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長民單刀直入地對我說:“擱在平時,看見了就看見了,可是,白雪媚死了,看見了就不能說看見了,你明白嗎?”
我說:“既然胡局長讓你把話跟我挑明,那麼,我問你,白雪媚的死跟胡局長有什麼關係嗎?”
馬長民說:“白雪媚的死如果真的跟胡局長有關係,你看見了就看見了!正因為沒關係,所以,你看見了才不能說看見!”
我被馬長民的邏輯關係弄得有點兒糊塗。我問:“為什麼?”
馬長民推心置腹地說:“劉曉,你大學畢業,從農村安排到城市,在建設局,是胡局長一手把你提拔起來的,胡局長待你不薄,把你視為心腹。有些話瞞誰也不能瞞你,實話跟你說,胡局長早就跟白雪媚‘有一腿’了……”
我假裝吃驚:“真的?”馬長民說:“當領導的,按理說不應該,胡局長也是磨不開麵子跟自己的部下說這些上不了台麵的事兒,所以才派我來,話說回來,現如今這社會,男的泡小蜜,女的傍大款,這是潮流,對於一個當官兒的來說,這算不了什麼……”
我知道這是馬長民在繞我,便將了他一軍:“就是,這並沒有什麼呀!”
馬長民聽了,連忙搖頭:“本來這是沒有什麼的!可是,張瑞合對胡局長和白雪媚的男女關係早有察覺,吃醋吃大發了,昨晚喝醉酒,借酒撒瘋,把屋裏的東西砸了個亂七八糟,還失手打死了白雪媚。現在張瑞合酒醒了,裝傻充愣,說白雪媚是胡局長昨晚在他家幽會時害死的,我們聽說,你還為他作了證,這樣一來,胡局長整個說不清了……”
我故作糊塗,問馬長民:“白雪媚的死如果與胡局長沒關係,有什麼說不清的呢?”
馬長民歎口氣,感慨地說:“你說得對著呢!弄死白雪媚的凶手早早晚晚會查清,這一點兒咱們並不怕,可是,如果你證實胡局長昨晚跟白雪媚見了麵,胡局長肯定會被牽扯到這個凶殺案子中成為被調查的對象,到那時,他與白雪媚有男女關係的事兒就會傳出去,這樣一來,他這個局長就很沒麵子,影響仕途不說,如果有人借機整他,到時候,沒準你和我都會受到牽連!別忘了,你和我的工作問題,還有你的提職,都是胡局長通過非正常手段給安排的!在這種時候,咱們哥兒倆應該幫他!”
馬長民的這番話,擊中了我的要害,我雖然怨恨胡鳳岐,但我的工作、成長、前途、命運從一開始就注定與他密不可分,盡管隨著我父親案件的了結,近兩年胡鳳岐對我已經多了些冷淡,但細細想起來,胡鳳岐的在職在位對我來說總是利大於弊。於是,我對馬長民說:“這件事即使我不作證,張瑞合也會咬住不放的!”
馬長民說:“這很自然,張瑞合把自己的媳婦打死了,又知道胡局長跟他媳婦有那個事兒,肯定會把胡局長拉到這起殺人案中來,這是明擺著的,所以,張瑞合咬住不放是正常的,就讓他咬好了,胡局長說,隻要你劉曉不作證,接下來無論什麼事都好辦!你明白這個意思嗎?”
我聽得出,這是一個雙關語,意思是說,隻要我幫助胡鳳岐度過這一關,案子的事兒好辦,我個人的事兒也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