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9章 尾聲(2 / 2)

梁薇薇始終沒有同父親和解,對感情生活心如死灰。不料一日,一個中年男人闖進她的生活。昔日勞改農場的韓幹事調到北京,提升為副處長,十多年來沒有結婚,一直苦戀著梁薇薇。見到薇薇,涕泗交垂,不能自己,愛慕之情一如當年。他給孩子買書包,買球鞋,像看待自己的親生孩子一樣,每次待到很晚才走,孩子也像重見親人一樣依戀他。梁薇薇冰冷的心終於被融化了,他們沒有正式登記結婚就住在了一起,並把孩子的姓氏改為韓姓……

至於大家最關心的司馬彤,平反回到北京,由於捕前是大學生,沒有供職的原單位,一時沒有安排工作,在章回手下幹壯工。章回不忍心他幹苦力,幾次讓他去做預算員,他都以不懂業務謝絕了他的好意,章回隻好用雙倍工資補償他,司馬彤自覺受之有愧,最後竟不辭而別。二禿子開飯館時要他幫忙,他又婉言拒絕。不久被分配到一個部級機關當辦事員,他看不慣那些坐在辦公室無所事事、整日鉤心鬥角算計人的庸俗作風,於二十世紀八十年代初,在中央機關,他第一個辦理了離職,跑到街頭賣起了牛蹄筋,雖無富貴,但樂得逍遙自在。閑暇時學習英文,由於受過高師指點,他已經能筆譯英文著作。幾年之後,京城賣牛蹄筋的多了,他每天隻能賣十幾斤,就連維持生活都困難。於是司馬彤一邊賣牛蹄筋,一邊尋找新的工作。

一次偶然的機會,司馬彤通過應聘進入了一家京港合資的家具股份有限公司,讓他感覺莫名其妙的是,他不但順利地打敗了那些比自己更優秀的競爭對手,還成為了這家公司的高級管理人員,獲得了豐厚的待遇。司馬彤越想越覺得不大對勁,政治上的敏感使他警覺起來,他可不願意再遭受一次劫難。想來想去,凶多吉少,不管怎樣,這裏不是久留之地。於是,第二天,他寫了一份辭職報告放在桌上,歸置完自己的零用東西後,準備悄然而去。

就在他準備離開的時候,三個女人找到了他。司馬彤做夢也想不到,這三個女人當中就有二十年前,在洪水中救過他的命,後來又險些把他置於死地的柳大姐,柳倩君。和她一起來的其中一個是邱若男的女兒,而另一個竟然是朱麗婭!

所有的疑惑都得到了解答。一九六七年,朱麗婭突然接到柳倩君的來信,將國內的環境和司馬彤的境況全部告訴了朱麗雅,並希望她能幫助司馬彤出國。當時印尼同中國因為雙方大使館互相被衝擊,已經斷交,朱麗雅繞道第三國好不容易去了司馬彤所在的勞改農場。剛到總場,就以外國人不能接見為由遭到拒絕。一九六八年,朱麗雅再次去農場,徑直去了司馬彤所在的南場,還是不讓接見。朱麗雅一九六九年再去時,司馬彤已經出走。周圍的人打聽遍,都不知道他的消息。一九七○年朱麗雅的父親在台灣病逝,給她留下一筆錢,朱麗雅把錢帶到香港投資搞了房地產。當時香港經濟正在騰飛,一下子賺到了幾倍的錢,於是在香港注冊了一個國際商貿公司。一九八三年以後,朱麗雅先後在國內廣州、深圳、北京設立了幾家分公司,而司馬彤所應聘的這家公司恰恰就是朱麗雅眾多公司的其中一家。

這一切都是一個局,一個充滿了朱麗雅的思念與柳倩君懺悔的局。她們通過二禿子那裏知道司馬彤的處境以後,都很難過,但她們了解司馬彤不會接受別人的幫助,才設計出這樣一個局。

司馬彤終究還是沒有接受這一切,毅然決然地離開了。對於柳倩君的懺悔,他並沒有說明自己是否原諒了她。或許對於司馬彤而言,時至今日,是繼續的懷揣著這份仇恨還是坦然地放下,已經不再重要了。

對於朱麗雅,司馬彤隻留給她一句話,那句話是:“愛,並不一定是占有,埋在心裏更珍貴。”

司馬彤,回到了黃土高原他當年逃亡時任教過的小學校。當年的老支書臨死的時候,對全村人說:“司馬老師如果能再來咱們這裏該多好啊!咱們的娃子們需要這樣的老師。”司馬彤這次去,就是為實現老支書的遺願。

現在的司馬彤過得很快樂,山裏的孩子需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