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愛會死05(3 / 3)

L 娓娓道來他們相識的經曆、交往的契機,還有種種一拍即合的生活感受。

我想象著他們生活的情景,幾乎是神仙眷侶的生活了吧!綜合許多事件的判斷,這個男生啊,陽剛有魅力、事業有成、認真負責、感情專一、熱情如火、身體健壯、天真無邪、自由奔放、大方體貼、細心有禮,重點是,他還熱愛旅行!我們聽著聽著,下巴掉到了盤子上也忘了收回,差一點沒熱淚盈眶,為我們的好姐妹開心得飛上了天。

“這世界上怎麼可能會有這樣一百分的男人啊?!”

另一位踏實的金牛座姐姐又開心又擔心,矛盾地提出了這個疑問。

L 還是維持她一貫的保守低調態度說著:“沒有啦,你們太誇張了,就隻是,我們認識一下子就感覺很熟悉而已啦。”

這個童話故事繼續上演著平實又浪漫至極的劇情,對於姐姐的問題我也認真思考了很久很久。

我們總是不相信這世界上會有一百分的男人,那是一種對於感情沒有安全感的自我防衛機製,害怕期望太高失望也會太多,隻好不斷幫自己打“降低標準值”的預防針,但是,如果有那麼一天,真讓你碰上了一百分的男人,你是不是可以全心全意接受他的好、是不是可以撇除多餘臆測去真心接受這世界上還真有專屬於你的貝殼另一半,是不是願意相信你本來就值得這樣的對待呢?

也或許,因為你也是一百分的女人啊。

我不是一定要你回來

想寫下那分離的一年,你在南京,我在台北,光想著,眼淚又要掉下來。那剛剛好三百六十五天的一年,我至少有三百天都流著眼淚。我知道我是個愛哭的女生, 但從沒發現,自己原來有那麼愛哭,那麼需要你在我的身邊。

我跟你視訊的時候流眼淚,別人一提到你的名字我流眼淚,一個人睡覺的時候流眼淚,起床一翻身發現你不在流眼淚,朋友聚會很歡樂時流眼淚,連聽歌也不停流眼淚。

那年徐佳瑩的《失落沙洲》唱得我崩潰。

我不是一定要你回來,隻是當又一個人看海,回頭才發現你不在,留下我迂回的徘徊……

我的水龍頭從知道你要長期去外地工作開始,就壞掉了,水不停不停地流,不受控製也不合時地的流著。

到現在,即使已經很幸福了,也忘不了那天萬分驚悚的場景。

那是一個沒什麼不一樣的一天。

我的男人,一如往常地陪我吃完中飯後,出門上班。

今天沒什麼工作,悠閑地去逛了個街,買了幾件今年秋冬一定要有的單品,去做了次護發,還賢惠地去超市買了些水果。我心想,好個優雅貴婦日啊。

男人今天比較早下班。回到家裏,我們就抱在沙發上看了一片DVD(據他說,這是他最感覺幸福的休閑活動,可不像我,今天想去海邊,明天想去跟朋友喝酒,後天覺得應該要去哪個新開的酒店住一在家總是像屁股長蟲一般坐不住也待不住。)

在一陣甜美寂靜的家居氣氛下。男人小心翼翼地開口了。

“寶貝,我有件事情要跟你說喔……”聽到這句話就突然感覺毛骨悚然。

我強裝鎮定:“嗯,怎麼啦?”我笑得特別甜美。

“我可能要去大陸工作哦……”

短短幾個字,如同千斤萬兩的斧頭從我頭上劈下來。

我知道你口中的“可能”隻是“確定”的修飾字眼而已。

而當我鼓起勇氣再抬起眼的時候,我看到我的男人那雙我從未見過的、滿溢著淚水的眼。

眼淚滑過臉頰,雖然,他因為激動話也說不清楚,卻字字句句像利刃一樣地割著我的心。

「我昨天知道的時候,根本不敢跟你說,想你一定會很難過啊。你昨天睡覺的時候,我就一直跑去看你,看著看著你,就摸著你的頭,覺得好舍不得好舍不得你喔。你永遠不會知道,我有多麼愛你。”

我的天旋地轉,如同我們第一次接吻的時候般有過之而無不及。在感覺要昏倒之前,他緊緊抱住了我。

我們相擁而泣。What a Romance,這如果發生在電影當中該多美麗啊,可惜的是,它竟然發生在我們的人生當中。

「公司希望調派我去南京,大概至少一年的時間,因為○○╳╳ fdji~g8o#nx>voxq#r*@/-*pw>……”

我努力看著他的眼睛,很費力地想要把後麵的話聽懂,但話語在耳裏變成了外星文字,怎麼聽都聽不懂,腦中快速地來回反複想著,隻有“南京,一年”這四個關鍵詞。淚水慢慢把眼眶浸滿,我的心思飛到了一直很想去的“嘉明湖”,它有個很美的名字叫作“天使的眼淚”,它應該也是長這樣子的吧。

就說不要鐵齒吧!以前聽別人聊起遠距離戀愛,我們倆總是異口同聲。

“不可能!我們獅子座完全不可能接受遠距離戀愛的,我們要的是熱乎乎的體溫和每天親昵的擁抱,如果真要遠距離,那還不如分手!”

當初口徑一致向外,嗆聲嗆得毫不猶豫,一點都不留餘地,現在竟然也會遇上這種以為不可能的情況。

我們討論了很久,該怎麼辦,我看著他說:“那我們還是先分手好了?”話一出口,才發現打破了交往時約定好的不輕易提分手的承諾。

他說,“我也有想過,但你不覺得這樣很荒謬無稽嗎?”

也是,我們都知道彼此相愛,這樣就分離也未免太不甘心。

然後我們繼續無謂地討論著,分隔兩地是暫時注定無解的習題,畢竟男人啊,你還是要讓他去闖一闖,誰也不想承擔那種“當初我要不是為了你留下來,我現在早已經(也不會)如何又如何……”的重責大任啊。

隻是我真的很舍不得啊。

幫他整理好行李,天冷要多帶些Cashmere 毛衣和羽絨外套,還有毛襪、毛帽、手套,把計算機裏麵的音樂灌進iPod,熟悉的音樂還是可以稍稍撫慰在外遊子的寂寞心情,沐浴用品還是帶著你喜歡的香味吧,用完了我再買好飛去幫你補貨,還要帶些什麼?我努力地想著,隻希望可以拖長這整理行李的時間,你不要走好不好。

他說你不要哭,我心好疼。你要乖乖的,好好照顧自己。走路不要跌倒,不要忘記吃飯,晚上家裏記得要多上一道鎖,我也一定會乖乖的。

那一年的日子不知道是怎麼度過的。身邊的朋友知道,即便外表看起來獨立自主,我其實是個不會一個人過生活的人,所以每天約著我吃飯、喝酒、騎車、玩滑板、逛街、喝下午茶,希望可以幫我排遣寂寞時光。在小酒館裏,看到我帶了陌生麵孔的男生出現,一個個拚命衝向前,麵露凶光卻強裝紳士,伸出手大聲自我介紹:“你好,我是她男朋友的好朋友!請問你是?”

那樣的努力,捍衛著我,也捍衛著他的愛情。大家像說好了的那樣各司其職,用各自擅長熟悉的方式陪著我,但是那種心裏空空的感覺,卻總是揮之不去。人越多、越熱鬧的時候,孤獨感就愈發強烈,不過是不想掃興,所以還是開朗地強顏歡笑著。

聽說你南京的日子過得平靜淡泊,每天上班下班,回家約了同事打電動,一年不知道看完了多少影視劇,偶爾去按摩,有時去應酬,幾次醉酒後打電話給我,一直說一直說:“我想回家。”

於是數著饅頭、計算著碰麵的日子,成了我們支撐每天工作生活最重要的原動力。當然很幸運,我自由的工作時間總是允許了我的任性妄為。太過分想念的時候,總是第二天買了機票就直接飛去,隻要可以看到你,就算幾個小時也無所謂。毫不猶豫地把所有賺的錢都貢獻給了航空公司,會員卡從普通卡迅速飛成了金卡,穿梭在機場與回家的路途,閉上眼睛都能計算還有多久時間,在來來回回的過程當中,確認對愛情的堅定信念。

當然,我也在那一個陌生的城市建立了我的小小生活圈,其實也沒想象中的困難。我找到了喜歡的餐廳、舒服的咖啡廳、可以逛街的商場、能好好洗個頭的發廊、買了一張捷運卡,不過大部分的時間,還是待在那小小五、六坪大的酒店式公寓套房裏,買杯咖啡,坐在窗邊的單人紅色沙發上,望著總是灰茫茫的天空,等著你下班回到我的身邊。

“現在想起來像是一場夢一樣啊。”男人老是這麼說。

如果不走這麼一遭,我們不會知道有多麼強烈需要彼此。我們的戀愛生活一向快樂奔放,每天的幸福擁有得理所當然,我有時嫌你囉唆,你有時嫌我愛玩,從沒想過沒有你在身邊,日子該怎麼過。現在看來,之於我們的關係,殘酷的分隔兩地反而是件好事,經過了這一年的考驗之後,反而更加篤定了,如同曆經一番寒徹骨後,雋永在空中的梅花撲鼻香。

那是因為不想再分離了,所以決定真的要在一起,一輩子。

那個送花的男孩

因為朋友的一篇追憶年少時光小戀愛的文章,無聊的我開始在社群網絡上搜尋起,那些曾經在我小小的心靈中,留下帥氣身影和臉龐的男孩們。

小時候家裏管得很嚴,學校也有很莫名其妙的“男女不能來往”的規定,反正,正值情竇初開的青春年華中的我,要不就是在教室念書上課,要不就是在訓導處罰站,原因無他,永遠都是因為“跟男生講話”。

那時候的老師老是指著我們一群愛玩女生的鼻子,說我們招蜂引蝶、不知好歹,小小年紀的我們不明就裏的,就這樣被扼殺了青春期對異性的好奇,也同時傷害了對方少年的心。

還記得那天是高三學長姐的畢業典禮,我們依舊如火如荼地在教室上著課,汗水濕黏在炎熱的空氣裏頭,快要不能呼吸,心裏掛念著可愛的學長就要離開校園了,從此以後到學校上課變成一件多麼無聊的事情,想著想著就沮喪了起來,老師在台上的叨叨絮絮早就在耳裏變成悲傷變奏的驪歌。

下課時間,突然教室走廊傳來大聲呼喊我名字的聲音,一個學長抱著一大束玫瑰花說:“這是XXX 給你的!他在樓下,你看!”

我接過了花,一臉錯愕,心裏直想,這樣不就又要害我被老師罵死了嗎,這花那麼大我怎麼藏也藏不住,我該如何是好,你怎麼那麼不貼心,你畢業了可以這樣,那我怎麼辦!你怎麼會幹這種自己爽卻害死我的事!我從三樓走廊往樓下穿廊看去,那個我喜歡的學長滿臉堆滿笑容、大力地跟我揮著手,之後大吼出了那關鍵的三個字。

天哪,整個校園的眼光立刻射向在樓上的我,當然也包括訓導主任那不可置信的、要殺死我的眼神,我又驚又急又氣,一瞬間竟然就把那一大束花從三樓朝著他丟了下去。

“你很煩耶!!”我大罵。

那一秒鍾,空氣凝結了,花瓣四落在空中飛舞,美不勝收,慢動作地,整束殘破花束不偏不倚地正中紅心,掉落在他的麵前,帶來了滿地的尷尬與難堪。我不敢看他的表情,跑回教室,大哭了一場(長大以後總是不經意地回想起那慘不忍睹的一幕,他是多麼滿心期待的浪漫情懷,我又是多麼任性自私殘酷地傷了少年的自尊啊。)

從此之後,直到今日,我再也沒有見過他了,有聽說他的消息,但也隻是聽說。而他的臉卻好像從沒有真正離開過。

所以,深夜的網絡搜尋,我想著他的臉,鍵盤一個字一個字打著他的名字,隻是想跟他說一聲“對不起”。

當然沒找到他。但卻找到了小時候小小曖昧的學長,隻是,大家都變了,臉變了身材也變了,幾乎要認不出來了,要加他好友嗎?加了要幹嗎呢?算了算了。

也許我們的青春早就隨著那束玫瑰花,散落在空中了,隻有那短暫的、瞬間飛舞的定格,最美。

(圖)我一直很喜歡一句電影當中常出現的話“You Complete Me.”很簡單的三個英文字卻包含了很大的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