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回 神州一君(3 / 3)

紫衣少女聰明絕倫,如何聽不懂二人弦外之音,淡然一笑接道:“是啦,你們剛才看到我勝宗濤的一法,是種邪道異術,對嗎?”

易天行道:“在下孤陋寡聞,姑娘剛才用的什麼武功,恕難說得出來;不過從全室中人無不身受感染一事看來,似乎和傳言中的移魂大法,頗多類似之處。

紫衣少女嬌聲笑道:“移魂大法雖然和我所用的心法有很多類似之處,但我用的並非移魂大法,看來你倒是知道不少,竟然能看出一點門道。”

易天行道:“好說,好說,姑娘過獎了。”

紫衣少女突然把麵色一冷,說道:“你們口口聲聲指我用的邪道異術,不算武功,想來定然是想和我較量一舉一掌的功夫了?”

上官嵩暗忖道:看她比倩兒還小上幾歲,縱然稟賦過人,一出娘胎就開始練武功,總共也不過十七八年光景,就算聰明過人,能有多大的運行,如果真要一拳一掌動手,就算不勝,也可支撐上三五百招,看她兩個師兄的武功,她也強不過哪裏去。

心念一轉,大聲接道:“如是一掌一拳相搏,在下願當先領教姑娘武功!”

紫衣少女冷笑一聲,道:“你自信比神州一君易無行的武功高明嗎?’上官嵩征了一怔,道:“這個……”

紫衣少女說道:“別這個那個啦!你如自知不是易天行的敵手,那就早些藏拙的好,免得我多費一番唇舌。”

上官嵩心中感激易天行相救女兒之思,誠心相讓神州一君,當下默然不言。

暴天行微微一笑,道:“姑娘如果一定要和在下動手,在下隻好舍命奉陪了,但不知是分出勝敗算數見?還是打完幾招就算比過?”

紫衣少女道:“自然要分出勝敗,要不然你也不會輸的心服口服。”

易無行原想她會依照適才比武清形,規定幾招,打完算數,想不到她竟改了規矩,不覺呆了一呆。

抬頭看去,隻見她嫩臉勻紅,眉目似畫,一臉書卷氣,怎麼看也不像身具上乘內功之八,暗道:“難道她的內功已練到不著皮相了嗎?”

要知易天行為人持重,心中沒有製勝把握,便不肯輕易出手,沉思了良久,笑道:“好吧!姑娘先請出手。”

紫衣少女滿臉不屑之色地說道:“我如真的和你動手相打,豈不汙了我的手嗎?”

易無行證了征,道:“不能動手,那要怎麼個打法,還請姑娘明言相告!”

紫衣少女星目一轉,盈盈一笑,道:“你往後退兩步!”

易無行皺皺眉頭,依言向後退了兩步。

紫農少女道:“當心啦!我現在施‘流星趕月’的身法,欺身而上,右手食中二指,點你‘神藏’穴。”

易天行略一沉吟,笑道:“姑娘可是要用口述武功,和我比試?”

紫衣少女冷然說道:“你是縱身閃避,還是出手化解,再要延誤,我要點中你的穴道了!”

易天行道:“我用‘彎弓射雕’之式,讓開要害,在掌反擊前胸,右手施‘天絲纏脫’反扣你右腕脈門。”

紫衣少女隨口說:“我用‘反踩七星’讓開你的左掌,疾沉雙指,右手點穴之式不變,點你‘腹結’穴,左手‘回風拂柳’拍向你右肩‘天鼎”穴。”

易天行笑道:“我由‘彎弓射雕’之式,施展‘月移花影’身法,避開你兩手分襲之勢,反臂回手,施展‘雲封五嶽’,疾攻你‘神庭’穴。”

紫衣少女道:“我用‘快馬搶渡’,分攻你‘璿鞏’、‘天泉’二穴。”

易天行微一沉吟道:“姑娘不覺晚了一些嗎?”

紫衣少女道:“你用‘雲封五嶽’反擊我‘神庭’穴,是左手還是右掌?”

易天行思忖了一陣道:“我用右手。”

期衣少女道:“那就不會錯啦!‘天泉’穴屬於手太陰肺經,我用‘快馬搶渡’出手,左手由下向上迎擊,你如不收勢而退,我必然先傷你‘天泉’穴,那時右手經脈,哪裏還能聽你使喚?”

易天行笑道:“不錯,我左手‘鐵騎突出’攻作側背,哪個先傷?”

紫衣少女道:“我右手已經攻出,指襲‘璿鞏’大穴,你右臂受傷,左手縱然能夠擊中我的側背,但已無法解救我改向‘璿鞏’穴的右手了。”

易無行道:“如我用‘分雲取月’的招術,雙掌由前胸擊出,分開作雙手攻勢能否傷你?”

紫衣少女道:“臨敵動手,首重製機,‘分雲取月’一招,雖然用的晚了一些,但仍不失敗中求勝之法,我如借勢施用‘鐵板橋’功夫,上身平向下麵臥去,讓開你一招‘分雲取月’……。”

易天行笑道:“那時姑娘先機盡失.全身要穴都在我指掌的籠罩之下,當世高手,隻怕也無解救之策了……”

紫衣少女道:“未必見得,我借背脊貼地之力,雙腳齊起,踢你右腳‘陽關’、左腿‘地機’兩穴,你是躲也不躲?”

易天行怔了一怔,道:“姑娘聰明過人,才思敏捷,此法是不錯,但不知叫什麼招術?”

紫衣少女微微一笑道:“左腳叫‘神君投筆’,右腳叫‘化子打狗’。”

易天行道:“那‘神君投筆’,也還罷了,這‘化子打狗”之名,倒使我想起一招和姑娘用的這一招頗有相似之處。”

紫衣少女道:“你說是‘仙狐參摔’。”

易天行道:“法賴心傳,名由人定,在下覺著姑娘踢出的右腳叫‘妖狐吐丹’,聽起來比姑娘那‘化子打狗’雅的多了。”

紫衣少女道:“南海門一十八招‘旋天腿法’,專憑雙腳克敵,這不過是起式兩把,下麵一十六招連環踢出,招招都是取人要害大穴,這兩招你是讓也不讓?”

易天行暗暗忖道:此女口齒伶俐,才學廣博,不論她那招術名稱是否有意罵我,但兩腳能有備踢出,勢必把我迫退不可……他忖思良久,想不出破敵之策,隻好說道:“我用‘金鯉穿波’的身法,讓開兩腳,蓄勢待敵。”

紫衣少女道:“承讓,承讓,你既然收勢敗退,我自是要乘勝而追,你知道‘龍形一式’吧!”

易天行臉色漸轉嚴肅,說道:“我用‘金雞鈴朔’變‘春雲乍展’以選待勞。”

紫衣少女道:“我用‘亂剪梅花”變‘起鳳騰蛟’。”

兩人口述武功招術相比,博及天下各大門派精蘋之學,暴天行神色愈來愈是凝重,額頭上逐漸現出汗水,直似真的在和人動手相搏一般。

那紫衣少女卻是輕輕鬆鬆笑容依然,口述武功,滔滔不絕,有如長江大河,洪流滾滾。

兩人這口述武功相鬥之局,足足相持了一頓飯工夫,易天行口述還擊的時間,愈來愈長,額上汗水如珠,直淌下來。

在場之人,大都是中原武林道上有名高手,對兩人口述武戲,都能了然於胸,隻覺那紫衣少女攻勢愈來愈是淩厲,銳不可當,都不自覺的緊張起來,個個臉色,都變的十分凝重,同時也都在心中籌思對敵之策。

這樣一來,不隻是兩人口述武功相鬥,連神丐宗濤和上官嵩以及那錦衣大漢、紅衣獨腿、駝矮二叟等,都被卷入這場口述武功相搏之中。

這是一場別開生麵的搏鬥,除了紫衣少女和易無行,其他之人都無敵我之分,隻是各運心智、思索破敵的招數武功,雖無法在表麵上分出勝敗,但參與此戰之人,心中自己有數。

兩人口述的招式,越來越是淩厲,易無行每解答一招,必然苦思解式,那紫衣少女口述武功,黨似如數家珍,不假思索,隨口而出,在攻讓之間,一招勝似一招。

這時,不但易天行額上汗珠滾滾,身上汗水涔涔,臉色凝重,就是站在旁邊的神丐宗濤、上官嵩等人,也無不是神色緊張,屏息凝氣的如臨大敵。

易天行突然吃力的抬起右手,擦了擦額上的汗水,籲了口氣道:“姑娘才智過人,胸羅奇學,更能將各家之長,融會運用,在下實在佩服……”

紫衣少女秀臉微側,問道:“如此說來,這場比武,你是認輸了?”

易天行略略一怔,道:“姑娘在口述上,雖然比在下略占先機;但這不過是姑娘嫻熟招式拆解而已,自不能和動手相搏相提並論。”

紫衣少女對他隻微微一笑,並未說話。

但她這微微一笑,仿佛含有用意,看得暴天行與在場話人,心中各泛起了不同的反應。

易天行也訕訕一笑,道:“要知武功一道,固然講究機智敏捷;但是功力火候,尤為重要,雖是同一把式,如易人施為,其威力強勁的差異,就無可估計……”

紫衣少女道:“我看你是仗恃自己功力深厚,還想和我真的動手比試一番。”

頓了一頓,未容神州一君易天行說話,又道:“我是真的不願意和你動手,如果我真想和體動手,又何必貧這番唇舌呢?”說著競幽幽一歎。

易天行、宗濤、上官嵩以及棉衣大漢等人,聽她幽幽一歎,仿佛都受了她這幽怨的感染,不禁一齊麵帶憂戚的向她望去。

紫衣少女緩緩的移了移身子道:“算了,梅娘,咱們走吧!”

那白發老嫗朝她慈愛的看了一眼,突然手裏的竹杖在地上一頓,轉臉瞧著易天行,沉聲說:“不行,當初你救他強行搖去,今天若沒有個了斷,咱們南海門豈不被人恥笑嗎?”

易天行這時已將緊張的精神舒緩過來,又回複了平日的神態,微笑答道:“這位婆婆不要誤會,當初這位姑娘雖被在下屬下接走,那是屬下不知,況且事實上也是他們概伸接手,實非強行劫擄,如若不信,可問姑娘……”

紫衣少女不待易天行說完,扯住那白發老嫗的衣袖,道:“過去的事算了,還提它作什麼?”她說著話,卻把眼光投在神丐宗濤臉上,沉吟了片刻,低低地說道:“方才你應允我做一件事,我想現在就煩托於你。”

神丐宗濤略一沉思,慨然笑道:“老叫化於既然答應過你,五年也好,今天也好,反正都是一樣。姑娘,請說吧。”

紫衣少女輕輕說道:“我想……”,她隻說了這兩個字,不禁秀臉微垂,星跨流波,臉上泛起了淡淡的紅霞,倏然住口。

停了半晌,才悠悠接道:“這件事,還是以後再說罷。”

那錦衣大漢接口說道:“師妹,咱們就早些走吧!”

易無行淡然一笑,吩咐那六個抱劍童子道:“你們讓開。”

六個抱劍童子一聽吩咐之言,立時分向旁邊躍去。

駝、矮二叟也同時向後退了兩步,讓開道路。

紫衣少女雙目向前平視,緩緩出了室門向前走去。

易天行望著那簽衣少女去勢背影,流現出無限淒涼,不禁心中一動,暗道:今夜之戰,她威風十足,心中應該快快樂樂才對,為什麼竟似有無限傷感一般?

但見滿頭白發的梅娘和駝、矮二叟,前後護擁那紫衣少女,但步而行,消失在夜色之中不見。

那錦衣大漢和缺了一腿的紅衣大漢,卻仍然站在室門口,錦衣大漢一抱拳,說:“今宵’之事,已成過去,諸位日後遇上我師妹時,讓她一二。”

神州一君易無行微笑道:“今宵聽得令師妹口述武功,滔滔不絕,有如長江大河,而且博及天下各門各派,胸羅之廣,世所罕見。以她年齡來說,能夠有此成就,實是百代難遇才人,在下對她十分散服,日後果能有緣再遇上她,定當竭誠接待。”

那錦衣大漢朗朗笑道:“易兄望重武林,一言如山,兄弟這裏先領盛情了。”說完,轉身大步而去。

易無行左腳一抬,腿木屈膝,手不擺動,全身向前飛出了六七尺遠,落在門口,抱拳相送,高聲說道:“兄台慢走一步,在下還沒有請教上姓大名。”

那錦衣大漢轉過頭來,沉思了一陣,笑道:“兄弟姓王草字冠中。”答完了一句話,立時轉身疾奔而去,紅衣缺腿大漢鐵拐頓處,緊隨躍起,兩人飛躍,去如流矢。

易天行目睹兩人背影隱入夜暗,才緩緩轉過身來,對宗濤和上富嵩拱手作禮,笑道:

“上官兄雄踞首南,領袖西北武林,難得到中原一次,家兄行俠江湖萍蹤無定,今宵難得相遇一起,兄弟想作個小東,請兩位飲上幾杯酒如何?”

神丐宗濤冷笑一聲,說:“老叫化吃慣了殘肴剩酒,無福消受易兄盛情,我要失陪了。”轉過身子大步直向室外走去。”

易天行原本當門而立,一見家濤大步走來,立時向旁倒一閃,讓開去路。

上官嵩看見宗濤對待易天行的冷漠模樣,甚覺看不過眼,冷笑一聲罵道:“哼!臭叫化子,不知好歹!”

宗濤回過頭,放聲大笑,說道:“自古以來,宴無好宴,會無好會,老叫化奉勸你一句,還是別吃的好……”,也不待上官嵩和易大行答話,縱身躍起,電奔而去。

易天行望著宗濤奔行的方向,眉宇之間忽然泛現殺機,但一時而逝,瞬息之間,又恢複了平靜,轉臉對上官嵩道:“這位宗兄一向遊戲人間,不論對待何人,均難脫玩世不恭之態,但此人心地,卻是光明磊落,大有俠風。”上官嵩道。“兄弟久聞宗濤其人冷怪難纏,今宵一見,果然不錯。哼,日後他如到西北道上,兄弟非得給他一點顏色看看不可。”

易天行道:“那倒不必了。據兄弟所知此人口頭之上雖然刻薄,但他待人卻極純厚,排難解紛,甚獲俠譽。”

上官嵩略一沉吟,歎道:“易兄的風度胸襟,實叫兄弟佩服,宗濤那等冷諷熱刺的對你,易兄居然還要替他辯護,無怪江湖上黑白兩道,一提到易兄之名,無不肅然起敬,神州一君之名,果非虛傳,今宵驚擾,心已不安,不敢再叨光酒飯,兄弟也就此告辭了。”說完,長揮拜別。

易天行抱拳笑道:“上官兄辭意堅決,恕兄弟不遠送了。”

上官嵩走到門口,突然回過身來說道:“易兄待人這等寬宏大量,實叫兄弟感到慚愧……”他頓一頓,又道:“兄弟有幾句話,如鯁在喉,不吐不快。”

易無行道:“上宜兄有話盡管請說,兄弟這裏洗耳恭聽。”

上官嵩道:“易兄可知道兄弟今宵來意嗎?”

易天行笑道:“上官兄可是為傳言中南海門奇書而來嗎?”

上官嵩歎道:“易兄猜的小錯,現下這洛陽四周,離亂異常,不但一官、二穀、三大堡中都派有耳目在此,就是少林、武當等自行標榜正大門派中,也派遣有人,所以易兄屬下擄得那紫衣少女立時傳遍了雲集在洛陽四周的高手。”

易天行道:“多謝上官兄指點,兄弟對此事一無所聞。”

上官嵩沉吟了一陣,道:“除了易兄擄得那紫衣少女之事以外江湖間還傳說著一件大事……”,話未說完,但卻倏然住四。

易天行笑道:“傳說之事,難道也和兄弟有關嗎?”

上官嵩臉色莊嚴,又緩步走了進來,聲音十分低沉地說道:“兄弟未見易兄之前,亦為那傳言所動,但今宵一見,方知是有人故意中傷,但此事非同小可,易兄還是早做準備的好。”

易天行愕然問道:“什麼事這等嚴重?”

上官嵩證了一怔,道:“怎麼?難道易兄真的就沒有聽得一點風聲?”

易天行道:“兄弟實在不知,還望上官兄指點指點。”

上官商道:“近日江湖傳出易兄心懷叵測,在天下各大門派,以及一官、二穀、三大堡中,都派有暗樁,所以對天下武林動態均能了如指掌,此事是真是假,兄弟不敢妄作論斷;但此事已引起一官、二穀、三堡中人的不安,兄弟快馬兼程,由甘南趕來此地,也和此事有關。”

易天行微微一聳眉頭,歎道:“唉!江湖風險,實令人防不勝防,不知上官兄對此事看法如何?”

上官嵩回頭望了女兒一眼,說道:“兄弟未見易兄之前,對此事半信半疑,因那一直、二穀、三堡之中,對門下能參與機要的弟子身世,早已調查的清清楚楚,甚難魚目混珠,但傳言鑿鑿,又不能使人不信。”

易天行又恢複鎮靜的神色,微微笑道:“如若傳言如是,各門各派應該先從門下弟子查起才對,不知趕來中原作甚?”

上官嵩輕輕的咳了一聲,道:“不知如何傳出易兄今宵要在這座荒涼的在院之中,召集潛伏各門各派的暗樁,聽取報告,所以各大門派之中,都派了高手來此,以探虛實……”。

易無行接道:“姑不論此事真偽,但各大門派能這般看重兄弟,實叫兄弟受寵若驚了。”

上官嵩道:“兄弟就聞得傳言,據實相告,尚望易兄不要怪兄弟語無倫次了。”

易天行說道:“上官兄肯和兄弟這等赤膽論交,易無行感激還來不及。”

上官嵩抱拳後退三步說道:“易兄相救小女之情,兄弟終生難忘,若有需兄弟效勞之處,但憑一紙相召,生死不計。”

易天行長揖還禮道:“不敢,不敢,日後如有借重之處,兄弟定當親赴甘南相請……”

他微微一頓之後,又適:“不過兄弟生性淡泊,和人無爭,生平之中既無深恨大仇之人,亦無肝膽生死之交,今宵和上官兄卻一見如故,眼下此處是非正多,兄弟也不勉強留駕,待此一陣風波過後,兄弟當趕往甘南和上宣兄暢飲幾杯。”

上官嵩笑道:“語言中傷,必有洗清之日,今宵得謀一麵,兄弟深信易兄名不虛傳,甘南之行,尚望早日就道,兄弟當邀請西北武林道上高手,替易兄接風洗塵,我這就此別過了。”

說完,大步向外走去。

易天行左手輕輕一揮,六個抱劍的白衣童子齊齊躬身相送。

上宜惋惜大傷初愈,不能施展夜行功夫,但她乃生性好強之人,在易天行和六個白衣童子的眼下,不願示弱,勉強咬牙,緊隨父親身後,疾奔而去。易天行口齒啟動,本待出言阻止,但話到口中,突然又往口不言,目送上官嵩父女兩人的背影,隱失在暗夜之中。群豪盡去,廣闊的大客室中,隻餘下了易無行和六個白衣童子。易天行緩緩在室中踱了幾步,那經常掛在嘴上的笑容,亦隨著隱失不見;但見他舉起左手輕輕一揮,六個白衣童子,立時縱身躍出室外,在四周異常仔細的搜查了一遍,各守著一個方位;然後輕擊三拿。

客室中的易天行得掌聲之後,舉步直向左側壁角走去,移開屋角一張茶幾,低聲喝道:

“熄去燈光。”

兩個留在室中的白衣童子,聽得吩咐,突然分頭疾行,熄去了室中燈光。刹那間,全室中一片黑暗,伸手不見五指。耳際間響起了輕微的軋軋之聲,屋角間忽然現出一道暗門,易天行舉步而下,直向裏麵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