公司老板,跟政府官員的級別是一樣的,與政府淵源頗深,有特殊背景,與高級領導及其親屬有關係,牛氣衝天,不可小覷,更不可得罪。陳一楠現在可謂是我的救世主,若他不給我存錢,我就完不成拉存款任務,行長就幹不成了,所以我對陳一楠敬若神明。你也不要再追問陳一楠的事兒。陳一楠這種人的事兒,知道了不如不知道,知道了是害,女人的嘴會殺人,萬一你不小心說出去,對我將會非常不利。到時候,陳一楠不給我存錢不說,我完不成存款任務,行長被免職不說,他說不定還會毀了我!”
蘇良這麼煞有介事、危言聳聽地一說,糊弄住了對政策性擔保公司一竅不通的夏莉,夏莉對陳一楠噤若寒蟬,不敢再問下去了。夏莉跟蘇良的夫妻關係再不好,她也不想叫蘇良被陳一楠給毀了,蘇良可是她的孩兒他爸。即便是蘇良不是她的孩兒他爸,人命關天,她也不想叫出人命,她可是對生命素懷悲憫、尊重、敬畏和熱愛之心的。夏莉同時聯想起了在政府部門上班的鐵軍。盡管鐵軍不是政府官員,也不在本地政府部門上班,僅隻是外地政府地方史誌辦公室一個虛有頭銜的小科長,可是因為鐵軍跟政府沾邊兒,她就這麼聯想起了鐵軍,想得是昏天黑地,無邊無際,由此轉移了對這件事兒的注意力,後因為努力寫書,逐漸淡忘了這件事兒。
直至睡在書房的夏莉今兒個一大早寫書,寫到“男人的生殖器晨勃”的問題,為了寫得形象生動接地氣,她便想觀察一下將近一年都沒同房的蘇良的生殖器是如何晨勃的,就這麼去了毗鄰書房的臥室,趁蘇良熟睡觀察起了蘇良的生殖器,孰料竟發現蘇良的生殖器上起了水泡!
冷靜是婚姻的粘合劑,很多婚姻都破裂於夫妻雙方的不冷靜。夏莉是搞寫作的,讀書也多,素知這個道理,可是她在蘇良這裏就是難以做到冷靜。蘇良亦是,加之男人都有點兒小孩子心性,又加之為官做宦的男人都有些迥異於常人,從這一刻起,夏莉和蘇良的這樁帶著功利色彩的婚姻迅速進入破裂乃至死亡階段,那些與他們的婚姻相關的複雜人事也帶著邪魅氣息和血腥氣息紛紜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