撫月宮內。

二長老炎老,端坐在宗主的位置上,臉色無悲無喜,俯視著下方眾人。

自從宗主離開之後,撫月宮內的各項事務,全部都交給他處理。

“宗門所丟失的靈草,本意是想要售給燭火門。

對方已經支付了定金,在即將交付的這個時候。

數百味靈草,一夜之間消失不見。”

炎老頓了頓,白眉下,那雙細長的眼睛眯起。

銳利的目光,仿佛將林遙的身體洞穿。

“林遙,你該當何罪!!”

炎老的聲音中,帶著隱隱的怒火,在空曠的大殿內擴散開來。

大殿內陷入一片死寂。

眾多弟子繃著身子,目不斜視。

“炎長老,此次失竊不是弟子所為,而是有人栽贓嫁禍。”

林遙仰起頭,表情十分平靜。

如此鎮定自容,讓幾位長老感到有些出奇。

眼前這個不知名的外門弟子,似乎有些不一般,就連許多內門弟子都已經麵色慘白,站立不穩時。

他竟然神采依舊,似乎沒有任何影響。

如此看來,此人的根基深厚,不像是默默無聞的樣子啊。

聽到他的話,弟子們低聲私語。

要是真的有人膽敢做出這種事,與背叛宗門無異,勢必都遭到最為嚴厲的懲罰。

“那你說,是什麼人嫁禍於你?”

“正是二師兄,高程。”

林遙沒有絲毫猶豫,爆出一個驚天大瓜。

隨著這兩個字響起,人群中頓時爆出一陣嘩然。

眾人的視線齊齊轉移,朝著列隊最前方的高程看去。

“高程師兄,竟然是他?”

“怎麼可能,這一定是林遙胡謅的!”

“高程師兄可是炎老門徒,前景大好,幹嘛想不開要背叛宗門?”

“就是,他汙蔑人也不選個好點的對象。”

不隻是弟子,就連長老們都不敢相信。

“胡說!

高程為人正直,對宗門忠心耿耿。

更何況,他與你無冤無仇,為什麼要誣陷你?”

不等炎老做出反應,大長老猛地起身。

他眼中湧上一抹怒意,指著林遙怒聲道:

“你不要狗血噴人,老實交代罪行,也許還能減輕你的刑罰!”

台下。

高程臉色微微一變。

聽到眾人的聲音後,又變得放鬆下來。

他臉上帶著淡笑,他走到林遙麵前,不急不慢的說道:

“林遙師弟,話可不能亂說。

師兄平時雖沒有照顧過你,可也與你沒有過節啊。

師弟這樣誣賴於我,實在是讓師兄寒心。”

他忽然一笑,回過身對著上方的炎老恭敬說道:

“師傅,想必林遙師弟是有什麼難言之隱。

也許他隻是被人利用了而已,丟了靈草雖是事實,但罪不至死。

我請求為他減罪。”

“高程師兄果然寬宏大量,是我等楷模!”

“林遙還不快快謝過師兄。”

“二師兄還是太客氣了,我要是炎老的弟子,不打得林遙跪地求饒,都算我大氣的了。”

炎老看著自己的徒弟,滿意的點點頭,旋即將冰冷的視線,凝聚在林遙身上。

“看在程兒為你求情的份兒。

免去你的罪過,從此逐出師門,滾吧!”

他一甩衣袖,不願再看他一眼。

“走?”

林遙心底冷笑。

“我要是出了撫月宮,恐怕才是死路一條。

打死我也不能離開這兒。”

可是轉念一想,自己與高程無論是地位還是人脈,都不是一層次的。

對方的師傅就是炎老,如今的代理宗主。

就算他能拿出證據,眾人也未必會相信,或者說他們更願意相信林遙是那個叛徒!

可是離開了撫月宮,高程想要對付他,簡直輕鬆加愉悅。

進退兩難之下,林遙能想到的,保全自己的地方,隻有一個。

他深深吸口氣,冷眼掃了高程一下。

走上前一步,朗聲道:

“弟子無父無母,七年前被宗門之人救助,這才留在了撫月宮。

與宗門感情深厚,如今出現此事,不論罪在誰,我都有責無旁貸的責任。

弟子請求,進絕念穀中緊閉一年!

望炎老成全!”

聽到林遙放軟的語氣,背對著他的高程輕蔑一笑。

現在知道求饒了,早幹嘛去了?

他已在山下埋伏了人手。

林遙前腳敢踏出撫月宮,後腳就會被剁成餃子餡。

不過聽到他說要進入絕念穀反省一年,看戲的弟子們頓時吸了口涼氣。

絕念穀是什麼地方,他們太熟悉了。

單是想想,就渾身發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