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即使不說一句話,也能顯示出剛毅氣息。
雙方一見麵,西門舉老少三人,立刻就認出了來人正是日間在食亭用餐時,所遇見的那個騎馬漢子。
這漢子上前一步,向著西門舉抱拳微揖道:“這一位想必就是名震三楚,被稱為不倒鏢王的單手托塔西門老爺子了?失禮,失敬!”
西門舉抱拳道:“不敢,尊駕太抬高老夫了!還沒有請教這位壯士貴姓,上下怎麼稱呼?”
那漢子哈哈笑道:“不敢!不敢!”一口關西音調,“在下穀天雨,來遲一步,令老人家久候,罪過之至!”
單手托塔西門舉嘿嘿笑道:“壯士說哪裏話,請坐下說話!”
穀天雨向著西門雲飛夫婦抱了一下拳,就正中一個座位上大刺刺地坐了下來。
西門雲飛站起來,正要過去把敞開的窗子掩上,關西大漢穀天雨卻笑道:“少君還是任它敞開著的好,以防隔窗有耳!”
西門雲飛愕了一下,站在窗前。
穀天雨笑道:“少君莫非不懂?窗扇敞開著,便於‘一目了然’,可以使宵小遁形!”
西門舉一笑:“好一個使宵小遁形,雲兒,回來坐好!”
西門雲飛答應一聲,返身坐下,不免向這個關西大漢多看了幾眼。穀天雨那副尊容,看起來呆頭呆腦,事實上並不呆板,足證“人不可貌相”!
穀天雨朗笑了一聲,道:“西門老爺可知道,如今這處快活齋,已是八方風雨薈萃之所,有不少眼睛注意著你我,不可不慎!”
西門舉怔了一下,手捋銀髯道:“怎麼,穀壯士發現了什麼?”
穀天雨“嘿嘿”笑道:“西門老爺是明眼人,在下這雙招子可也不空,什麼事又能瞞得過你我?”
西門舉聽了,嗬嗬笑道:“穀壯士可真當得上神目如電,無所不知了。不錯,適才不久老夫這間房裏,確實摸進來了一個點子,隻是他沒有占著絲毫便宜,穀壯士大可放心!”
穀天雨嘿嘿笑道:“西門老爺可曾把這個人摸清楚了?”西門舉搖搖頭道:“當時天太黑,那廝被老夫追蹤至曠野荒郊,被迫與老夫過了幾招,不是老夫對手,遁林而去!”
穀天雨道:“西門老爺居心太仁厚了,這類狼子居心叵測,這一次放了他,保不住下一回不生事。為今之計,下手予以殲滅為好!”
西門舉聽罷這幾句話,頗不是滋味兒。
因為論輩份說,西門舉是長輩,論年歲更不知要大過多少,可對方這幾句話顯然有譴責之意。
西門舉一向目無餘子,若非對方身份特殊,隻憑這幾句說詞就能立刻翻臉。
他卻吞下了這口氣,“嘿嘿”笑了幾聲:“穀壯士有所不知,那廝武功亦非泛泛之輩,再者老夫還沒摸清楚他的路數……”
“哈哈!”穀天雨大笑道,“西門老爺不必為這件事煩心,一切都由在下處理妥當了!”
西門舉怔道:“穀壯士這話是什麼意思?”
穀天雨粗哼了一聲:“西門老爺有所不知,尊駕與那廝在荒野對搏之時,在下適巧在側,故而旁觀了一些時候……”
“噢?”西門舉十分驚訝地道,“這麼說……”
穀天雨冷冷道:“是以,那廝雖然僥幸自尊駕手中逃得了命,卻不會由在下手上逃開!”
“啊!”西門舉聞言,欽佩道,“高明之至,穀壯士是如何將他發落的?”
穀天雨笑道:“在下甫離四明山,入江湖不久,對江湖人事一知半解,不敢率爾下手,將那廝置以致命,特別以我四明山鐵指定禪神功,將那廝定在當處,聽候西門老爺發落!”
西門舉抱拳道:“佩服!佩服!”
“啊!”一旁的西門雲飛睜大眼睛道,“鐵指定……禪?這門功力,我聽人說過,據說一經點中,三個時辰之內不經救治解開,即有喪命之危,不知是也不是?”
“少君所說甚是,但是卻也有不盡之處!”
“是麼?”
“少君所說的三個時辰,倒也不假。”穀天雨道,“那是因為這種功夫一經點中人身,任何人也無法解救!”
西門雲飛一驚:“莫非連穀兄自己也解不開麼?”
穀天雨點點頭:“正是如此!”
“啊!”西門舉頓時由位子上站起來:“這麼說,我們現在就去看看他吧!”
穀天雨道:“老爺子不必急在一時,時間還多的是。現在離天明不及一個時辰,等天亮以後,我們再去看他也不遲!”
西門舉點點頭,就原位坐了下來。
一旁的西門雲飛忍不住道:“穀兄可知那廝叫什麼名字,是什麼來路?”
穀天雨嘿嘿笑道:“少君問的甚是,這人的底細我早已摸清楚了,這人倒也小有來頭。”
說到這裏,他向西門舉瞟了一眼:“老爺子,你可曾聽過一個叫老無常謝天九的人麼?”
西門舉“啊”了一聲,道:“原來是他!想不到他居然也得到了消息。哼,真是鬼迷了心竅!”
穀天雨冷笑了一聲:“這件事,據在下所知,知道的人還不在少數,老爺子該特別小心才是!”
西門雲飛驚道:“怎麼,莫非穀壯士你聽到了什麼風聲?”
穀天雨點點頭道:“在下不曾聽見什麼風聲,隻是在暗中發覺到一兩個可疑的角色,現在還言之過早,且留待往後觀察吧!”
西門舉冷冷笑道:“這樣也好,老夫就在這裏等著他,看看什麼人膽敢動老夫!”
穀天雨道:“家師因感這件東西關係到我師門興衰,並恐老爺子身邊人手不足,是以責成在下負責接引,不知這件東西可在老爺子手上?”
“哈哈!”西門舉大笑了兩聲,道:“當然在我手頭上,穀少俠莫非還有置疑不成?”
穀天雨搖搖頭:“老爺子你誤會了,隻是這件東西對我師門關係太大;家師既經交待,在下便不敢不特別小心。老爺子,你可否賜在下一閱?”
西門舉微微盤算了一下,笑道:“有何不可?”
他隨即招呼兒子道:“雲飛,把窗戶關上!”
西門雲飛立刻答應了一聲,站起來把窗戶關上。
穀天雨接道:“老爺子現在可以放心了吧,有在下與老爺子在此,料想還不至於發生什麼意外!”
西門舉點點頭:“說的是!”
說話間,即見他雙手解開了係在前胸的麻花扣結,將背在背後的一個黑漆小箱子解了下來。
西門雲飛與他妻子沈雲英立刻偎近過來,一副生恐驀生意外的樣子!
西門舉歎息道:“此寶傳頌武林多年,老夫久已聞名,想不到竟是神君師門故物。
這一次能由老夫親自負責押送,真是榮幸之至。那位老前輩既肯將貴門寵物發還,足見與令師已化卻前嫌,實在可喜可賀!”
穀天雨嘿嘿一笑,道:“這件事其中尚有不為外人所知的隱秘,老爺子尚不能盡知……”
他邊說邊伸手接拿那具木匣。
不意,西門舉後退一步,嘻嘻笑道:“此寶不便假手於人,老夫承托於那位前輩時,對方曾經關照,必須麵交於令師,尚請少俠勿怪!”
穀天雨愕了一愕,嘿嘿笑道:“老爺子莫非連在下也信不過?”
西門舉笑道:“穀少俠請勿誤會,老夫隻不過受人所托,忠人之事而已!”
穀天雨揚動了一下濃眉,道:“這麼說……老爺子對在下身份還有所懷疑!”
他冷笑一聲,伸出左手,現出了無名指上戴的藍色寶石戒指。
“西門老爺當能認得,這是家師飲譽江湖的一件信物吧?”
“這個……”
西門舉一麵吟哦著,兩隻眼睛注視著對方手上戴的戒指。
“哦,”他訥訥道,“老夫記得令師當年行走江湖時的信物,乃是一隻三色魔環,莫非就是這指環不成?”
“豈容老爺子為此見疑?”
說話時,隻見他另一隻手指,輕輕地摸了下那隻戒指。登時,那隻閃爍著藍色光華的寶石戒指,變成了紅色,光彩奪目!
穀天雨手指再摸,卻又閃現出一片黃光,真像變戲法兒,把一旁的老少三人看直了眼。
西門舉哈哈大笑了幾聲,朗聲道:“妙極了,妙極了!不錯,這正是一陽神君成名江湖的三色魔環,足證少俠身份無誤!”
穀天雨“嘿嘿”一笑:“既然這樣,老爺子當肯將敝門之物,發交在下一觀了?”
“這個……”西門舉目光一轉,點頭道,“少俠要求並不為過,隻請少俠觀鑒之後,仍交老夫,一待抵達四明山,麵交令師之後,也就沒有老夫的責任了!”
穀天雨沉聲道:“這個自然。”
西門舉自恃武功,又以兒子、媳婦俱在近側,料必這個穀天雨不會有什麼花樣,再者對方既然出示了師門三色魔環,已足可證明他身份無誤。
有見於此,他隨即不再多疑,當下把手上那個木匣子遞了過去。
穀天雨接在手裏先掂了掂,右手輕啟,遂把那個鏤有空花,內置厚墊的匣蓋揭了開來。
一蓬寶光,由匣內射出,映得人的眉發皆銀!
好大的一顆明珠,足足有一隻茶杯那般大小,霞光四射,耀目難開。隨著匣蓋的揭開,一股奇冷氣息由珠身四溢開來。在場老少,都情不自禁地向後退了一步。
穀天雨看在眼中,隨後哈哈大笑道:“果然是在下師門九代相傳的鎮山之寶——定風天珠。”
說罷,遂將蓋子蓋好。
蓋子一經蓋定,那冷森森的逼人寒氣,頓時消逝。
西門舉微微一笑,道:“少俠可曾驗定了?”
穀天雨點點頭:“驗過了,一點都不錯,正是我四明山九代相傳的定風天珠。”
他輕歎了一聲,又道:“老爺子有所不知,四明山巔敝觀裏少了這顆寶珠之後,多年來常鬧風患,時有災難,落石傷人無數,家師亦不能照常靜坐,損失功業至大……此珠歸還之後,這一切現象料不會再發生了!”
西門舉見對方陡然間麵罩秋霜,微微一愕。
隻見穀天雨濃眉乍挑,厲叱一聲道:“閃開!”
話出掌出,隨著他一聲斷喝,右手五指倏地齊張而開,直向著西門舉力擊過來!
穀天雨功力深湛,這一掌必然經過一番內力貫注。是以,一掌擊出,真有拔樹開山之威!
鬥室之間,哪裏容得這等巨大力道?隻聽見“轟隆”一聲巨響,震得耳鼓發麻。
在他這股巨大掌力攻擊之下,休說是正麵的西門舉吃受不住,就連站立一旁的西門雲飛與沈雲英也被穀天雨所發掌力逼得雙雙退後!
由於這股掌力太猛烈,三人退勢也就無法收住,接連撞在了牆上,整個客房就像是遭到了地震那般,大大地搖動了一下!
穀天雨顯然早經盤算在胸,是以就在他掌力遞出的當兒,身子霍地騰空而起,右掌倏劈,發出了一股淩人的巨大力道。
巨響聲中,整扇窗戶頓時被震得粉碎!
就在窗扇破碎時,穀天雨已挾抱著那顆明珠閃身如電地向窗外縱身遁出。
西門舉似乎陡然由夢中驚醒一般,怒叱一聲,雙手同時遞出,用排山運掌的功力直循著穀天雨背後追了出去!
緊接其後,西門雲飛、沈雲英雙雙跟蹤縱出。
西門舉身法尤其快,身子一經撲出,正當穀天雨背後。他腳下施運出全身之力,雙腳力點之下,一雙手掌用連環掌式,直向穀天雨背後擊了過去!
這一手功夫,西門舉施展得果然極為厲害。
前行的穀天雨既敢以一犯三,當然絕非弱者。這時見他身子霍地向後一個倒翻,右掌平出,直向著西門舉手掌迎去。
兩股巨大的力道,猝然間迎合到了一塊!
西門舉,既然博得了“單手托塔”的外號,足見他手掌上的功夫,該是如何驚人。
果然,兩隻手掌猝然交接之下,穀天雨立刻現出了不敵之勢。他驚呼一聲,整個身軀有如驚起的巨鷹,霍地騰空而起,足足翻出數丈以外。
西門舉腳下一墊步,第二次運掌待向對方身上擊去,穀天雨卻先發製人,側身現掌,“哧”地發出了一口柳葉飛刀。
這口飛刀一經出手,倏地劃出了一道白光,直向單手托塔西門舉臉上飛過來。
這麼一來,西門舉不得不把遞出的手掌臨時抽了回來,坐身、反掌,用刪掌之力,隻一下就把飛來的那口刀夾於指縫之間。
這一刹那,西門雲飛夫婦已雙雙撲到了近前。
西門雲飛怒叱一聲:“大膽狂徒,看打!”
說時遲,那時快,手掌力推之下,發出了一掌暗器五雷珠——一種類如棗核鏢大小的暗器。一經出手,“嗡”然聲中分散了開來,直朝著穀天雨的全身上下襲來。
穀天雨鼻子裏“哼”了一聲。身子一下後仰,倏地施出了一招蜉蝣戲水,“哧”一聲,身子飛出丈許以外。
耳聽一陣“叮當”聲響,一掌五雷珠全數散落在地,都打了個空。
是時,沈雲英卻由一側麵出。隨著她落下的身軀,一口銀光刺目的長劍,陡然間脫鞘而出,直向著穀天雨身上招呼了過去。
這個穀天雨果然非尋常之輩,眼看著沈雲英手上這口長劍,夾著一股劍風,向著他當頭直劈下來。他卻不慌不忙地向外一個側滾,就勢反身現手,中食二指曲彈之下,“當”的一聲,把對方那口長劍彈向一邊。
“小娘兒們!你也來湊熱鬧?去吧!”
穀天雨右腳翻處,一腳直向沈雲英身上踢過來。
“噗”一下,踢了個正著。以穀天雨腳上功力,這一腳踹了個不輕,沈雲英被踹得一個筋鬥直翻了出去。
眼前形勢是穀天雨以一敵三,就人數上來說,他顯然處於極端不利的情況,隻是他技高膽大,看來餘勇可賈。
“老匹夫,用不著不服氣,你跟我來!”
他嘴裏叫著,足下力頓,施展出輕功絕技。隻見他身子倏起倏落,一路縱躍如飛,向客棧之外遁出。
西門一家自是緊追不舍,一遁一追,刹息間已追出客棧之外。前行的穀天雨固然身法極快,可緊躡其後的西門舉,更是絕不含糊。
原來,西門舉因被騙失寶,感到羞憤難當,決計要將寶物由對方手裏奪回來。
雙方追遁之間,西門舉已把自己輕易不用的兵刃離魂子母雙圈撒到了手上。
這個老頭兒輕功身手,顯然較諸穀天雨略勝一籌。這時,憤恨頭上,腳下不禁施出了全力,追了個首尾相銜。
“小輩!你竟敢戲弄老夫!”
嘴裏叫著,他身子猛撲麵上,雙手抖處,嘩啦啦銅環響動,一雙離魂子母圈已兜頭蓋頂地直循著穀天雨頭上招呼下來。
穀天雨在遁走途中,把一口奇形兵刃斷腸刀取到手上。
斷腸刀,乃是一把略呈彎度的尺半腰刀,形若殘月,施展時貼腕而出,上鎖咽喉、中破肚腹、下勾臍胯,稱得上狠厲兼俱!
仰身,托刀——好漂亮的一手刀法。
“嗆啷”一聲脆響,斷腸刀迎著了離魂圈,雙方兵刃一觸之下,穀天雨旋身如飛,飄出八尺開外。
西門舉焉能放得過他?第二次厲吼一聲,雙圈高舉,用連環雙打之勢,緊追穀天雨身後,直向他頂門掄了下來。
穀天雨這口尺半短刀,浸淫極為傑出的厲害招法。刀光如虹,刀勢迤邐,叮當聲中把西門舉的雙環左右撥開。
一刹間,他那張“國”字臉上,顯現出極為淩厲的殺機,足下一個搶步,硬硬地把身子切了進去。
這一手刀法,看來較諸前一手更見狠厲。
眼看著他那口緊貼手腕的尺半腰刀,驀地向上飛起,刀尖朝上,有如一把淩厲的鋼鉤,直勾西門老爺子的肚腹。
“哧”一聲,刀光眩目難躲。
西門舉嘴裏“啊”地驚呼一聲,想是雙方欺身過近,一時架避不及,眼看著那一彎狀若殘月的刀光跳動之處,西門舉壯健的長軀猝然打了個顫抖,在他前胸開了一條尺許長的口子。
西門舉總算識得厲害,急忙凹腹吸胸,硬生生地將胸腹部位向後吸進了數寸。即便這樣,對方那口鋒銳的腰刀,仍然沾著了一些。
西門舉一驚之下,沁出了一身冷汗,腳下一溜子踉蹌,斜出了七八步,臉嚇得雪也似的。
這時,穀天雨一聲狂笑,道:“老兒,你可知道我的厲害了?”
話聲一落,驀地足下踏進一步,把一口斷腸刀陡地由下而上翻起,直向西門舉當胸挑了過去。
此時此刻,西門舉由於雙方距離過近,又當新創之際,再想閃躲,哪裏還來得及?
站在一旁的西門雲飛與沈雲英,目睹此番情景,不禁嚇了個魂飛魄散。隻是以他二人所站立的位置,要想上前搶救,哪裏還來得及?
就在此一刹間,當空一聲冷笑道:“小子,欺人太甚!”
話到人到,恰如神兵天降,一團黑影連帶著一陣衣袂飄風之聲,陡然間自天上落下一人。
隨著他下落的身勢,一隻甩起的大袖,夾帶起一股淩人的巨大風力,直向著穀天雨臉上卷了過去。
這股風力必然是極其強勁,使穀天雨大大地吃受不起。當即,隨著風力,一截衣袖有如金刀,直劈向穀天雨的臉麵!
穀天雨足下一個踉蹌,禁不住後退了一步,同時讓開了對方劈麵而至的袖角。
值此同時,對方的一隻手緊緊抓住了斷腸刀鋒利的刀鋒。
穀天雨一驚之下,本能地大力奪刀。一奪之下,隻覺得手腕子上一陣酸痛,那口狀如殘月的斷腸刀已到了對方手上。
西門舉死中幸逃,西門雲飛夫婦正好同時撲上,會同西門舉呈三角之勢,把來人鉗製在中。
但見來人一身雪白、白眉、白須,外加一件月白的長衣。
隻從白衣人外表上看來,這個人顯然很有一把子年歲了,光禿禿的頭頂,閃閃生光。
來人身材高大,眯著一雙細長的眼睛,臉上神情似笑不笑,凝視著穀天雨。
穀天雨怒嘯一聲道:“老匹夫!”
“哧!”一股巨大的掌力,直向著白衣老人擊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