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洛不滿地望著她。
藍虞兒柔聲安撫:“你不用擔心,我真的沒事。”
邵洛遲疑地說:“你跟那個醫生……”
他提起秦艾的時候,仿佛磨著牙,藍虞兒低聲說:“不會有婚禮。”
“哦……”邵洛茫然驚喜,詢問地盯著她。
“我想的很清楚了,還是想跟你再試一次。”無論輸多少次,我都想繼續賭下去,賭你的心裏有我。
邵洛眼睛陡然迸射出熠熠光芒,猝然抱住她,狠狠吻上她的唇,輾轉吸吮,好像要把她的靈魂都吸入自己的身體裏。
好半天才放開她,一掃剛才的頹喪,意氣風發地說:“你爸爸說除非他死,否則不會讓你跟我在一起,虞兒,我們還有一場硬仗要打,但無論多艱難,我都不會放棄,請你……”他俯下頭,再次親了她一下,低聲說,“也不要放棄我。”
看著他消失在門後的暗夜中,藍虞兒臉上露出了幸福的、釋然的、無措的笑容。
邵洛親口說愛她……這真是從天而降的巨大驚喜,讓她一時間有些懵了。
頭很痛,好像有錐子在往裏紮……邵洛走了沒多久,藍虞兒突然感到頭痛難忍,大聲招呼李嫂。
睡得迷迷糊糊的李嫂驚慌失措地進來,然後給秦艾打了電話,此時已經將近午夜。
秦艾來的很快,給藍虞兒服下兩片藥,頭痛症狀果然有所緩解,這一夜發生的事情太多,她被折騰得筋疲力盡,很快睡著了。
關了燈,秦艾和李嫂躡手躡腳地退出去,輕輕闔上房門,他問李嫂:“藍先生怎麼樣?”
李嫂說:“我給先生送牛奶的時候,他不讓人打擾,我就沒進去。”
秦艾皺起眉:“我很擔心他的身體狀況,不如我們現在去看看他。”
李嫂點了點頭。
兩人來到走廊另一端藍雨庭的臥室,門緊關著,李嫂剛要敲門,秦艾阻止她:“我們直接進去就好了,如果他睡得很香,吵醒他反而不好。”
和許多人一樣,藍雨庭和藍虞兒都習慣睡覺時不從裏麵鎖上臥室的門。
李嫂佩服他的細心,握住門把手,輕輕扭開。
躺在床上的人,很安靜。
秦艾走過去,停在床邊,突然低聲驚叫:“開燈!”
李嫂愣了一下。
“快點!”秦艾催促道。
李嫂茫然地按下牆壁上的開關,用力眨眨眼睛,再眨眨,她駭然驚呼:“先生!”
藍雨庭背對著門口躺著,喉管和頸部靜脈被割斷了,鮮血湧了一大灘,身下的床單都被染紅了。
李嫂剛要走過去,秦艾忙抬手阻止她:“別過來!不要破壞現場!”
李嫂停住腳步,秦艾用手背試試藍雨庭的鼻息,然後聽聽他的心跳,回過頭來,悲愴地對李嫂說:“他死了。”
李嫂捂住嘴巴。
“我留在這裏,你不要驚動虞兒,先去打電話報警。”
“唔。”嚇呆了的李嫂手忙腳亂地去打電話。
警察來得很快,對現場進行了詳細勘察和詢問。
藍雨庭的死狀很平靜,顯然他是突然被人割斷靜脈,甚至不曾感覺到痛苦,也來不及發出任何聲音就死了。
李嫂提到邵洛傍晚時,曾經來過,並且和藍雨庭發生了嚴重爭執。
小區的監控錄像錄到邵洛十點十五分翻牆進入小區,而李嫂則證明,她十點三十分給藍雨庭送牛奶時,聽到他說話,就是說,他那時還活著,毫無疑問,邵洛成為最大的涉案嫌疑人,很快被警方逮捕。
他否認自己是凶手,可那不重要了,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他,所有人都認定他就是凶手。
新聞媒體又有了新一輪的炒作話題,對他展開口誅筆伐。
已經是十月末了,天涼涼的。
將近中午。
藍虞兒還躺在秦艾家客房的床上發呆,不想動,不想起來,連續幾天精神萎靡,懶惰吃東西,也沒有饑餓的感覺。
從命案發生後,在秦艾的要求下,她搬來了他家。
她現在的確沒有勇氣留在臨水居,想到父親在那裏被殘忍殺害,就會忍不住落淚。
隻是一夜之間,父親被殺,愛人成了疑凶……這世上還有沒有比她更悲慘的人?
當然,她不相信邵洛會殺人,在警方詢問的時候,竭力為他做出辯解:“他絕不會殺人!他是個很好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