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義深閃身擋住桌案,如臨大敵一般,沉聲說道:“烏前輩,丘前輩,兩位這是什麼意思?”
烏婆婆漠然說道:“李義深,這幅字當中蘊含著強者對天道、武道、人道的感悟,意境高深,你的境界不夠,強行參悟不僅對你沒有多少好處,反而會傷你了你。老身在六重關巔峰遲滯了十數年,缺的正是對境界的領悟,這幅字我拿來有大用!”
駝背老者無聲地笑了笑,“萬象樓行事果然霸道,李家家主即使現在用不上,難道就非得送你烏老婆子不可?駝子不才,也摸到了三花境的一點邊,這幅字對駝子我同樣是至關緊要。”
“丘駝子,老身誌在必得之物,你也想橫插一手?”
烏婆婆一雙渾濁的眼睛中射出冷冽的寒芒來,旁邊的人見了,頓時感到通體冰涼,像是跌進森冷的冰窟中,慌忙避開她的視線,這才擺脫了不適感。
駝背老者木然說道:“我家世子跟義深老弟的外孫是至交好友,我與義深老弟也交情匪淺,義深老弟肯割愛於我,那也說不定。”
李義深不禁哭笑不得:“這丘駝子前些日子倒是經常來李家,可是除了寶貝外孫之外,他見了誰都是一副木頭人的樣子,什麼時候跟自己交情匪淺了?”
“這幅字,肯定是小逸向那位前輩討要來的,這小子,孝心還真是可嘉!可他怎麼就不知道財不露白的道理呢?”
暗自揣測這幅字的來曆,李義深心中感動之餘,又是惱怒不已。
他的年齡已經不小了,原本對提升武道沒有再報多大的指望,然而剛才感受到這個武字中的意境,臨摹幾遍後,對武道竟然有了更深的感悟,卻因為境界不夠受了點小傷。日後若是多加參悟,提升到六重關後期也不是什麼不可能的事情。
這下可好,被兩個六重關後期的大高手給惦記上了,其中一個還是一隻腳踏進三花境的準強者,兩個人的來頭又都是極大,這下該如何是好?
屋內的李家人,即使是再蠢也知道這幅字的價值,頓時化作了一座座泥塑。
淩雲逸剛才拿出這幅字的時候,他們還笑話人家,李衝還說這幅字是出自大街上賣字的手筆,現在竟然被三個六重關的大高手如此看重,看架勢一言不合就要大打出手,這到底是怎樣的一件奇寶啊!
李果兒更是徹底傻了眼:這幅字明明是少爺信手寫出來的,怎麼這些個大人物都紅眼鼓鼓的搶著要?少爺還真是神人啊!
烏婆婆和丘駝子都不發話,無形的氣勢卻讓人壓抑的幾乎崩潰。
“楚會首,趙熠,你們萬象樓和瑞王府這次來李家,難道不是前來拜壽的,而是來搶壽禮的?”
一聲冷笑,打破了屋內的寂靜,雲逸走進正廳,楚會首和趙熠緊隨其後。
掃了烏婆婆與丘駝子一眼,雲逸的嘴角噙著一絲充滿嘲諷的笑意:“兩位行事,果然有高人風範。不過兩位未免太心急了一些,也不問問這幅字是出自哪位之手,即使強搶到手,就不怕寫字的人不高興?兩位既然這麼在意這幅字,何不坐下來談談?”
不知底細的李家人都嚇了一跳,這家夥未免太不知天高地厚了一點吧,竟敢對兩個六重關的強大存在這麼說話?他就不怕人家跟拍蒼蠅一樣一巴掌把他給拍死了?
烏婆婆和丘駝子對視一眼,看到彼此眼中都有著忌憚之色。烏婆婆冷哼一聲,駝背老者木然一笑,各自收斂起氣勢,屋內緊張的氣氛這才消融一空。
雲逸暗自鬆了口氣。
這幅字原本是他一時興起寫下的,事後再寫時,卻怎麼也寫不出同樣的意境。更沒有料到,隨手寫的一幅字能讓兩位大高手如此重視,不免有了小小的得意。
既然兩人都是誌在必得的樣子,又忌憚寫字的那位“強者”,不敢再有強奪的心思,若不好好利用一番未免太可惜了。
看了兩位大高手一眼,雲逸心中一動,嘴邊勾起一絲笑容:“不知道這兩位聯手,有沒有機會殺了伏老賊?”
他的這副神情落在嶽清婉眼裏,嶽清婉不禁莞爾:這位表兄又開始動歪心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