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這把絕影劍將成為你的影子。”她雙手合攏顯出寒火,準備煉劍。
得到離天風的示意,白衣女子再一次撥動琴弦,隔斷了投往山巔窺視的好幾道神識,隻見夜空恍惚動蕩了幾下,一切複歸於平靜。
寧徵言向對方索求了好幾十件材料,除了少許金石之類,都是無形無質的劇毒。
隨後她將諸多材料一一扔進寒火,某些至陰的毒物刹那間釋放出足以將一整座山凍結的寒氣,卻都被更加強橫的寒火吸納了進去,不得已融作一堆,當中的金行白芒被火焰操縱著漸漸成形,卻是一道虛影,任由那些毒物滴落進去。
她控製神識煉化得很仔細,但沒有上次煉劍那麼費勁,而是如行雲流水般,幾刻鍾過去,寒火裏已經出現一把三寸長的細小短劍。
“把你的手給我。”寧徵言連眼睛都不抬一下,徑直吩咐道。
離天風早就知道她這是要取血淬火,依言聽從。他的手剛伸過去,就見那鑄劍師取下發間的蝴蝶往那上麵割下去,頓時現出條深可見骨的巨大傷口。
“愣著作什麼?還不快運功逼血。”對方說得毫不在乎,就像是沒看到那麼大的傷口。
他暗自苦笑了聲,老老實實地逼出一大股血泉,噴灑在那空中懸浮的短劍上,刺啦聲過後,那地方已經空無一物。
這,就更讓人驚訝了。
“劍名絕影,從此以後它就是你的影子,你的一部分,永遠不可離棄,直到你死,或者它被毀去。”說完這段話,寧徵言有些疲憊地站起來。空中傳來了無形的波動,這讓離天風感到了心神裏的聯係,他突然有些好奇,問道:“我能握住它嗎?”
“不能,誰都不能握住它。”
“包括我?”
“你說的沒錯,劍本來就是凶物,不適宜握在手中。”
“如果有一天它刺傷了我呢?”離天風神情變得嚴肅,切入正題問道。他已經證明了對方鑄劍師的身份,雖然搭上了自己的血,不過,好歹收獲了一把靈氣逼人的劍,現在就是雙方談合作前提的時候。
迷惑片刻之後,寧徵言就明白了他的言外之意,道:“如果有那一天,一定是你做得不對,劍,本身並無任何傷人的欲求,隻有當你想要傷害自己時,它才會聽從你的意思。”
她在表明自己的態度,不會完全聽從於洛家,但也不會做出有損於洛家的事。
“劍沒有欲求,鑄劍師呢?”離天風一頷首,認可了她的表態,“鑄劍師想要的是異水、異火,還是珍稀難得的材料?”
“是鑄劍,隻是鑄劍。”
寧徵言答得很快,她三樣都需要,尤其需要的,是洛家的認同。
“在這裏鑄劍嗎?”對方同樣迅捷地詢問,她毫不猶豫地點頭:“是。”
“很好,青玉靈泉是你的了,今後洛家的祠神還請你多加指點。”一旦確定了合作,離天風不再多加耽擱,交給寧徵言一隻藥瓶之後就退入花叢,一時間,山巔上的白衣女子和燦爛花樹統統消失得無影無蹤,而東邊的雲層破開一線晨曦,照在空曠的岩石和寂靜水麵上,更令剛才發生的事像是一場夢。
在洛家來人麵前乖得像是小貓一樣的錦袍少年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當場大叫了起來:“這靈泉歸你?憑什麼!我可是在這裏待了好幾百年!”
寧徵言不理會他,對靈泉方向道:“我要下山去找異火了,你去不去?”
“異火?”浮出水麵的小蛇滿肚子疑惑,她不是有了九天玄火這個萬火之源嗎?想要什麼異火,自己分化出來就是了,還找什麼找?
沒等它開口,一道闊別了兩年之久的聲音響起:“我隨你去。”
誰都沒看清靈泉邊上的紫衣女童是怎麼出來的,寧徵言也是同樣,但她並不驚奇,隻是對通薇童子的話語有些訝異:“我下山是為了繼續煉製那把未成之劍,不知道需要多少時日,可能會遇不上水行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