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年底,雪落在紅梅上,紅白相映,別有風趣。
許諾和胡天待在屋裏,不願意出門。電視開著,兩個人躺在沙發上,吃著零食,好不愜意。
在看到電視劇有趣之處,院子裏的門響了,村支書誌軍爺慢慢走進他們的家。
他剛從鎮上開會回來不久,這次去,他跟鎮長提交了辭職書。他作為一村之長,這些年也沒什麼功勞,現在年齡也大了,村裏又有了新的年輕後生。他想把這個位置讓給有能力的年輕人。
自從胡天幫著村小學招到了老師,又修建了校舍。誌軍支書認為這個年輕人不僅自己有闖勁,還有造福村裏的善心,實在難得可貴。
他來到許諾家,進了屋,直截了當地說明了來意,問問胡天想不想當支書。
胡天連忙搖頭,誌軍爺當村幹部已經幾十年了,他從小看著自己長大,現在讓他來接班,胡天第一反應就是推辭。
誌軍爺坐在沙發上,不怒自威,許諾連忙給倒了杯茶水。誌軍爺慢慢地說:“現在流行大學生下鄉當支書了,咱也是個有覺悟的人,誰能帶著村民致富,誰就是好樣的,我看胡天你這孩子穩重又有想法,你當了村支書以後對你的事業也有幫助的。”
胡天慢慢緩過味來,誌軍爺看得長遠。自己和許諾現在確實掙了點錢,以後看這個趨勢,發展也不會差,不過,他們自己平民一個,掙錢多少也不會被人說閑話。
但是如果當了支書,也就是政府的人,到時候再隻顧自己掙錢顯然不合適,必然需要拉扯著全村的人一起幹。
誌軍爺這樣做,也是為村裏的前途考慮,但是胡天隻想過自己的小生活,如果背負上一個村的責任,到時候難免有事情身不由己,推辭不掉了。
胡天婉言謝絕了誌軍爺的好意,說自己沒有這個準備而且事業剛剛起步根基不穩,到時候如果害得村裏人吃虧,自己也過意不去。
許諾在旁邊默默地看著他們說話,隻想誌軍爺快點說完事,自己能繼續接著看電視劇。
誌軍爺看胡天的意思也比較堅決,自己多說也無益就起身準備離開,胡天和許諾送他出門。院子裏雪堆積了薄薄的一層,誌軍爺來時的腳印隱隱還能看見,現在誌軍叔踩著之前的腳印離開,他的步子很穩,每一步都踩在來時的印記上。
在胡天的記憶裏,誌軍爺曾經風光無限。他爹在爺爺年輕的時候就是村長,那時候還幫爺爺解決過上學的事。所以當時,誌軍爺在村裏也是惹人矚目的年輕後生。
誌軍爺比胡天爺爺還大了一點點,當時在鎮中學上學,之後如願考上了大學。不同的是,爺爺在大學畢業之後當了高中老師,而誌軍按照自己從小的誌願,入伍去當了幾年的兵。
當誌軍爺複員回家時,年齡還不到三十歲。沒多久,老村長死了,誌軍爺上過大學,當過兵,在群眾裏有威望,就接了他父親的班。
本來他可以分配到縣裏當幹部的,但是他為了村子選擇當一個普通的村長。那時候他躊躇滿誌,準備帶著村裏人發家致富。
他確實在一段時間內也完成了自己的目標。當時,他帶著村裏的年輕人到處包工程,算是最早的包工頭。他為人大方,對村裏人的工資從不拖欠。有一次接了一個縣裏的工程,本來這個事還輪不到他這個小工程隊,但是他托了自己當兵時候的關係,硬是接下了。
最初工程進展還算順利,但是後來有一天,一個村裏的中年人在半空的腳手架上跌落下來,一下子就沒了氣。
誌軍爺作為包工頭,代表工友們去找負責人要賠償。這個負責人呢,原來也是個包工頭,他接了活又轉包給了誌軍爺,這時見出了事,索性拿著老板工程款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