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宇燃將秋露帶到二樓自己的臥室。
臥室很幹淨整潔。寫字桌上擺著一個相框,相框裏有一個美麗的小女孩在甜美地微笑。
秋露走過去,拿起相框問:“這是春妮小時候的相片嗎?”
“誰讓你動我的東西啦?快放下!”林宇燃厲聲說道。
秋露說聲“哦”,然後輕輕將相框放下。
林宇燃倒在舒服的大床上,把手枕在頭下,兩眼望著天花板。
秋露則手足無措地站在門口。她不知道該做些什麼,該說些什麼。
“過來。”林宇燃漫不經心地朝門口的秋露望了一眼。
秋露很聽話地走到床前。
“坐下。”
秋露拉過一張椅子坐下。
“喂!你是木頭人嗎?”林宇燃眼中帶著火花地望著秋露。
“是太緊張的緣故啦!你以為演戲很容易嗎?”秋露不甘示弱地說。
“噓!小聲點!”林宇燃將食指貼著嘴唇,輕聲說道,說著把目光投到房間的門上,以提醒秋露隔牆有耳。
接著,林宇燃目不轉睛地盯著秋露的臉看,半天不發話。
“為什麼這樣看我?”秋露不好意思地低下頭。
“你臉上有個髒東西。”
汗!原來又是自作多情了。秋露邊想邊四處打量,想找麵鏡子把臉上的髒東西拿掉。
“別找了!”林宇燃真的很了解秋露的心理活動,“我幫你拿掉。”
猶豫了幾秒鍾後,秋露用小得似蚊子的聲音說:“好。”然後低下頭,把臉靠近林宇燃。
林宇燃微微勾起唇角,露出一個不易察覺的微笑。他伸出右手,慢慢向秋露的臉移動……
秋露感到臉旁仿佛吹過一陣風,很輕,很柔。也許他的手隻是輕輕碰到了她的臉頰吧。
“咦?這是什麼東西呢?怎麼抹不掉呢?”林宇燃皺起眉頭。
“很嚴重嗎?”秋露抬起頭,剛好目光與林宇燃的目光相遇了。
互相凝視了幾秒鍾,林宇燃突然哈哈大笑起來:“喂!你怎麼那麼傻啊?簡直和弱智沒什麼區別啊?我說的話你全都相信嗎?說不定哪天被人騙了幫人數錢都不知道呢!”
“好啊!林宇燃!你居然敢耍我!”秋露這才意識到林宇燃一直在逗自己,不由朝林宇燃張牙舞爪地撲過來。林宇燃笑嘻嘻地躲閃。秋露不甘心就這麼被他耍,非要打到他,仍然擺出一副進攻的架勢。
突然,“啪”的一聲,秋露跌倒在床上。天哪!她正好跌倒在林宇燃身上!兩個人的身體貼在一起,臉也靠得很近。
四目相對,房間裏的空氣瞬間凝固了。午後的陽光透過窗戶靜靜地灑進房間。秋露的身上籠罩著一層金色的光芒,大大的眼睛裏寫滿了錯愕。
林宇燃從來沒有發現秋露這麼美麗。她有一種與眾不同的美,不卓群,不耀眼,她的美是由內而外的,一種單純的祥和的美。
林宇燃伸出雙手,摟住秋露。嘴唇慢慢向秋露的嘴唇移動……
秋露也不動彈,閉著雙眼,靜靜等待他的親吻。
兩片柔軟的嘴唇觸碰了。林宇燃的熱情被點燃了,他將秋露反壓在身下,滾燙的吻一一落在秋露的眼睛、臉頰、嘴唇、脖頸……
“不要!”就在林宇燃要解開秋露的上衣時,秋露突然小聲說道。雖然聲音很輕,但林宇燃還是聽到了,他瞬間便停止了手裏的動作。秋露隻覺得臉頰發燙,想必已經紅得像熟透了的蘋果了。再斜瞅了林宇燃一眼,他的臉也是通紅的。
秋露撅著嘴,伸出右手想乘機打林宇燃,林宇燃以更快的速度抓住了她的右手。她又伸出左手,照樣被林宇燃抓住了。
“你放我下來好不好?快憋死人啦!”秋露不滿地抗議道。
林宇燃不理會她的話,依舊緊緊抓住她的手,用一種捉摸不透的眼神緊緊盯著秋露,半真半假地問出一句突兀的話:“真的不喜歡我?”
秋露在剛才的熱吻和這樣的眼神中意誌都快要瓦解了,但還是很艱難地從嘴裏擠出三個字:“不喜歡。”此時此刻,這三個字顯得那麼蒼白無力。
林宇燃鬆開秋露的手,順勢倒在一旁,仰麵朝天,笑了笑:“你的眼睛告訴我,你在說謊。”
“討厭!你把人家弄疼啦!”秋露揉著剛剛被林宇燃抓緊的手。
“我看看。”
秋露把雙手伸到背後:“怎麼?還嫌沒有蹂躪夠嗎?”
“別用那麼齷齪的詞語來形容我好不好?”林宇燃邊皺眉邊強行將秋露的手拉過來。
秋露的手已經有些發紅了。
“痛嗎?”林宇燃輕聲問,用他少有的溫柔語氣。
秋露點點頭。
林宇燃將她的雙手托到嘴巴前,輕輕吹氣。“這樣就不痛了吧?”半晌,他問正在犯傻的秋露。
秋露茫然地點頭。可能幸福來得太快了吧!她還一片雲裏霧裏呢!
“有人給我發郵件,說你喜歡我,並說你喜歡我是因為我家有錢……”林宇燃淡淡地說。
秋露驚得睜大了雙眼,打斷林宇燃的話說:“胡說!”
“怎麼?與事實不符嗎?”林宇燃似笑非笑地說。
“我……我……我喜歡你是沒錯!”秋露還是鼓足勇氣說出了自己的真心話,“但是絕對不是因為你的錢!”
“你說錯了。我沒錢,有錢的是我父母,與我無關。”
“反正我喜歡你絕對與你家有沒有錢無關啦!”秋露漲紅著臉說。
“這麼說那就是承認你喜歡我咯?”林宇燃壞壞地笑著。
“……”秋露覺得自己好像又被這個討厭的家夥耍了。她不知道他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麼藥。
林宇燃歎口氣說:“傻丫頭,你不能喜歡我啊!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我知道……你可以不喜歡我的,但是不能阻止我喜歡你啊。”秋露挺直腰杆說,仿佛在發表自己愛的宣言。
“知道我對喜歡我我卻不喜歡的女人會作出什麼處理嗎?”林宇燃的語氣突然變得冷淡起來,與剛才火熱的他截然不同。
“什麼?”秋露緊張地望著林宇燃。
“我會讓她從我的世界消失,我不想再看到她。所以……既然你喜歡我,那麼我們連朋友也沒得做了。”林宇燃攤開雙手,頗覺遺憾地說道。
秋露隻覺得心裏湧起一片涼颼颼的感覺,不禁打了個冷戰。大熱天的,居然打冷戰也真是奇怪了。
“以後,我們都不能見麵了嗎?”她現在心裏後悔得要命,後悔剛剛跟他說喜歡他。她恨不得甩自己兩個巴掌。被誤會又怎樣?被他說看上他的錢又怎樣?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和他在一起!哪怕在一起的時間是短暫的。
林宇燃鄭重地點頭。
“可是……你剛才為什麼要吻我?為什麼要給我希望呢?”秋露傷心欲絕地問。
“你真的很可笑哎!吻能代表什麼?你還天真地以為吻是愛情的象征嗎?實話告訴你,你是我吻過的第一百個女孩了!”林宇燃不屑一顧地說。
這句話猶如一盆冷水狠狠地潑到了秋露頭上,從頭淋到腳。她的心徹底涼了。原來,他隻是吻著玩的!原來,她隻是他吻過的第一百個女孩!原來,她並不曾真正了解過他!
“小燃!快下來!爺爺他們回來了!”沈碧淵在客廳裏大聲喊道。
“知道啦!馬上下來!”林宇燃回答,轉過頭又惡狠狠地叮囑秋露,“喂!記得戲還要繼續演下去哦!”
“不!我不想演下去了。”
“為什麼?不是明明答應得好好的嗎?”
“我沒心情演。”
林宇燃低下頭,將一個吻輕輕印在秋露額上:“這樣就不生氣了,對嗎?”
秋露用手使勁擦著林宇燃吻過的地方,用厭嫌的口吻說:“拜托不要隨便碰我行不?很髒哎!”
林宇燃並不生氣,笑了笑,然後把嘴巴湊到秋露耳邊:“你真傻!為什麼我說什麼你都會相信?其實,你奪去了我的初吻。”
秋露茫然地搖頭:“不,你一定在騙我。你一定是希望我陪你演好這場戲,所以才會這麼說,對不對?”
“隨便你怎麼想好了。”林宇燃不再多作解釋,徑直拉開房門,走了出去,不顧身後一臉茫然的秋露。
秋露無法分辨林宇燃的哪句話是真的,他說每句話都感覺像在開玩笑,仿佛沒一句是真的。
“爺爺!”林宇燃奔下樓。
“小子!幾年不見,長這麼高啦!”一位滿頭銀發的老人一邊拍著林宇燃的肩膀一邊微笑著說。
“爺爺,你真是的,這麼長時間不回來,難道不想我們嗎?我都快想死你了!”
“想!當然想!但是爺爺這幾年身體不太好,需要在國外安心修養與治療,這才耽誤了回來的時間。我正因為想你所以才勸說你出國留學嘛!你這小子卻說國內的教育更適合自己,不願意過去。”
“爺爺,你又不是不知道,人家的英語超爛的,去美國讀書還不得給您老人家丟臉啊!所以我情願留在國內。”其實,林宇燃拒絕出國留學的真正原因是許春妮。
“老爺爺!是你!”秋露不知什麼時候也下了樓,來到了客廳。
老人抬起頭,看到了那張熟悉的臉龐,他也驚喜地說道:“小姑娘,真是巧了。我們又見麵了!那天還真得感謝你呢!”
“怎麼?你們認識?”林宇燃驚得目瞪口呆。他都很少見到的爺爺竟然與秋露一見如故,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沈碧淵和林棟梁也愣住了。
“沒什麼啦!小事一樁,不足掛齒。老爺爺您就不要再提了,再提就太見外了。”秋露笑道。
見外?莫非這個小姑娘就是小燃的女朋友?而小燃也正是為了她才拒絕出國的嗎?這樣想著,老人就笑得有些詭異了,大力拍著林宇燃的肩膀說:“小子!這個小姑娘非常不錯!爺爺很喜歡。你一定要好好待人家!”然後又咬著林宇燃的耳朵悄聲說,“好小子,你爸爸說你很少回來住,在外麵租了房子,原來已經和女朋友同居啦!”
一句話將林宇燃說得麵紅耳赤,但他也沒有解釋什麼,也無法解釋,因為秋露此時正扮演著他的女朋友。他回想起剛才在房間裏的一幕,頓時更覺得羞愧難耐,他也搞不懂自己當時到底怎麼回事,居然吻了秋露!更要命的是,那可是自己真正意義上的初吻啊!唉,現在後悔都來不及了!
“你們什麼時候結婚呢?”老人開門見山地問。
結婚?老人的思想未免太開放了吧!要知道兩人此時都沒有大學畢業呢!
“這個……這個……現在談這個也太早了吧!”林宇燃竟然變得吞吞吐吐起來。
“早什麼呀?你今年都二十三歲了吧?不早啦!”老人說。
“爸,孩子們的事,就讓他們自己作決定吧!”沈碧淵插嘴道。
“哦。”老人有些失望。
林棟梁用手肘捅了捅沈碧淵,示意她不要插話掃了父親的興致,並馬上打圓場說道:“爸爸說得對!孩子們也不小了,等他們一畢業就結婚吧!”
一聽這話,沈碧淵不樂意了,說實話,她不喜歡沒有父親的孩子,覺得那特不吉利。
老人的興致卻上來了:“小燃,你好像今年就畢業了吧?”
“是啊!爺爺。”
“小姑娘呢?”老人把目光轉到秋露身上。
“爺爺,我明年畢業。”秋露答道。
“哦。”老人的眼中閃過一絲遺憾。依照他的意思,他恨不得能馬上為林宇燃和秋露舉行婚禮。
“你們提前結婚好了。”林棟梁說。
在場的所有人都驚呆了。
“算了算了,別勉強孩子們。”老人擺擺手道。
“孩子們既然互相喜歡,早點結婚也不是什麼壞事。相當於多了一個人幫我們管束小燃,是一樁好事啊!”林棟梁說。
“我不同意!”沈碧淵說,“結婚豈是兒戲?說結就結!”
老人急得一陣一陣地咳嗽起來,說話也變得相當吃力:“那……那就先……算了吧。”
林棟梁慌忙叫傭人把老爺子的藥拿過來,喂老人吃下去,然後輕撫老人的後背:“爸,您別急,慢慢說。”
老人卻不再言語,歎口氣。
家裏一下子變得好亂,情況也變得好複雜。
林宇燃以為爺爺回來了,大家都會圍著爺爺轉的,但是現在居然把焦點轉到了自己身上,爺爺和爸爸不知道為什麼都那麼迫切希望自己結婚。難道爺爺的病很嚴重嗎?他不敢往下想。
“阿碧,你又不是不知道爸爸的習慣?他是個固執的人!而且現在又病成這樣了……你就不要再惹爸爸生氣了行不行?”
“是他先惹我生氣的!總不能為了他開心要犧牲兒子的幸福吧?”
“怎麼叫犧牲兒子的幸福了?那個女孩子挺不錯的,兒子又真心喜歡她……”
“什麼叫不錯?沒有父親也叫不錯?家裏窮也叫不錯?”
“沒有父親是人家的過錯嗎?阿碧,你不要這樣好嗎……”
沈碧淵和林棟梁在臥室裏爭吵。
(6)
“對不起,給你帶來麻煩了。”走出家門,林宇燃略帶歉意地對秋露說。
秋露疑惑地望著林宇燃,有點不相信“對不起”出自他的口中。
“沒關係。”秋露笑笑,笑容裏有包容,也有苦澀。“我沒有父親、家裏窮是不爭的事實,你媽媽沒說錯。何況我早已經習慣了類似的冷嘲熱諷。”
“你很堅強。”
“沒有人天生是堅強的,隻是生活環境會逼迫一個人成長,慢慢學會堅強。如此而已。”秋露淡淡地說道。
“說得沒錯!”林宇燃讚同地點了點頭,然後打開車門,伸手做出一個邀請的姿勢:“許小姐,請上車!”
紅色法拉利跑得飛快,耳邊有“呼呼”而過的風,路旁飛速閃過連綿的山脈。
咦?不是要送我回學校嗎?怎麼來到荒郊野外了?
“喂!走錯方向了吧?”秋露叫道!
“相不相信我會把你拐走?”林宇燃露出一個狡黠的笑容。
“為什麼要拐走我?就因為我曾經欠你兩千塊錢嗎?”秋露覺得不可思議。
“曾經?貌似是一直吧。”
“你不是說做你的情感顧問就可以不還嗎?我現在不僅做了你的情感顧問,還做了你的……還偽裝成你的‘女朋友’。”
“哦……”聽到“女朋友”,林宇燃的眼神暗了下去。因為他現在已經搞不清自己和春妮之間究竟是什麼關係了。她從來沒有在他麵前說過喜歡他,在她的朋友麵前介紹他時,從來不說“這是我的男朋友某某某”,而隻是說“這是我的朋友某某某”,有時候他突然想親吻她,她總會適時地躲開……
“知道我的初吻給了誰嗎?”林宇燃抬起頭,無比悲傷地問秋露。
“誰?”秋露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迫切想知道那個幸運的姑娘是誰。
“唉……”林宇燃深深地歎了口氣,“居然給了一個長相一般、有點傻得可愛的姑娘。”
“哦,那真是有點可惜了。”
“喂!你是真傻還是假傻啊?”林宇燃幾乎要惱羞成怒,用手指戳著秋露的腦袋。
“難道你說的是我?”秋露終於反應過來,但還是不可置信地睜大了眼睛。
“是啊!光是想起來就覺得人生真是沒勁!我林宇燃的初吻怎麼可以……怎麼可以給了一個長得像‘村姑’的女生呢?”林宇燃懊惱地說,就差要捶胸頓足了。
“你不是說我是你吻過的第一百個女孩嗎?”秋露仍然不敢相信林宇燃的話。
“你還真的不是一般的傻啊!估計我把你拐賣了你還真的不知道呢!”
秋露仍然是一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模樣,絲毫不為自己“占了便宜”感到慶幸,這一點讓林宇燃深惡痛絕,簡直就是一個木瓜腦袋嘛!搞不懂自己怎麼會與這樣一個女孩扯上關係的!
紅色法拉利在路邊停了下來。
蔚藍的天空,潔白的雲朵,綠色的田園,青色的起伏的群山,山上長滿了各種各樣叫不出名字的植物,一條清澈的小溪自山澗靜靜地流淌。
“哇!這裏好美啊!”秋露忍不住讚歎道。
“那當然!這裏是我的‘心情驛站’。”林宇燃得意地說。
“心情驛站?”
“就是釋放心情的地方。”
林宇燃邊說邊躺在小溪旁的草坪上,雙手枕在頭下,也不管地上幹不幹淨,“在這裏,可以讓心情回歸到最原始的狀態,仿佛自己變成了剛出生的嬰兒一般,可以什麼都不想。要是心裏實在難過,憋得慌,我就會對著大山狂喊一通,然後會聽到自己的回聲在山穀間回蕩。眼前是空曠美麗的景色,耳邊回旋的是自己的聲音,那種感覺真的很好。”
那麼,照林宇燃這樣說,月畔湖就是秋露的“心情驛站”呢!她每次心情不好的時候,就會去那裏尋找釋放的空間,為心靈找一個可以休息的地方,給心靈放個假。
林宇燃閉上雙眼,安靜地躺在草地上。這個時候,他安靜得出奇,仿佛真的成了一個剛出世的嬰兒。秋露坐在他的旁邊,沉默不語。她慢慢挪向他,離他更近一些時,試探著拉開他枕在頭下的雙手,把他的頭放到自己腿上。
也許是太疲憊的緣故,也許是景色太美的原因,他已經睡著了。
秋露微笑地望著熟睡中的林宇燃。腦中想著他剛才說的那些話,他說他的初吻給了自己,雖然他是極度懊悔地重複那句話,但結果已經發生了不是嗎?想想真是不可思議,自己怎麼會擁有了他的初吻呢?自己真是太幸福了!
風很清,雲很淡,溪水也放輕了奔流的腳步,時間仿佛靜止了。
過了好一會兒,林宇燃才從睡夢中醒來。當他發現自己枕在秋露腿上,秋露的手輕輕地搭在自己胸前時,瞌睡蟲馬上全部跑光了。他匆忙坐起身,故意伸了個懶腰,打著哈哈說:“好了,心情好很多了!我送你回學校吧。”
秋露想要站起來時才發現自己的腿已經有點酸麻的感覺了,好半天都爬不起來。林宇燃伸出一隻手給她:“你怎麼那麼笨哪?”他剛係好安全帶,熟悉的《簡單愛》鈴聲響起。手機上麵顯示的名字是“LOVER春妮”。
“喂。春妮嗎?”林宇燃欣喜若狂地接起手機。
“是我。你現在能過來接我嗎?。”
“你在哪裏?”
“我在‘新宇大酒店’。你方便過來嗎?”
林宇燃看了秋露一眼,對著電話說:“我現在在外麵有事,怕辦完再到你那裏來不及了。要不你自己打車回去吧。”去新宇大酒店與送秋露回學校是完全相反的兩個方向,他不能把秋露扔在半路上,更不能帶著秋露去接春妮。
秋露聽了這話,心裏湧起一陣莫名的幸福。要知道現在找他的可是他最喜歡的春妮呢!看來林宇燃這家夥並不是“重色忘友”的人!
“林宇燃!你到底愛不愛我啊?口口聲聲說愛我,怎麼讓你來接我一下反而找那麼多理由呢?現在有人欺負我你也不管了?有個唱片公司的老板約我來這裏談合作,結果……唉,不說了,反正說了也沒人關心……”春妮顯然很生氣。
“你在‘新宇大酒店’對不對?你在那裏等著,我馬上過去!”林宇燃急急地說。
“不好意思,我現在有急事。你自己找輛車回去好嗎?”掛了電話,林宇燃麵帶歉意地對秋露說。
剛剛還被幸福環繞的秋露一聽這話,頓時有種從天堂跌到地獄的感覺,她雖然不知道那到底是什麼急事,但知道那是與春妮有關的事。在她與春妮之間,林宇燃心中的那杆天平還是偏向了春妮。這,顯然是毋庸置疑的,但她剛剛還自作多情地以為她在他心中的地位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