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詒子看著江萱,眼中滿是疑慮,掃眼江萱周圍的侍衛,暗忖江萱自有後盾,不用自己操心。說道:“你找我,多半沒有好事!嘿嘿,我還有要事要趕往華山。小丫頭,我們後會有期!”轉身想溜。
江萱一把抓住,笑道:“道士伯伯,你不用害怕。我找你其實是有件大好的事,我幫你找了個聰明勇敢,潛力無限,百年難遇的武學好苗子做徒弟,將來大大光耀你華山派門楣,你是不是該感謝我!”口中叫道:“小史子,這位就是華山派掌門,大名鼎鼎的五尊之一,瘋道士。快過來見過你的新師父。”風詒子早知道江萱愛胡說八道,這時也越聽越奇。卻見一名少年走了過來,拜倒在地,說道:“晚輩史良,叩見風掌門。”風詒子更奇,“原來你就是史良!”側頭看江萱,問道:“小丫頭,你又玩什麼花樣。想把這燙手山芋丟給我麼!”江萱故作不解,歎道:“道士伯伯,想來你也聽說洛陽鏢局的事了。我和小史子給人誣陷,亡命江湖,實在是淒慘。現下小史子是無家可歸,走投無路。道士伯伯,你一向好報打不平,解人急難,這就收了小史子做徒弟罷。小史子隻有歸於你華山門下,才不會被那些道貌岸然的江湖人追殺。你也算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風詒子眯眼看江萱衣著光鮮,容光煥發。且左手拿了黃金糕,右手拿了小木偶。道士冷笑:“你們亡命江湖,處境果然是淒慘得很!嘿嘿,可惜你打錯了算盤,老道多年已經不收徒弟了。你還是另尋高明罷!”江萱毫不臉紅,眼珠一轉,說道:“這樣吧,道士伯伯,你反正也指點過我武功了,不如我就吃點虧,也拜你做師父好了。你今天一下就收得兩名資質上乘,百年難遇的武學奇才作關門弟子,你一身高明武學終得以後繼有人,更能發揚光大,總算是不妄此生修行罷!”江萱說得一本正經,理所當然。
周圍眾人聽得麵麵相覷,都睜大眼睛看著江萱,心中驚奇。
風詒子更是好氣又好笑,卻有些砰然心動,畢竟一個好弟子卻是難得,轉念一想,隻怕江萱跟那三人關聯非淺,還是不招惹的好。隻看向史良,皺眉不語。半晌才轉頭對江萱說:“你這丫頭想來更有高人點撥,我是不會再教你什麼了。至於這位史少俠,待洛陽鏢局的案子了結了再說罷。”又對史良說:“史少俠先請起。老道接到消息,司徒夫人已經住進華山別院。史少俠可在近日趕往華山,有什麼誤會也好解釋清楚。”史良聞言恭恭敬敬的磕了個頭,這才起身,正想答話。
江萱嘻嘻一笑,說道:“那女人果然去了華山,嘿嘿,我們當然是要去問個明白的。”風詒子瞪了江萱一眼,怕江萱胡來,警告說:“現在司徒夫人是洛陽鏢局一案的關鍵人物,此案沒有水落石出之前卻不可輕舉妄動,傷了司徒夫人,就犯了眾怒,你可明白。不要打那些鬼主意。”江萱不答,轉口說:“道士伯伯,你可要記得,洛陽鏢局的事一了,就要收小史子做徒弟的。你若記不得,我也隻好天天到華山來提醒你。”風詒子一聽,頭皮頓時有些發麻,隻得嘿嘿幹笑幾聲,說了句:“小丫頭好自為之。”手中破爛浮塵一甩,快速遠去了。
江萱盡興回到驛站,已過日落時分,卻見院內隱隱火光,更夾雜煙塵灰末。江萱趕過去,原來卻是二公子喝令將院中的柳枝盡數折來燒了,說是焚柳聞香。二公子見江萱過來,微微笑道:“萱兒你可燒過柳條,柳枝其實也是香的呢!你可聞得到!”江萱聞言過去,見二公子嘴角雖有一絲微笑,眼中卻誅無半分笑意。江萱心中奇怪,看著滿地的殘枝焦木,用力吸了幾口氣,驚喜道:“是啊,果然有很特別的清香呢!二哥哥,我其實也喜歡玩柳條呢。”二公子拍手笑道:“確實如此,原來你也聞得到……”呆呆看著江萱,一滴清淚終於從眼眶滑落。江萱大驚,結結巴巴道:“二,二哥哥。你怎麼拉!”二公子搖搖頭,轉過頭去,仰首望天,滿空繁星,晶晶點點。
大公子也走進這院中,見滿院狼藉,不由搖頭,喝令眾人散去。見弟弟黯然傷神,心中歎息,柔聲對江萱說,“萱兒,今日是中元節,我帶了你出去放河燈如何?”江萱正想說我剛回來,卻見黃總管向自己猛使眼色,略一遲疑,答道:“好啊!”兩人走了出去,留了二公子獨立院中,滿院清灰。
大公子隻帶了江萱和兩名親隨出了驛站,向河岸方向走去。
夜色朦朧,人影幢幢,喧囂嘈雜,這夜市的熱鬧絲毫也不遜了白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