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在千裏之外的男爵城堡,高大巍峨,雄鷹在天際飛翔,時而發出嘹亮的鳴叫,城堡一共七層,建立在一座繁華城池的中心位置。

此刻,男爵坐在首位,陪著一旁的夫人觀看下方的雜耍表演。他眯著眼睛,手撐著頭,要不是偶爾動一下,其他人還真的以為他睡著了。

“哦!”

夫人發出一聲讚美式的驚歎,轉頭看了看她的丈夫,抿嘴一笑。

“雷克曼,你又在打盹了。看,下麵的表演多精彩啊。”

男爵睜開眼,很自然的放下手,輕輕鼓掌,讚道:“嗯,的確不錯。”

下麵的表演者聽到男爵的掌聲,頓時如同打了激素一般,更加賣力的表演。

手掌突然燃起火焰,同時打了一顆雞蛋在手中,表演著手煎雞蛋;喝一口酒,吐出一個火球,在空中爆開,仿佛放煙花一般;摸了摸青蛙,竟然口吐人言,向著男爵夫婦問好。

看來看去都是這一套,無聊之極。

男爵麵帶微笑,似乎很是欣賞。忽然,他看到了門外的人影。

拍了拍夫人的手背,說道:“有點事,你先看吧。”

夫人微笑著點點頭,目送他繞了過去,那個士兵躬身行禮後,說著什麼。隻見男爵的臉色越來越差,最後揮了一下披風大步出去了。

有很嚴重的事情發生了嗎?每當男爵很生氣的時候,總會不由自主的揮動他的披風。

夫人很了解她的丈夫,很是擔心,對於下麵的表演都有些心不在焉了。

男爵陰沉著臉,沿著城堡的走廊向著書房走去,沿途的仆人瞧見男爵的臉色,心驚膽戰的行禮。

很快來到書房,男爵推門進去,裏麵站著個頭發花白但全身穿戴都打理的一絲不苟的老頭,看樣子應該是管家。

男爵坐進椅子,開門見山的問道“約翰,皮特斯不能生育了?”

約翰愁著臉,點頭道:“是的,大人,桌上放著從鐵隴鎮發來的信件,上麵寫著事情的經過。”

男爵拿起信件,耐著性子看了起來,片刻後牙縫中擠出幾個字:“真該死。”

將信件重重摔在桌上,男爵咆哮道:“這個混賬東西,被夏洛克慣的無法無天,竟然去惹杜蘭尼家的人,連累崔瓦門不說還把自己賠了進去。”

約翰聽見杜蘭尼這個詞,說道:“杜蘭尼家族早已沒落,不然他家族的對手也不會輕易放他們隱居在鐵隴鎮,崔瓦門大人的死會不會另有隱情?比如說來曆不明的李莉絲小姐?”

“不可能,李莉絲小姐是法師家族的人,要想殺崔瓦門早就動手了,根本不用顧忌我,也不會假借一個隻會做血液藥劑的藥劑學徒之手,肯定是那個叫安其羅的藥劑學徒藏了一手,崔瓦門是被割喉而死,難道安其羅也被他父母訓練成了騎士?應該是這樣,看來杜蘭尼家族野心很大啊。”男爵思索著,怒氣忽然又爆發出來,吼道:“不管他是哪個家族的人,既然敢和我作對,我一定要殺死他,連同那個汙穢的鐵隴鎮一起消滅!”

發泄一陣,男爵怒容收斂,卻感到了深深的憂愁。

他貴為男爵,與許多女子****,可生下的全是女兒,雖然可以讓女兒繼承男爵爵位,但歐布萊尼家族有著特殊的血統,這是他們家族能夠立足在蘭斯雷克帝國的最大倚仗,這種血統無法被女性成員繼承,並且無法被通過女性成員傳承下去,所以沒有男孩繼承人這個事對於歐布萊尼家族來說簡直是致命的。

對於為什麼發生這種事情,男爵心知肚明。每每想到那個女人,男爵就感到無比的憎恨,他恨不得說出最狠毒的詛咒讓那個女人的靈魂永世在地獄受苦。

說起這事還是他父親健在時發生的。當年,他風流成性,憑借著英俊的麵容和男爵繼承人的身份到處沾花惹草。

在一次凍獵時遇到一位美人,當即驚為天人,發動猛烈攻勢,幾經周折,終於俘獲芳心,卻在一段時間的甜蜜之後,他感到了膩煩,並且在他父親的要求下,娶了另一位貴族小姐為妻。可不想那個美人心懷怨恨,在一個圓月之夜,美人自殺在他麵前,並且說出了惡毒的詛咒,詛咒讓他以後再也生不出男孩。

開始他還不以為然,但是隨著妻子們一個個都生出了女孩,他終於發現了事情的不對,他的父親為他找來著名的醫師,但都是搖頭表示無能為力,甚至帶著他前去王城求宮廷大師的幫助,但身著紫金袍的大師搖頭道:“生命為代價的詛咒將你曾經許下的諾言化作尖刀,砍掉了你的身體中的某些東西,你注定不能生出男孩。抱歉,我也沒有任何辦法。”

他死也忘不了父親去世時看他的眼神,是那種痛苦,遺憾,絕望的混合,深深打在他的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