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唇,才離我而去。
而我,大口大口地呼吸著新鮮空氣,拳頭凶猛地砸到了他硬邦邦的胸膛上。
他任我砸,沒有吭聲,仿若是個多麼大度的人,而我,任由著我耍著小性子。
眼前一亮,我眼睛上的領帶被扯開。
我微眯的眼眸,拉開的縫隙,落入了陸宴臣模糊的輪廓,他的臉色,說不上好,也說不上壞,隻是看我的神情,別具有深意,這深意,此時的我,無法理解,也不想去辨別。
我狠狠推開了他,而他的視線,落到了我身下,看著那晶亮的濕潤,嘴角扯了抹邪惡的笑意。
我頭皮發麻,伸手抓住他衣袖,正想質問他給我吃的什麼,然後,我的眼睛眨了眨,無力的雙手,就那樣從他衣袖上垂落下去。
眼前一黑,我驟然失去了所有知覺。
接下來的事,我全然不知。
醒來,已是第二天中午的事。
窗外,豔陽高照,陽光落滿窗棱,腦子裏浮現了他喂我吃藥的一幕。
我忽地撐起身,才發現,渾身軟弱無力,我打開了衣服,雪白的皮膚上,不見一絲被折磨的痕跡,才暗暗鬆了好大一口氣。
陸宴臣喂我吃的,不是春情,而是……
疼痛的太陽穴,讓我猜測自己一定睡了很久。
這房間,不是壹號公館,是一處陌生的別墅,門外,響起了腳步聲,我立刻扣上了衣服扣子。
接著,房門被人推開,亮光下的那頭黃毛,紮眼又惹眼,是裴野。
裴野見我醒來,步伐走得更急,“謝天謝地,你終於醒了,深深,你睡這麼久,我擔心得要死,再不醒,我就要拿五十米大砍刀,找陸宴臣算債了。”
“這是哪兒?”
我開口的聲音,嘶啞又低沉。
嗓子像是被火焚燒過一般。
裴野,“我也不知道,張辰給我打電話,讓我過來接你,我問他,你老板娘,你讓我來接?張辰說,他老板有要緊事需要處理,所以,就隻能麻煩我。”
“我過來時,就看到你睡在這兒,人事不省,我給張辰打電話,他說你沒事,隻是吃了安眠藥,睡夠時間,就會醒來。”
“深深,陸宴臣喂你安眠藥幹嘛?”
我表情無奈,搖頭。
裴野,“他是不是又幹壞事去了?”
裴野的話提醒了我,我與陸宴臣發生爭執前,好像是準備去找查理救小欽的。
順便探尋謀害我母親的真凶。
而陸宴臣之所以強迫我吃下安眠藥,應該是不想我壞他的事。
老太太讓我去,他不讓我去,他不讓我去的原因,我現在還不知道。
反正,陸宴臣這個男人,我就沒有過一刻看清過他。
我耐著性子等著,果然,下午,陸宴臣被查理捅傷的消息,遍布整個網絡,短短兩個小時,陸氏總裁受傷的事,就霸道了所有社交平台,熱度居高不下。
裴野指著新聞,“深深,我還說他為什麼要喂你安眠藥?原來是救他自個兒兒子去了,為了這個兒子,他竟然被查理捅傷,查理不是隻有一個人嗎?這渣男手裏那麼多人馬,還會被傷?你說,這渣男,是不是在上演苦肉計,其目的,不過是想讓倪雪知道,他是多麼在乎她。”
裴野的話,思路清晰。
我無從反駁。
畢竟,事實擺在這兒。
陸宴臣不準我去,親自去找查理,他受傷的事,應該也不是空穴來風。
裴野托他醫院上班的朋友打聽了下,結論是:陸宴臣早上入院時,是被張辰撫進來的,滿胸膛都是血。
裴野,“深深,你這前夫哥,可真深情,現在,全海城的人,都知道他深愛倪雪了,他把你放哪兒?”
我扯唇輕笑了下,眼睛裏彌漫的是蕭瑟,還有淡然,我輕輕吐了句,“沒被捅死,可惜了。”
裴野輕哼了聲,“故意不讓自己被捅死的,捅死了,這把牌就玩大了,畢竟,人家隻想昭告天下,他與倪雪情深。”
裴野眼珠轉了轉,他想到一件事,“深深,他的腎,不是適合你媽媽嗎?這樣一來,他就沒辦法為阿姨捐腎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