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一群人圍在街邊,交通幾乎都堵塞了。
秋露好奇地走過去。
一位中年婦女坐在地上,帶著哭腔歇斯底裏地叫道:“哎喲,好痛啊!我的腿斷了!後半輩子就會半生不遂了!你害我變成一個殘廢了……”她絮絮叨叨地說個沒完。
“那你要怎麼樣嘛!我們都跟你道歉了。”一個年輕人說道。
“道歉有什麼用啊?撞死人你們也隻是道歉而已嗎?”
“喂!你講點理好不好?明明是你自己撞到我們車上的,而且你現在也沒有生命危險啊……”
不等年輕人把話說完,中年婦女就不幹了:“殘廢了比死還要難過啊!嗚嗚嗚……大家一定要為我做主啊!他們自己撞了人現在抵賴說我自己去撞車,有人會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嗎?我難道瘋了嗎……”
“要不我們送你去醫院檢查一下,如果有什麼問題,我們一定賠償所有醫藥費。”年輕人身旁的一位頭發花白、慈眉善目的老人發話了。
“僅僅賠償醫藥費有用嗎?我都殘廢了……”中年婦女依然不情願。
“那……你到底想要多少錢?”老人聽出了中年婦女話裏的意思。原來這個女人是想借被撞來敲詐的。
中年婦女一聽到“錢”,頓時不哭不鬧了,覺得對方還真是個“拾抬舉”的人,眼睛中放出別樣的光彩,伸出胖乎乎的五個指頭。
“五千?”老人問。
中年婦女搖頭。
“五萬?”老人問。
中年婦女還是搖頭。
這下老人愣住了,不會她隻想要五百吧?她難道會為了五百在這裏哭上半天?
還沒有等老人繼續問,中年女人迫不及待地開口了:“後麵加個十。”
“什麼?五十萬?”老人感到很吃驚。在他看來,這個剛剛故意撞上車的女人頂多隻是一些皮外傷而已, 但她卻獅子開口要價五十萬。這未免太離譜了。雖然五十萬對自己而言不在話下。
猶豫了一分鍾,老人終於發話了,對身旁的年輕人說:“小張,拿筆來,我開支票給她。”他不想再跟這個女人周旋了。
中年婦女這回眼珠都快掉出來了,就在她暗自慶幸自己的陰謀即將得逞、伸著手準備接過那五十萬支票時,一個聲音響起:“等一等!”
所有圍觀的人都朝那個聲音望去,那是一個眉清目秀的女孩。
秋露實在看不下去了,覺得那個婦女想不勞而獲太可惡了。所以她才會從所有幸災樂禍的群眾中挺身而出,她要為車主說幾句公道話。
“這個女人在說謊!”秋露撥開眾人,徑直來到最中間,指著還坐在地上的中年婦女大聲說。
所有人都呆住了。
“你如果受傷就不會這麼順利地站起來!”秋露振振有詞地說道。原來,中年婦女一見到五十萬塊錢,馬上忘記了“自己的疼痛”,從地上麻利地爬起站了起來。
中年婦女連忙反駁:“我是怕他們乘機跑掉,才忍住痛站起來的。你看,我的腿根本廢了,連走路都很費勁。”為了表示自己受傷的嚴重性,她還故意一瘸一拐地走了兩步,一邊走一邊發出誇張的呻吟。
“喲!看樣子你傷得真不輕啊!我剛剛已經撥了110,待會兒警察會過來,警察會負責將你帶到醫院檢查……”
“你幹嗎要多管閑事?我的事與你有什麼關係?”中年婦女可不想被一個小姑娘壞了好事。
“當然與我有關啦!這裏出了交通事故影響交通啊!”
中年婦女也許自知理虧,也不再跟秋露爭辯,伸出胖乎乎的手就來搶老人手裏的支票。她不想被警察抓到,更不想讓到嘴的鴨子飛了。
老人微微一笑,把支票撕成兩半:“抱歉。我覺得你的傷勢並沒有你說的那麼嚴重。”
人群也漸漸發出“噓”聲,紛紛指責中年婦女。一開始大家本來都抱著同情的心理對待中年婦女的,但是秋露把話挑明了之後,明眼人也看出是怎麼一回事了。
圍觀的人群漸漸散開了。
老人讓年輕人拿出一萬元現金遞給中年婦女:“這麼多夠你的醫藥費了吧?”這時候剛好響起了110巡邏車的“嗚嗚”聲,中年婦女心虛,接過一萬元現金,拔腿便跑。
老人讓年輕人另外拿出一萬元現金遞給秋露,要表示酬謝。秋露無論如何也不肯收。老人對她翹起大拇指:“小姑娘!好樣的!”
秋露被表揚得都不好意思了。
“你去哪裏?要不要我們送你一程?”
“謝謝。不用了,再走十分鍾就到郵局了。”秋露擺擺手道。
“我們回去正好經過郵局,順便把你帶到那裏吧。”
秋露隻好恭敬不如從命地上了車。
“你剛剛真的打了110嗎?”老人好奇地問。
“沒有啦!嚇唬嚇唬她的。”秋露吐吐舌頭。
“哈哈,那剛才警車過來隻是巧合而已了?”
“是啊。”秋露點頭。
“真是個機靈的小丫頭!”老人再次對秋露豎起大拇指。
“老爺爺,前麵就是郵局了,在路邊把我放下就可以了。”
“去郵局寄信?”
“不是的,給媽媽彙款去的。”
“哦?這麼小就打工掙錢養家糊口了?”老人更是打心底對秋露佩服了,這個小姑娘實在不簡單。
“不是啦。我沒那麼偉大啦!我是邊讀書邊在電台做兼職DJ,隻想幫媽媽分擔一些負擔。”秋露撓撓頭說。其實她平時並不喜歡跟陌生人說這麼多話的,也不想把自己的心裏話告訴一個陌生人。但是很奇怪的是,她今天居然覺得這位頭發花白的老爺爺很親切,沒有絲毫陌生感。
“真是個孝順的好孩子!要是我也有你這樣的孫女就好了。”老人對秋露嘖嘖稱讚。
“會有的啦!老爺爺人很好,一定會心想事成的。郵局到了,我要下車啦!”
下車前,老人塞給秋露一張名片:“以後遇到什麼麻煩可以找我,能幫忙我一定義不容辭。”
秋露禮貌地接過名片:“謝謝老爺爺。”
“後會有期哦!”老人微笑地對秋露揮手。
“再見,老爺爺!”秋露也對老人揮手。
秋露因為急著去彙款,所以老人遞給她的名片看都沒看,就隨手放進包裏。
(3)
沒過幾天,秋露突然接到林宇燃的電話。電話的內容十分簡單幹脆,也十分令秋露吃驚。
“從今天開始,手機二十四小時開機,隨叫隨到。”這就是林宇燃撥通電話說的第一句話。秋露張大嘴巴愣了半天沒反應過來。難道他在向自己發出約會的請求嗎?在確信自己沒有聽錯後,她反問一句:“為什麼?”
“沒什麼原因。”林宇燃堅定地說。
“那憑什麼要我二十四小時開機?我不幹!”秋露生氣了。她尋思著是不是春妮跟他分手了,他一氣之下就找酷似春妮的自己做春妮的替身。如果是這樣,她情願不要這樣的約會。
“喂!許秋露!你怎麼那麼多廢話啊?”林宇燃加大分貝吼道。看樣子好像有馬上衝過來將秋露痛打一頓的衝動。
偏偏秋露也是不善於低頭認輸的女孩,她非要問出個所以然來:“不說為什麼我就二十四小時關機了。”
“你不是喜歡我的嗎?”林宇燃嘲弄地勾起唇角。
這麼一句淡淡的問話再次讓秋露目瞪口呆。
“我……我什麼時候說過這樣的話……”秋露底氣不足地說。
“一般的女孩子都喜歡我。”林宇燃顯然對自己的魅力信心十足。
“那真是可惜了,我不是一班(一般)的女孩子,我在二班讀書。”秋露偏要跟他抬杠。
林宇燃原本認為秋露會對自己提出的約會求之不得的,所以秋露的話讓他有些難堪,他的立場轉瞬從主動變成了被動。“如果你跟我約會,我會答應幫你做三件事。”
“什麼事都可以做嗎?”秋露眼睛放出光芒,林宇燃這句話對她倒蠻有吸引力的。
“隻要不超過我的能力範圍。”
“那你先答應我第一件事好了。”
“快說!”
“暑假期間幫我照顧小秋和小露吧!”
“什麼?小秋和小露?難道是你的弟弟或妹妹?”
“不是啦!是我養的兩條金魚。暑假我得回家,所以沒人幫我照顧它們。”
“憑什麼?我又不會照顧小動物!”林宇燃在電話那頭低聲吼道,一副很不情願的樣子。
“哦。這樣啊!那不好意思啦。我要掛掉電話並關機了。拜拜!”秋露雖然不明白林宇燃為什麼要自己二十四小時開機,但還是把這當成了他的把柄。誰讓他自己說要答應幫她做三件事?她剛好想起金魚在暑假期間沒人照顧,而某本雜誌的心理測試題又說如果想檢驗心目中的他有沒有愛心,那麼讓他養小動物試試。於是秋露把“養金魚”列為林宇燃幫自己做的第一件事。
你以為我真的想跟你約會嗎?林宇燃憤憤地想,但又不得不壓抑心中的怒火。他現在畢竟是有求於這個黃毛丫頭,隻能無奈地說:“算服了你了!”
(4)
林宇燃斜著身子靠在一輛大紅色法拉利跑車上。他穿著一身白色休閑服,戴一副墨鏡。
他顯然成了路人的焦點,每個經過他身邊的女孩子都會不由自主地停下腳步,盯著他細細打量。有的女孩甚至走出好遠了,仍然忍不住對他頻頻回望。
也許隻有偶像劇裏才會出現這麼完美的男孩吧?難道他就是傳說中的白馬王子嗎?身材高大,長相英俊,神情淡漠,身穿名牌服裝,開的是貴得嚇死人、一般人隻能在車展中看到的名貴跑車。
不一會兒,一個身穿牛仔褲、白色T恤的女孩朝紅色法拉利走了過來。
在一旁駐足觀看的所有女孩都屏住了呼吸,莫非……莫非這個衣著樸素的女孩就是傳說中的灰姑娘?
林宇燃抬起頭,摘下墨鏡,目光在秋露身上掃視了一遍,然後微微皺起眉頭,半晌從嘴裏吐出兩個字:“村姑。”
太沒麵子了!早上起得很早,忙活了半天才把自己打扮成現在這個樣子,為的就是能和他“撞衫”撞成情侶衫,因為他平時都是牛仔+T恤的裝束。結果,良苦用心就這麼被他一句話否定了。而且,自己這身裝扮確實與此時的林宇燃不相配,他全身都是製作精良的名牌貨,而且開的車也是豪華跑車,儼然一副富家公子的姿態。再看看自己,天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了。秋露鬱悶地想。
“上車!”林宇燃用命令的口吻說。
秋露乖乖地坐進紅色跑車裏。
紅跑車外的所有女孩全對秋露投去無比豔羨的目光。
紅色跑車疾馳而去。隻留下一個紅色的小圓點。
百貨大廈二層。
秋露不停地換著一件又一件華美的衣服,一次又一次從試衣間走出來。而林宇燃一次又一次看著她搖頭。最後歎口氣說:“你該減肥了。”
秋露的臉頓時變得通紅。喂!拜托!別在公眾場合揭人家傷疤好不好?而且人家也沒胖到那種程度吧?不就是有點小肚腩嗎?
林宇燃指著一件淡紫色無袖連衣裙,對售貨小姐說:“拿這件給她試試。”
秋露這回學聰明了,從試衣間出來前深深呼了一口氣。然後出來時,吸一口氣,把小肚子憋進去。
這衣服仿佛為秋露量身定做的一般。腰間有粉色珍珠腰鏈,腰鏈上有一朵別致精巧的粉色花朵,很好地將她的小肚腩掩飾了。領口的蕾絲則襯托出秋露別樣的淑女氣息。顯得高貴又可愛。
“這件衣服很適合這位小姐呢!”售貨小姐說。
“就這件了。”林宇燃點點頭說。
秋露本想到試衣間換回原來的衣服,林宇燃趕緊說:“穿上走!”
離開後,林宇燃敲敲秋露的腦袋:“笨!你還好意思穿上原來那身衣服跟我站在一起嗎?你認為無所謂我可覺得丟臉。”
“切,虛榮心作怪!”秋露不以為然地說。
“我才不虛榮呢!還不是父母給逼的!老爺子回來了非讓我把女朋友帶回家……”話一出口,林宇燃才發現自己說漏了嘴。他怕她不樂意,本來想“先斬後奏”的。
“什麼?!”秋露驚訝地望著林宇燃,“你要把我帶到你家?偽裝成你的女朋友?”
“是啊!你不是說好朋友應該互相幫助的嘛!”既然這樣,林宇燃也隻好承認了。
“可是……再怎麼幫也不能這樣幫啊!明明你有真正的女朋友!為什麼你不把春妮帶回家呢?”
“……”秋露的話剛好戳到了林宇燃的痛處。他不是不想將春妮帶回家,而是春妮不願意。她不想給自己壓力,不想這麼早就跟他的父母見麵,而且現在她還是娛樂圈的一顆新星,不想鬧出一些對自己不利的誹聞。所以自從她有了那麼一點名氣後,林宇燃再也不能光明正大地和她在一起了,每次在一起都擔心被娛樂記者撞見,所以他們的這段戀情漸漸地也就成了“地下戀”。林宇燃其實打心底不希望春妮在娛樂圈發展,可是他又不想過多地幹涉她的空間,所以也就順其自然了。
“她去外地拍廣告了,而偏偏不巧,老爺子又剛好回來,所以隻好暫時請你陪我演戲啦!”林宇燃撒了個小小的謊。
“你今天把我拉去買名貴衣服就是為了讓我見你父母還有你口中的老爺子嗎?”
“是啊!不然你穿得那麼寒磣,老媽肯定說我的審美觀有問題。”林宇燃皺皺眉頭。
“少貧嘴啦!人家可是天生麗質難自棄!沒你說得那麼醜啦!”秋露撅著嘴說。
林宇燃做了個嘔吐的姿勢表示抗議。
接著,他又帶秋露去珠寶專櫃為她買了項鏈。然後又買了搭配衣服的鞋子和包包。經過一番裝扮,秋露已經變得亭亭玉立、楚楚動人了。可是林宇燃還是望著她直搖頭。然後把她帶到本城最豪華的美容美發店。
“你非要把我打扮成許春妮才肯罷休嗎?”秋露穿著高跟鞋逛店已經很累了,她真的不想再折騰了。
“少廢話!快進去!”不容置疑的語氣。
美麗的服務小姐又是為秋露做頭發,又是為她做麵膜,又是為她修眉毛、抹粉底……
秋露再次站到鏡子前時,都差點認不出自己來了。
頭發微卷,麵色紅潤,眼睛大而有神。看來某個名家說得真對:“世上沒有醜女人,隻有懶女人。”女人一打扮就是跟平常不一樣。
其實對秋露而言,這麼說應該更妥帖——世上沒有醜女人,隻有窮女人。如果她家境豐裕,能每周去一趟美容院,那麼她也是大美女了。
出來時,林宇燃嗔怪地說:“怎麼那麼久?”
“你以為我願意嗎?還不是你把我硬推進這裏?”秋露從來沒遇到這麼蠻不講理的人。
林宇燃沒有說話,隻是出神地望著秋露。
此刻的秋露像個小公主一般,微卷的劉海俏皮地貼在額前,大大的眼睛撲閃撲閃的,烏黑的眸子亮亮的,像泉水一般清澈,白皙的臉上泛起淡淡的紅暈。最吸引他的還是她的神韻,看多了真的會覺得酷似春妮,眼神倔強而充滿靈氣。所以他這次才會找她來假扮自己的女朋友。如果父母喜歡她,那麼也應該會喜歡春妮吧?
紅色法拉利跑車在公路上疾馳。風在耳邊呼嘯。
車裏放著周傑倫的歌:“……繁華如三千東流水,我隻取一瓢愛了解,隻戀你化身的蝶。你發如雪,淒美了離別,我焚香感動了誰,邀明月讓回憶皎潔,愛在月光下完美……”
秋露想起自己曾借“幸運聽眾”的名義送給他一張周傑倫簽名的《11月的肖邦》,便問:“這是我送你的那張碟嗎?”
“是的。不會後悔送給我吧?”
“後悔也不管用啦!電台就那麼一張,我本來想私吞呢,誰讓你成為幸運聽眾呢?”
“幸運聽眾是你杜撰的吧?”林宇燃的嘴邊露出一個壞壞的微笑。
“你怎麼知道?”秋露吃驚地問。
“我是誰啊?從你的眼神裏便可看出你在撒謊。”林宇燃笑得很得意。
“……”秋露真覺得沒麵子,以後再也不敢在眼尖的他麵前撒謊了。
“你怎麼知道我喜歡周傑倫?”
“從你的手機鈴聲就知道啦。”
“哦!”《簡單愛》是春妮喜歡的曲子,周傑倫也是春妮最喜歡的歌星,出於愛屋及烏,他選擇了《簡單愛》為手機鈴聲。而他,也隻渴望一份簡簡單單的愛情,能夠每天手牽手看日升日落,看潮漲潮汐,看花開花謝,一直到老。
“我喜歡《簡單愛》所描述的那種簡單純真的美好愛情。”林宇燃淡淡地說。
“我也喜歡那首歌,唱幾句給我聽好嗎?”秋露懇求地說。
“不好。”林宇燃的語氣很冷。
“為什麼?”
“我不會唱。”
“騙人!”傻瓜才相信他不會唱呢!那麼喜歡一首歌,即使五音不全也應該會唱的。
“我隻願意唱給喜歡的女孩子聽。”林宇燃毫不留情地說。
秋露的心倏地涼了下去。
車內的空氣凝固了,隻聽到車外的風“呼呼”吹過耳際,將秋露的長發拂到她臉上。
(5)
紅跑車在一家歐式別墅前停下。
白色紅頂的別墅掩映在綠樹中,很氣派。
秋露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大這麼豪華的房子,看來林宇燃家裏還真不是一般的富!她開始緊張了。
林宇燃大大方方地拉著秋露的手朝別墅大門走去。
“待會兒見到你家人我該怎麼說?”秋露緊張地問。
“平時怎麼說就怎麼說。但一切隻為一個目的,千萬別讓他們看出你的異樣。演得多好,我就把你的金魚照顧得多好,否則……”
“否則有我好看,對不對?我知道啦!”秋露打斷他的話說。
客廳簡直比五星級酒店還要豪華。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燈璀璨明亮,雪白的牆壁上掛著著名畫家的名作。屋子裏以白色為主,看上去特別典雅。
“小燃回來啦!”一位裝扮華貴的婦人從樓梯上走下來。
“媽。這就是我的女朋友許秋露。”林宇燃指著秋露說。
聽到林宇燃這樣介紹自己,秋露的心跳頓時漏跳了一拍,還好他沒有把自己的名字說成“許春妮”。但瞬間便調整好了自己的情緒。
“你好。阿姨。”秋露微微彎下腰,畢恭畢敬地說。
沈碧淵將麵前這個女孩打量了一下,然後冷冷地說:“你好。”自己的寶貝兒子推掉了她為他精心準備的那麼多相親,認為所有的相親對象都難看得一塌糊塗。所以她以為林宇燃找的女朋友有著國色天香的容貌呢!沒想到不過如此。她有點失望。
“你父親是做什麼的?” 沈碧淵問秋露。
“我……我沒有父親。”秋露的心被觸痛了。
“媽!”林宇燃對沈碧淵使了個眼色,示意她不要再說。
沈碧淵雖然不再問下去,但打量秋露的眼神卻變得特別奇怪。
秋露被沈碧淵看得不自在,心想,八成林宇燃的母親把自己當成想高攀金枝的俗氣女孩了。不過無所謂啦,反正是陪林宇燃演一場戲,又不是真的要做她的媳婦。她這樣安慰自己。
“老爺子呢?”林宇燃問道。
“他好長時間沒回來,對這裏都感到陌生了,你爸爸帶他出去逛一會兒,熟悉熟悉。”
“哦。那他們回來了你再叫我。”
“好的。我讓保姆給你們準備點心……”
“不用了。我回房間。”
“好吧。”沈碧淵無可奈何地說,兒子總是這麼固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