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樹葉被秋色染黃,伴著那一陣陣呼嘯寒冷的北風,黃葉也離開了大樹的懷裏,在空中飄搖,落下塵土。
她和陶芷蕊同桌已經快兩個星期了。
但陶芷蕊的情緒卻日漸低迷,從剛開始還會不時故意找點話題和白羽東拉西扯一下,雖是有點聒噪但也不乏有趣。但是,隨著時間一點點過去,到現在,陶芷蕊已經安靜得快要讓她忘記自己的身邊竟還坐著一個人了。
她仔細回想起陶芷蕊悄然無聲的變化,也好像並沒有什麼大的事件發生過,也就是班裏的閑言碎語已成了日常。
而習慣晨讀前五分鍾才踩點趕到的白羽每每回到課室,從最開始見她一個人孤獨落寞地直著腰背坐在座位那兒看書,到後來漸漸便是書也不看了,隻一個人望著窗外發呆。到了如今,陶芷蕊連著幾天整個人幾乎毫無生氣地趴在桌子上,連頭也不再抬起,隻深深地埋在那雙在桌麵交疊得嚴絲合縫的雙臂內……
除了老師來上課時,她會重新坐起身來,但也是把書本立在桌麵上,而頭也是繼續埋在書本裏麵。
以往那一直挺得筆直不肯塌下半分的脊背,現在也被那些無形的東西所壓垮,彎著彎著,便再也直不起來了。白羽抄完最後一點點筆記後緩緩把書本合上,她右手支在桌上,小巧精致的下巴隨意壓在那溫熱的掌心處。
那道又往前倒了下去的沮喪消極的身影竟像是一枚布滿鏽跡的鈍針,埋入她的眼眸裏,令她刺得生痛。
都快忘了到底有多久沒聽過她的聲音,也再沒見過那張如春風般清麗溫柔的笑顏了。
白羽望著那頭黑沉沉的秀發,不禁輕輕蹙了蹙眉,眼神變得複雜起來。她別過臉莫名的煩躁起來,左手修長的三指不經意在桌麵上很有節奏地來回輕敲,雙眸不受控地飄向小三通那兒。
她從鼻翼往外重重一呼,她所不清楚的那些雞零狗碎,若是真想要翻個明白那就隻有找小三通!
雖然白羽非常不喜自己去多管閑事,尤其是這些婆婆媽媽的行為令她嗤之以鼻!但她做事的執行力一向很夠,可以說是雷厲風行。
於是白羽飛快地衝到她麵前,開口便直接向她詢問陶芷蕊近來的變化,說話毫不婉轉也不拐彎抹角!小三通聽得嘴巴張得大大的,滿臉不可思議的神情地上下打量起白羽。實在太驚奇了!以往無論她是透露多麼勁爆的八卦也好,白羽也總是聽個樂子就算,也不會去追問有否後續之類!
而今她卻為了個全班公敵過來找她打聽……
小三通心裏有點憋悶,同桌一年多也未曾見過她有主動去關切過自己:“現在,你那個新同桌陶芷蕊已經是班裏的公敵了,你還是少管她吧。你還不如像小米那樣弄個楚河漢界出來,趕緊和她分開點!起碼你們劃清界限也不至於被一塊牽連……”
冷不防突然被點名的小米臉色霎時間灰白一片,她心虛地偷偷瞄了眼正談得火熱的小三通和白羽,她不自覺地把頭垂得低低地。
白羽並沒有正麵回應小三通提出的建議,她對視著小三通忽而輕輕歎了口氣。
小三通滿臉不悅地撇著嘴,和她對望片刻後最終還是敗下陣來,她想了想,也帶著對陶芷蕊一絲可憐的語氣娓娓道:“你不知道也不奇怪。誰讓你平日裏上學總是踩著點才到校。其實我也以為你和小米換了位置後也不會再起什麼波瀾了的,但那天之後,我們班早上的黑板就再也沒幹淨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