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水上漲之勢雖然變得非常緩慢,但兩人都不會水裏功夫,在這等深及肩頭的洪流之中行動,心裏甚是恐懼,舉步維艱,如履薄冰,借扶石壁,逆流而上。
幸而兩人都是功力深厚之人,落腳甚穩,走了一陣,膽子漸大,行速逐漸加訣。
兩人大部分精力都集中對付洪流衝力,也不知轉過幾個彎角,走過幾條兩道,隻念到那水勢衝力逐漸加大,翻翻滾滾而來,不禁心生震駭,抬頭望去,隻見一道石壁,橫在三四丈外,原來已走到甬道盡處。
於成道:“前麵那橫攔石壁,就是洪流來源之處,隻是這水勢愈來愈急,咱們都不懂水性,也是無法出去。”
徐元平道:“咱們先走近去瞧瞧再說。”一提真氣當先開路,側身向前衝去。這段行程雖隻有數丈距離,但因水流湍急,衝擊之力有如飛瀑奔馬一般,兩人逆流走前兩丈,已累得喘息出聲。
徐元平回頭瞧了於成一眼,道:“你守在這裏,我到那石壁處去看看。”
一閉氣,猛然向前行去,裂開一道水波,衝到石壁眼前,真氣一沉,全身入水,腳著實地,伸手向前一摸,觸手處,抓住了兩根手臂粗細的鐵條……
他暗運真力,向後一拉,但覺那鐵條堅硬無比,紋風不動,不禁心頭一驚,雙手陡然一鬆,立時被激流衝的站立不穩,隨波而起。他乃是不通水性之人,這一被湍流衝動,心中大感慌急,不自覺一張嘴巴,但覺一股水勢,直衝口中,本能的向上一挺,衝出水麵,隨手向石壁上抓去。
這隻是一種人類生命中潛在的本能,並未受到意識支配,因他早已知道這墓中甬道石壁都是堅硬的青石砌成,滑不留手,無處著力,如若他稍為用心想一下,決不會用手去抓石壁。哪知手掌到處,突覺石壁向裏陷去,五指觸摸到一根劍把一般的東西,這等生死交關,求生之念高於一切,徐元平五指隨勢一合,緊緊抓住,用力一技,身子疾浮過去。
這時,他才把被激流衝擊而隨水浮動的身子完全穩定下來,接著,長長吸一口氣,轉頭向鐵扇銀劍於成望去。
隻見於成緊緊的靠著石壁而立,僅金眼鼻露在水麵,隻要再等片刻,於成勢非被水淹沒不可,不禁心中大急,高聲大叫道:“於兄,快些遊到我這邊來……”
隻見於成伸出一隻手來亂搖,不肯過來。
於成早已被強猛的水勢衝的搖搖欲去,借依靠那石壁之力,才勉強站住了身子,哪裏還敢移動腳步,水勢過口,又使他無法張嘴說話,隻好舉起手來亂搖。
忽然間,徐元平發覺水位正在迅速下落,片刻之間,已可見於成肩背,不覺心中大喜,心知自己無意之中,找到了控製水位機關樞紐。
這甬道洪流來的如狂飆聚雨,一瞬間洪水滔滔,但下落之勢,亦是迅塊絕倫,不大工夫已降到膝蓋以下。
鐵扇銀劍於成眼看水位退減,縱身一躍,飛落徐元平的身後。定神瞧去,隻見那青石砌成的石壁上,陷入兩尺長短,一尺寬窄的一個凹洞,徐元平手中緊抓一個金光燦爛的把柄。
此人生性豪放,雖剛由生死邊緣撿回性命,立時卻縱聲大笑道:“要不是徐兄及時找到這控製水源的機關,今日咱們非得淹死不可,看來生死之事,當真是有天命主宰了。”
水位雖已降落到僅及腳麵,徐元平仍然抓住那金色手把不放,目光卻轉投到那甬道盡處的石壁,一瞬不瞬;在他想來水位下落之後,定可瞧到那模攔在出口的鐵條,哪知望去仍然是一片光滑的石壁,不禁大感奇怪。
他乃極為聰明之人,略一忖思,立時恍然大悟,敢情那鐵條前麵,還有一道活動石壁,一弄動這控製水源的樞紐,活動石壁就立時疾沿而下,又把鐵條掩住。
仔細瞧那石壁,毫無破綻可尋,如非剛才親手抓到那兩根鐵條,絕難想到這麵石壁竟然能自動升降,其建築之炒,真乃是巧奪天工。
回頭向身側石壁的凹洞中瞧去,隻見那塊凹洞之中,並排三個金光燦爛的把柄,除了自己手中握著左邊一柄之外,右邊還有兩柄並列。
這時,水位已經完全消落,除了甬道中間一條三尺左右水渠中,仍然有潺潺的流水之外,兩側岸上積水已幹。徐元平緩緩鬆開了手中緊握的金把,笑道:“這凹洞中之三個金把,想必各有作用!咱們再弄動一個瞧瞧……”話未說完,隻聽軋的一聲,左麵一塊石板直衝出來,徐元平急忙縮手,那塊石板剛好把凹洞填起來,天衣無縫,瞧不出一點痕跡。
鐵扇銀劍於成輕輕歎息一聲,道:“這古墓中構造這等奇巧,實乃從未聞見之事,看來除了楊家堡老堡主神算予楊文堯外,遍天下隻怕再難找出第二個人,能夠辨認這古墓中的機關。”
徐元平默默思索,恍如未聞於成之言,過了半晌,忽的轉臉望了於成一眼,道:“於兄怕死嗎?”
於成聽得一怔,道:“在下半生之中,都在刀尖上生活,生死之事,早已不放心上,但不知要怎樣的死法?”
徐元平知他誤會了自己話中含意,微微一笑,道:“這石壁凹處,共有三個金把,最左一個,是管製水勢的樞紐,另外兩個,定然也有作用,我想弄動一下看看,隻怕誤融機關……”
於成哈哈一笑道:“徐兄但請動手,反正咱們已被困墓中,如其坐以待斃,倒不如放膽瞧瞧這孤獨老人墓中還有些什麼厲害埋伏。”
徐元平微微一笑,右手一招,疾向石壁之上推去,果然應手裂開一個凹洞,低聲道:
“於兄小心。”左手一探,抓住正中一個金柄,用力向下一技。
但聞一陣軋軋連響,起自兩麵石壁之中,不禁心頭暗生驚駭,放手鬆了金把,石壁凹洞,迅速恢複了原狀,但兩側壁的響聲,卻是越來越大,連續一刻工夫之久,才倏然中斷,對麵右壁忽然裂現出一座石門。
徐元平略一定神,道:“咱們進去瞧瞧,也許這座門是通往基外的密道。”當先向前走去。
這條甬道陰暗異常,徐元平昂首捶胸當先而人,毫無恐懼之情,隻看得於成暗生敬佩。
走約十五丈左右時,轉過一個急彎,忽覺眼前寶光閃動,一塊通體似墨、橫阻去路的黑壁上,用珠寶嵌成八個大字:擅入一步,永淪九幽。
於成仔細瞧那黑壁上嵌成的八個大字,顆顆寶珠都如龍眼一般大小,不禁歎道:“這些寶珠無一不是價值連城之物,平常之人有上一顆二顆,就一輩子享用不盡,這八個大字嵌用寶珠,隻怕在百顆以上,兄弟在彙湖上闖蕩數十年,見過寶珠不能算少,但像這麼多又巨大之寶珠,還是第一次看到……”
於成轉臉望去,視見徐元平低頭默思,渾如不聞其言。
徐元平沉思良久,突然抬頭說道:“想那孤獨老人有能築造了這座機關重重的古墓,才智絕非常人能及,這黑壁上所留之言,看來當非虛作恐嚇。”
於成道:“單瞧這黑壁上嵌用寶珠,不難聯想到室中之物,反正咱們已無法出這古墓,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倒不如進去瞧瞧。”
徐元平突然向後退了兩步,暗中運集功力,呼的一掌,直向黑壁上劈去。
一股強猛的掌風?撞在黑壁之上,響起了一陣沉悶的嗡嗡之聲,但黑壁仍然屹立無損。
鐵扇銀劍於成搖頭說道:“徐兄不要再白費氣力了,這樣的黑壁是用鐵鑄的……”忽然發覺“永淪九幽”永字上作點的一顆寶珠,竟被塗元平強勁的掌風震的微微晃動,不覺疑念頓生,向前走了兩步,伸手按去。
果然寶珠隨手陷入壁中,緊接所有嵌在壁上的寶珠全都緩緩陷入壁內,黑壁忽然由中間向兩側分去,現出一扇門來。
徐元平當先舉步而入,目光觸外,不禁心頭一跳,呆在門口。
於成探頭望去,隻見一座寬大的室中,並列著九日棺材,蛛網盤繞,科塵盈寸,瞧上一眼,就使人生出驚怖之感。
兩人在門口呆了一陣,緩步向裏走去,剛走有四五步遠,突聞一聲大震,積塵蛛網紛紛落下。
徐元平驚覺的回頭望去,那座裂開的鐵門,已經自動閉上。
於成翻腕拔出背上的折扇,哈哈大笑道:“九個棺木之中,想必有一個是孤獨老人的遺體:他把咱們活活困死此墓,咱們就先把他遺體毀了再說。”
黑門複閉,歸路斷絕,身陷絕地,反而激起了於成的豪邁之氣。
於成出身綠林,久在江湖闖蕩,講究的是恩怨分明,黑門一閉,激起他報複之心,縱身一躍,直向第一口棺木飛去,左手托住棺木頂蓋,右手張開折扇護身,暗運真力,正待揭開館蓋,徐元平已追縱躍到,說道:“於兄不可魯莽,快請放手。”
徐元平發話之時,於成已然暗運真力向上一托,隻覺那棺蓋沉重異常竟是難以托起,不禁微生驚駭,趕忙依言放手向後疾退兩步,說道:“這棺材不是木材製成。”
徐元平立時伸手摸去,果覺手心一涼。
原來這棺材竟是用整塊石板雕成,外麵塗上油漆。
徐元平輕輕在棺木蓋上敲了兩下,說道:“孤獨老人留下這九具石棺,自然是有其作用,此人才智絕世,能築成這等重重機關之墓,決非危言聳聽之八,門上警語永淪九幽之句,可能暗合這九具石館之數,如果我推想不錯,這石棺之中定然有什麼古怪埋伏。”
於成道:“徐兄高論,在下佩服至極。”
徐元平微微一笑,道:“咱們被囚這古墓之中,早晚都難免一死,別說此地重重埋伏,步步凶險,單是缺乏食用之物,就足置我們於死地……”。
於成接道:“既是難免一死,那就不如鬧個天翻地覆,才死的心甘情願。”
徐元平道:“我無意找到了控製水勢的機紐,免去洪水淹死,你在瞧那永字之上作點的一顆寶珠受震晃動,開了這扇黑門,這使我心中想到任何一件精密的事,都難免留下可資尋找的痕跡,此室之中九棺並列,蛛網塵封,一片恐怖氣氛,涉足其間,難免心生恐懼之感,心神一亂,目是易為所乘。”
於成點頭讚道:“徐兄年輕英俊,才智超人,實使兄弟這久走江湖之人汗顏。”
徐元平受人頌揚,心中甚感受窘,當下微微一笑,又適:“室中陰暗,目力難及細微,兄弟之急,咱們不妨先在此室之中,靜坐調息一會,一則使消耗的體力元氣恢複,以備應變,再者使眼力能適應此暗室視物,先找一下,看看有無可疑之處,再開棺查看不遲。”
於成道:“徐兄高見,兄弟無不遵從。”當下就地盤膝而坐,運氣調息。
經過-陣坐息之後,兩人目力果然已可適應室中黑暗,仔細在室中搜查了一遍,並未發現可疑之處。
徐元平當下暗中運集真氣,舉手一掌,向最右邊一具石館上追擊了一舉。
但聞一聲嗡嗡回音,繚繞耳際,徐元平道:“聽這石棺回音,其中似未放戶,於兄請小心戒備,我去打開一具棺蓋瞧瞧。”大步直走過去,兩手用力一托,砰的一聲,棺蓋應手而開,兩人同時探頭一瞧,不禁同時一怔,呆在當地。
隻見那石棺正中有一個兩尺見方的圓潤,斜向下麵通去,除此之外,再無可疑之處。
徐元平潛運真力,兩臂向上一抬,味的一聲把棺蓋完全推開,凝神向石洞之中瞧了半晌,仍然沒有動靜,心中甚覺奇怪,搖搖頭,說道:“不知道這孤獨老人在搞的什麼鬼……”
於成道:“咱們再打開一口瞧瞧再說。”
徐元平橫跨一步,雙手托住第二具相蓋,用力向上一托。
但聞嚓的一聲輕響,棺蓋應手而起,還未來得及向石棺之中探看,忽聽鐵扇銀劍手成大聲喝道:“徐兄快些放手!”
徐元平聽他聲音之中,充滿著恐懼,瞧也未瞧的趕忙一鬆雙手。他應變雖然夠快,但在那館蓋還未合上之時,一股冷水由棺材之中噴了出來,並且濺得兩人滿臉滿身。
於成哼了一聲,罵道:“孤獨老鬼隻會用水淹人……”,話還未說完,忽感一股腥味,立時迎麵撲來。
兩人同時嗅到,同時轉臉望去,隻見第一口石棺之中,探出來一條碗口粗細的大蛇,大口盆張,吐著血紅的火舌,正向兩人停身之處伸來。
徐元平驟見這等大蛇,不禁心頭一跳,雙足微一用力,向後疾退三尺。
於成一著那蛇身鱗紋閃閃生光,立時認出是一條極少見到的絕毒怪蛇金鱗蟒,不禁心頭一震,翻手拔出背後銀劍,橫跨兩步,擋在徐元平身前,張開折扇,護住身子道:“徐兄小心,此物乃極少見到的金鱗毒蟒,咬中人後,三個時辰內毒發而死,毒性深重,縱有解毒靈丹,也難醫得……”,話至此處,忽聽那毒蟒咕的一聲,紅舌伸縮,直向兩人衝來。
鐵扇銀劍手成相它目中噴出的毒水傷人,揮動手中折扇,灑起一層扇影,護住身子,右手銀劍一探,根斬過去。
劍光一閃,立時去中了蛇身,巨蟒又是咕的一聲大叫,蛇身向一例偏去。
於成心頭一震,暗道:“我這銀創用白金合以精鋼製成,鋒利無比,雖不能新金切玉,無堅不摧,但此蟒鱗皮竟然能擋刀劍,如果衝了上來,銀劍不能斬傷它,那可是一樁大大的棘手之事呢。”
心念轉動之間,那探出石棺的蛇身,突然縮了回去,隻露出一個蛇頭,伏在棺口,兩隻綠光閃閃的眼睛,注定著兩人。
於成回頭瞧了徐元平一跟,道:“此蟒全身巨毒,再好的武功也不能用手對付,兄弟用鐵骨折扇,徐兄請用兄弟送炳銀創吧。”
徐元平搖搖頭道:“你還是留下自己用吧,我……”話還未完突然揚手一掌,直擊過去。
隻聽兩聲咕咕大叫,巨蟒二度暴衝起來,吃徐元平繁出的獨勁掌風,劈震得身不由主反轉回去,撞在石棕後麵的壁上,隻展得塵土如雨紛紛灑落一地。
這一記強猛絕倫的凳空拿刀,力道至少在八百斤以上,但仍然無法把毒蟒立斃拿下,隻見它身子搖動了一陣,又縮回石棺之中,目光注定兩人,似是等待第三次襲擊的機會。
徐元平心中暗道:“這巨蟒鱗皮堅厚,不畏刀劍,如果不早些把它給除去,終是禍害。”心念一轉,除蟒之心舊生,低聲對於成說道:“於兄,孤獨老人在這石室中留下了九具石棺,想那每具石館之中,定都有著埋伏,說不定控製這九具石棺向機關,已然在慢慢發動,咱們縱然不揭格蓋,隻拍也會自行啟開,如果不借眼下機會,把毒蟒除掉,等待九具石棺埋伏齊發之時,那時難免顧此失彼。”
於成道:“此蟒鱗皮堅韌,不畏刀劍,除它隻恐不易。”
徐元平當下想了一想,答道:“兄弟此刻倒是想得了一個陳蟒之法,兄弟去逗它張口,於兄可用暗器打入它的口中,或者能夠除此毒物呢。”
於成哈哈一笑,道:“徐兄智謀過人,高見妙絕。”伸手把銀劍遞了過去,接道:“巨蟒奇毒,不宜空手相與,請用兄弟的銀劍對付。”
徐元平接過銀封閉氣向前走去,於成探懷摸出兩隻銀梭,把折扇插回項後,分執雙手,蓄勢以待。
這時,天色已經破曉,古墓外正站著一個疾服勁裝的大漢,望著那古墓發呆,他眼瞧著總瓢把子陷入了古墓之中,卻是束手無策,直等到天色將曉,仍不見於成出來……
忽然心中一動,暗道:“我一人在此,既無破墓之能,再守上幾日幾夜,也是無用,還不如暫時先離開此地,召請四省綠林上高手,設法破此巨塚,救出總瓢把子……”
心念一動,拔出單刀,就地掘了一個土坑,埋葬了同伴屍體,緩步繞行巨塚一周,正待回身而去,忽聞一陣哈哈大笑之聲,飄入耳際,不禁心頭一驚,閃身隱入一棵古柏之後。
探頭望去,隻見兩個長衫老人,並肩走來,右側一人背插長劍,長髯在秋風中飄動;左側一人,遙指巨塚,不時轉臉和右首括劍老者低聲笑語。兩人走到巨塚前麵停下,那背括長劍老者,打量了四周景物一陣,遙指著高大的石翁仲,笑道:“金兄小心,這石翁仲恐怕是活動的機關。”
此人一眼竟能瞧出這石翁件是活動的機關,不僅使隱身樹後的大漢吃了一驚,就是那同行的老者,也為之一怔,流目四項,瞧了一陣,說:“兄弟來這古墓,已非一次,這石翁仲一直站在原位……”,晨色中,忽見那石翁伸手捧的石笏上,血漬斑斑,不禁大吃一驚。
那佩劍老者微微一笑,道:“金兄是懷疑兄弟之言?”
赤手老者答道:“楊兄土木消息之學,舉世無不敬佩,兄弟怎敢懷疑。”
佩劍老者突然哈哈一笑道:“是哪一位兄台在此?何不請出一見,隱身暗處,豈是大丈夫的行徑?”說完話,忽的轉過身子,目注大餘外處古柏。
那隱身樹後大漢久隨手成在江湖之上走動,一瞧那佩劍老者注視著自己隱身的古柏,已知對方不是詐語,隻好緩步而出。
佩劍老者微微一笑,道:“兄弟是哪一門下人物?”
勁裝大漢道:“在下乃中原綠林道上總部把子鐵扇銀劍於成門下。”
佩劍老者雙眉微微一揚,接道:“你可認得老夫是誰嗎?”
勁裝大漢沉吟一陣,道:“老英雄可是金陵楊家堡的老堡主神算子楊……”
佩劍老者點頭一笑,接道:“不錯,想不到中原道上人物,也有識得老夫之人。”
赤手老者接口笑道:“楊兄名傳天下,江湖之上,又有幾人不知楊兄大名。”
佩劍老者淡淡一笑,道:“好說,好說,金兄太過誇獎。”轉臉又問那勁裝大漢,道:
“老夫雖然很少涉足中原,但卻聽人談過鐵扇銀劍於成其人,不知他現在何處,可否請出一會?”
勁裝大漢納納說道:“這個,敝上現不在此……”
忽見那赤手老者雙肩一晃,迅快無出的欺到了勁裝大漢身後,隨手一舉擊出。他出手奇快,那勁裝大漢雖覺出掌風迫人,但卻閃避不開,隻覺背心如受千斤重錘一擊,口噴鮮血,倒地死去。佩劍老者微微一笑,道:“金兄好快的手法。”
赤手老者道:“鐵扇銀劍手成在豫、魯、鄂、皖四省綠林道上,實力不弱,留得此人終是禍害,不如殺之滅口。”
神算手楊文堯道:“金兄說的不錯,不過,此處既有子成手下之人,想那於成定然也在附近。”
赤手老者道:“楊兄高見甚是,兄弟想先在四周搜查一下,如若發現了鐵扇銀劊子成,或是他手下之八,那就索性一齊除去。”
楊文堯沉吟一陣,道:“金兄可確知那激情劍匣上所指之處,就是此墓嗎?”赤手老者並不立時答話,目光轉動,又向四周張望了一下。
赤手老者這時才低聲答道:“兄弟為此,花費近二十年的心血,楊兄盡管放心,絕錯不了。”
楊文堯微微一笑,道:“好,金兄搜查西、北兩個方向,兄弟搜查東、南兩個方向,一個時辰內,咱們在此見麵。”話剛落口,人已縱身而起直向正東撲去。赤手老者奔向正北方向,兩人搜查的十分細心,舉凡樹上草叢隻要可以藏人之處,一處也不放過,足足耗去一個時辰的工夫,才重回巨塚前麵。神算子楊文堯抽出背上寶劍,就地掘了一個土坑,埋葬了那雙屍體,緩步統行了巨塚一周,笑道:“金兄看這一片亂基,有什麼奇怪之處嗎?”赤手老者笑道:“這個麼,兄弟如何能瞧得出來?”
楊文堯道:“兄弟借著搜查的機會,曾經掘開了兩座青塚,並無人體骨灰,如我推想不錯,這一片突立的青塚,可能都是機關埋伏……唉!這一浩大天倫的工程,耗費之巨,實非世人所能測想,老夫費了四十年心血經營的楊家堡,如和這浩偉的建築相比,何膏是小巫與大巫。”
赤手老者緩緩從懷中摸出一個古銅劍匣,笑道:“兄弟半生精力盡花在尋這劍匣之上,總算皇天不負苦心人,讓我如願以償了。”楊文堯這時目光一棟劍匣而過,微笑不言。
赤手老者沉思了一陣;隨手捧著劍匣笑道:“兄弟做事,向來明快,不喜虛偽造作,楊兄如能破去這古墓機關,不管墓中有會麼珍貴之物,咱們一律平分……”
楊文堯笑道:“金兄費了半生心血,好不容易找到這戮情劍匣,兄弟怎能坐享其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