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言浠看著傅潯將那一紙還沒寫完的協議撕得粉碎。
他的指腹被紙張的邊緣劃破,他也好似沒有察覺,直到把紙全都撕成細碎的紙屑,他才停了手,用力往空中一揚。
洋洋灑灑的紙屑落下來,有幾片落到了顧言浠頭發上,傅潯伸手去撿,卻被顧言浠大力揮開了。
傅潯垂眼看著自己的手,眼眸微戾氣翻湧,“你當真就這麼喜歡他?”
每次隻要一和江以珵有關,她就開始抗拒自己。
顧言浠沒有答。
這根本是兩碼事。
傅潯薄唇緊抿,他突然抬起手扣住顧言浠的後頸,狠狠地吻了上去。
為什麼他們都已經結婚了,她還是放不下江以珵?
顧言浠伸手推他,卻被他捏住了雙手,她怒火攻心,張嘴對著傅潯的唇就咬了下去。
傅潯吃痛地鬆了手,顧言浠抬起手就扇了過去。
“啪”的一聲,傅潯愣住了,顧言浠也愣住了。
傅潯的唇上滲出血珠,右臉上浮現出一個清晰的巴掌印。
他舌尖頂了頂右腮,下手真重。
顧言浠手上還火辣辣的,她睫毛微顫,右手不自覺地握成了拳。
“我們先冷靜一段時間吧。”
說完這句話,顧言浠轉身就往外走,卻被傅潯一把抓住了胳膊。
她下意識地要掙紮,傅潯卻很快鬆了手。
嗓音低沉像是從遙遠的地方傳來,“我走,你住這兒。”
顧言浠一僵,傅潯走到她身旁,又重複了遍,“我走。”
顧言浠的那一巴掌讓他理智回籠,他們確實需要冷靜一下。
傅潯很快就消失在顧言浠視野裏。
顧言浠看著他離開的方向,無力地跌坐在沙發裏,心亂如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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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潯開著車,一路狂飆到了魅色。
進了包廂,點了幾箱酒,便不要命地喝了起來,一罐一罐地往嘴裏灌。
盡管他撕了那張紙,可是那幾個字,卻如同一根根利箭,釘在他的心上。
一顆心,像是被火煎烤,又像是被冰冷刺骨的寒水浸泡,痛到麻木。
她想離婚。
他不會答應,除非他死。
他死也不會答應。
可是,她知道了真相,那麼抗拒自己,他又該拿她怎麼辦呢?
冰冷的酒順著喉嚨滑入胃裏,他卻更難受了。
他以為,這些日子下來,她對自己也是有感情的。
可是,這些日夜相處和抵死纏綿,都抵不過一個江以珵。
江以珵?
傅潯腦海中突然浮現出一個念頭,連他自己也嚇了一跳。
他自嘲地笑著搖了搖頭,那也不行。
死人會更刻骨銘心。
他試圖用酒精來麻痹自己,但卻越來越清醒。
裴宥禮推開包廂進來的時候,那股酒氣讓他眉頭不自覺地皺起。
一路上全是空酒瓶,他避開那些瓶子走到傅潯麵前,“怎麼喝了這麼多?”
傅潯頭也沒抬,伸手遞過去一瓶酒,“喝點?”
裴宥禮接過,坐在他身旁,看著他不要命的喝法,語氣欠兮兮的,“怎麼了,言浠不要你了?”
傅潯手上的動作一頓,又仰頭灌了一大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