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在做什麼？”
阿木站在簡陋的籬笆上，愣愣地盯了亞修半響，終於結結巴巴地問出聲來。
亞修有些古怪看向他：“換衣服阿，所謂溫飽，當然是先溫再飽，先找件完整的衣服才好下山啊，你不會真的穿成智障了吧？”
“廢話！我當然知道你在換衣服！”阿木瞪圓了小小的狠狠地瞪著他，“問題是……問題是……你怎麼能偷人家的衣服？！”
他們下山的時候路過一家農戶，茅草屋很是簡陋，小院裏晾了幾件滿是補丁的舊衣服，看來這戶人家應該是相當窮的。屋裏貌似沒人，應該是下地幹活去了。
亞修二話不說，很自然地走進小院，又很從容地脫下滿是血跡又破損不堪的衣衫，然後又順手拿了件，開始換起衣服來。
雖然他此刻是在一個受傷慘重的女人身體裏，雖然他手中的衣服極其破舊，他的動作卻輕和優雅如昔，仿若這裏並不是荒山野嶺小農戶家的院子裏，而是一間大小姐的閨房，而他是一個得體的大小姐，很自然地在自己的閨房中更衣……
當然拉，這並不是重點，重點是他怎麼可以那麼從容……從容地偷這麼一戶一看就知道窮的叮當響的小農戶家的東西？從容地好像他本該這樣做？
亞修卻似乎完全不懂阿木的不平，聞言隻是朝阿木眨眨眼睛，微微一笑，很是耐心溫和地向他解釋道：“這不叫偷，我隻是借用一下，有機會我會還的。”
“借……借？還有機會才還？”阿木愕然地看著他，他真當他白癡好耍啊，雖然他對人類社會不是很熟，也知道人類社會跟靈界是有區別的，但不論在哪，再怎麼區別，不經主人同意就在背地裏zhan有別人的私有財產都叫偷的吧？
阿木義憤填膺地瞪著他：“我也知道你現在這副地獄裏爬出來的樣子是不能隨便出現在普通人類社會的，我也知道你是迫不得已，可是……可是……你能不能稍微有點愧疚感？一點點……一點點就好了？”
阿木努力地伸出翅膀，想要像以前一樣用大拇指掐住食指來表達他的意思，奈何翅膀能用來飛，這種小事卻是做不來的，隻能以失敗告終。
亞修有些好笑地看著他，既然結果是注定的，那麼多餘的愧疚又有什麼意義呢，隻能是自欺欺人，給自己的行為一個合理化的借口罷了。不過他並沒打算對阿木說這些，有時候看得太透未必是好事。
所以他隻是無甚表情地淡淡一笑，收拾起地上的衣服準備上路。
“啊——”
一聲突如其來驚天地泣鬼神的尖叫聲突然打破了這小山林的靜寂。
然後如傳說中一樣，頓時禽鳥驚飛，走獸奔走，亂作一團。
亞修與阿木疑惑地轉過頭，看向聲源的方向。
不過當他們轉過頭的時候，看到的隻有一地淩亂地散落了一地的木柴，和一個連滾帶爬逐漸變小的背影。
看穿著打扮，應該是個樵夫。
而以眼前的情況分析，大概是這小院的主人，偶然回來，見到了他們，然後受到驚嚇，逃走了。
至於為什麼會嚇成這樣……
“你嚇著他了。”亞修轉向阿木微帶責備道，他的臉上仍有淡淡的笑意，秀眉卻輕輕促起，表示他的不滿。
阿木目瞪口呆地看看他，有不解地轉向奔走中的樵夫，再轉向亞修，烏黑的小腦袋來來回回轉了幾次，直到那樵夫已經不見了蹤影，才最終轉向亞修，不可置信地看著他：“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