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便隻有一個人。
枕邊,永遠冰冷。
“不如我說個故事給你聽?”她對好友道。
司蘇杭樂意,“可以蹺班不工作,我很樂意。”
“中午了,去餐廳吃飯填飽肚子。走吧,邊吃邊聊。”她關了顯示屏。
陳景裴沒想到見報後的第二天,第一個怒氣衝衝跑進來的人會是何離。
她氣憤地捏著報紙,中間被擠壓在了一起。白色的裙擺因為奔跑上樓而有些飄逸,漸漸地恢複平靜,她問:“為什麼……”
這一聲淒涼婉轉,幽然醉人。
她的淚水還沒有幹透,又一行新的淚水湧了出來,她哀怨地瞅著椅子上穩如泰山的那個人,“景裴,我愛你。”
陳景裴冷冷地看著她,眼底全無憐惜之意,淡淡的口吻像是例行公事:“可是我不愛你。”
從來他都隻愛那一個人。
“你撒謊,你是愛我的。”何離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如果不愛她,怎麼還會對她實行那麼多的特權?
陳景裴低沉的嗓音如魚遊過天際:“何離,很久之前我就告訴過你,我不愛你。”
那一次,他與她爭執,隻因為她要他說,你是世界上穿白色裙子最美的女人。
他才發現,兜兜轉轉,他心裏的那個人,終究是放不下的。他對白歆瞳的感情已經根深蒂固,無法拔除。如果要他說出違心的話,他辦不到。
原本遇見何離,看到她那似曾相似的模樣,讓自己仿佛回到了過去,與白歆瞳打打鬧鬧的日子,可是何離是何離,白歆瞳世上唯有一個,而且還被人擁有了。
所以他更加生氣,怒吼著,讓她消失在視線裏。
何離是不願的,自她受寵的那日起,已經成了眾人眼裏的準總經理夫人,她怎麼可能放棄那麼多的光環與奉承,摘掉皇冠重新變回醜小鴨。
絕對不可能!
陳景裴冷漠地斜睨她,“你我都很清楚,彼此要的是什麼,自你收下我一百萬分手費之後,我們之間已無瓜葛。”
“我後悔了,我後悔了……”何離哭得更凶了,從包裏掏出那張支票,當麵撕掉,“我不要了,我不要了,景裴,你回到我身邊好不好,我們重新開始……”
陳景裴搖搖頭,“你這又何必呢。”
他按了紅色的警示燈,招來了保全,“為了不影響你的工作心情以及晟遠的形象,今日起就把你調到澳洲的分公司,如果你不舍得家鄉,可以辭職我幫你引薦另外的公司。”
何離哭聲漸止,麵色猙獰。
“何離,不要跟我硬碰硬,也不要再耍詐,你知道惹毛我不會有好下場的。”他對她的了解,已然足夠。
若她不是在他身上下過一番工夫,不會那麼巧合地在廣場出現。
若她不是消息靈通,不會那麼巧合地在電梯口出現。
她隻是要向大家展示自己的美麗,卻不知道他隻是透過她去看另外一個女人的影子。
“你當真愛她?”何離狠狠地咬牙。
“這事與你無關。”他又遞給她一張支票,“知道什麼是見好就收嗎?我看過你的檔案,你大學的專業是影視表演係。”
她的確具備表演的天賦。
何離的臉上閃過一抹不安。
“如果我是你,寧可為了成功而朝目標發奮前進,省些力氣去做無謂的事情。”他的話是警告也是威脅。
何離沉默了。
她現在才知道,如果不被陳景裴所愛,下場是多麼的具有毀滅性。
她拿著支票渾渾噩噩地下樓,人事部的通知很快就下來了。
出國或是辭職,二選一。
沒有第三個選擇。
她……絕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