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海英這段時間不怎麼忙,也就對胡地上心起來。馬上就期末考試了,胡地的成績一直不太好,雖然班裏隻有幾個同學,但是他也從來沒有拿過第一名,這更堅定張海英要送他去鎮裏讀書的信心。
鎮裏的學校一個年級就有好幾個班,老師也多,不像村裏的小學,加上校長,一共才5個老師。
胡地有了心事,去看龍貓時表情總是出神。胡天和許諾也觀察到了胡地的沉默寡言,胡天作為哥哥也沒有什麼好辦法,自己又何嚐不是這樣過來的呢?
村裏考出去的,大都有著從小離開家去外麵讀書的經曆,許諾和胡天也一樣。胡天對弟弟胡地的事情,隻是認為這是必須經曆的路一樣。
許諾卻不這麼覺得,他們回來就是為了解決問題的,從來如此也不一定就是對的。在他們有能力的情況下,為什麼不可以去改變村裏的教育情況呢?
在一天放學後,許諾拉著胡天來到了胡家村小學。胡天舊地重遊,這個小學跟以前已經完全不一樣,教學樓簡單的翻新過,大門也都是新裝好的。
他們來到了校長辦公室,裏麵的校長是一個中年胖女人,本來在鎮上教學後來嫁到胡家村也就跟過來在村小學就職。
胡天在這裏上學的時候,這個校長還在鎮裏上班呢。許諾簡單詢問了一些小學的情況,在交談之後發現他們目前最大的問題是缺少一個英語老師。
本來這裏是有一個年輕的英語老師的,是個大學生,來這裏教了兩年就找關係調走了,原因也很簡單,她還年輕,總不想一輩子呆在這個學生稀少的村小學。
之後,縣裏教育局總是說會再調過來一個英語老師,但是一直也沒有人來報到,就這樣耽擱下來了。
本來村小裏的學生就少,所以很多家長因為在這沒辦法學英語,就把自己家孩子轉到鎮裏了,學生就更少了。
許諾和胡天離開學校時,走在回家的路上,許諾說:“如果我們找到一個英語老師,你認為咱媽會不會不讓胡地去鎮上了?”
胡天說:“可能可以拖延一個學期或者一年,我覺得根本問題還是在村小學的學生太少,大家對它都沒有信心了。現在學生之間的競爭壓力大,咱媽肯定想讓胡地去鎮裏接受更好的教育。”
許諾反駁道:“可是鎮裏的教育真的比村裏好嗎?我們都是從鎮裏學校考出去的,咱們也不過是被打造成一個個小鎮做題家而已。我認為真正好的的教育是培養每個人成為自己而不是變成一個個考試機器。”
胡天苦笑道:“你跟我說,我能理解,但是你跟咱媽說,咱媽可不會聽你這一套,望子成龍,就是希望自己孩子成為一個優秀的人,並不是成為他自己。”
許諾明白胡天是對的。他們兩個之間,許諾是理想主義者,胡天是現實主義者。她代表激情與活力,胡天代表著穩重與踏實。
不過,許諾怎會如此罷休。觀念是一種思維慣式,改變確實很難,但是不去做,又怎麼能知道會不會成功呢?
許諾從小也有一個教師夢,大學畢業進入公司後,這個職業也就沒有機會去嚐試了。現在,這個機會又來了,雖然隻是一個村小學。
許諾轉回頭,又來到學校找到校長,提出自己願意在這裏支教當英語老師,不要工資那種。
校長當然開心,而且許諾還有教師資格證書,她相信許諾的能力,隻是怕這個年輕姑娘是一時興起,不知道她能堅持多久。
胡天對許諾的這個做法也不看好,等自己地裏活忙起來她哪裏還有時間去上課,到時候分身乏術苦的還是她自己。
許諾不管這些,從學校出來就去收購點找到自己婆婆說:“媽,告訴你一個消息,村小學裏有英語老師了,胡地不用去鎮上上學了。”
張海英被搞的莫名其妙,村裏沒有英語老師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了,咋又有了。
趕來的胡天解釋到:“您兒媳婦現在出息了,嫌自己不夠忙,又給自己找了個教書的工作。”
張海英這才反應過來,許諾要去學校教書。
知道這個消息的胡地又喜又憂。喜的是自己得到媽媽允許,過年之後不用去鎮裏上學了,憂的是自己嫂子要去給學校給自己上課,自己成績這麼差,豈不是要被她笑話了,萬一她管教我很嚴怎麼辦?
準備了兩天之後,許諾就去學校開始她的教學生涯了。她一個人帶整個小學的英語課,雖然隻有三年級有五個學生,四年級和五年級隻有兩個學生。不過加起來,她可以教七個孩子學英語了。
這些孩子一點英語學習基礎都沒有,全靠自己從頭教起。一天下來,許諾的嗓子都沙啞了,胡天很是心疼,勸她不要再去了。
許諾也動搖了,但是自己已經答應校長了,可不能這麼快打退堂鼓。而且村裏人都知道她去村小學上班了,現在就放棄,以後可不是要成為村裏人的一大笑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