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深深吸了一口涼氣，顯然是陷入了回憶：“那幾天的黑板都是各種各樣的辱罵，是誰寫的我就真的不知道了，但黑板上那些字體來來回回也就是那三兩個人的字跡。陶芷蕊她到校後都是很生氣地把黑板狠狠擦一遍。可是到後來……後來黑板的言語就越寫越惡心低俗，越寫越下流！我到底也是個女生，我看著都覺得自己激動得快要血管炸裂！而且…而且黑板上的字跡已經明顯不止那幾個人了……”
“你的意思是……”
“嗯。你與其問有誰參與，還不如問還有誰是幹淨的。我想，她也看出來了。我還記得那一天，她剛拿起黑板擦準備把那些惡心人的東西擦掉，可她轉身抬頭的那一刻就呆住了，她就那樣佇立在原地，倔強地移動著視線，一點一點認認真真地看個仔仔細細。那個大哭包，我還以為她又會放聲大哭一場，可那一天，她硬是一滴淚也沒有流！她看完以後就把黑板擦了，然後就回去趴在桌子上一動不動。我看她整個人的魂都好像被抽離掉了一樣。之後的日子也就寫了擦了、寫了擦了的循環。”
“那今天早上呢？還有嗎？”
“肯定有。我想他們是上癮了，也是，學習的壓力和生活中的不如意都有了個發泄口。有誰不樂意去當個道德審判者，高高在上地去批判別人有罪。”
說完，大家都說不出話來了。小三通側頭望了望還保持著鴕鳥姿勢的陶芷蕊，忽然想起了不久前的一件事。
“哦，對了，有一個視頻我猜你應該沒有看過。你先把手機給我，我找出來給你看看。”
白羽想也沒想直接從褲兜裏掏出手機遞給小三通。她接過手機後打開瀏覽器熟練地輸入一串網址登陸上用戶，熒屏發出的光投射到她的臉上，她的眉目更顯幾分陰鬱。她緩緩把手機遞回白羽手上。
手機顯示屏中正播放著一個拍攝得晃來晃去，時長幾分鍾的視頻。
視頻中看到一個穿著她們學校校服的女生，在學校附近的一條不知名巷子裏狼狽的狂跑。而視頻的背景聲吵鬧並有很多雜音，留心聽可以聽見三個男生在不停咒罵的聲音。而當視頻的最後，那個女生一邊跑一邊驚恐地回過頭來時，白羽驚訝地發現那個女生正是陶芷蕊！
她把手機往上一滑，看了看視頻發布的時間和點擊率，而視頻的評論和點讚居然也不少！她不敢想象那個膽小鬼那一天經曆了什麼。
“這是……小白牆？”白羽咽了口唾沫，抬起頭視線離開手機重新回到小三通臉上。
小三通木然地點了點頭：“小白牆是從瀏覽器進去，而且要去牆裏麵的話需要注冊用戶賬號，但第一次注冊賬號就要有老用戶推薦和輸入密碼。所以老師他們是找不到小白牆。”
白羽聞言整個人陰沉了下來，半晌後她冷冷開口：“推薦我一個吧，我想注冊個賬號。”
“你想幹嘛？！”小三通被嚇了一跳，音調也不自覺提高了幾倍。
“不幹嘛，我就看看而已。別怕，我還能幹什麼，對吧？”
白羽故作輕鬆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輕聲，小三通半信半疑地看著她，也隻好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