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邦德追趕著的艾麗卡一直跑到了通往尖塔陽台的旋轉樓梯的第三層上。
她的聲音在石頭房子裏回蕩:“你不能殺我,詹姆斯,你不能殘酷無情。”
毫不猶豫的邦德緊緊地握住沾著朱可夫斯基鮮血的手槍,在昏暗中朝上爬去。他繞到一個樓梯平台的拐角處,聽到了一種意料之外而且很熟悉的聲音。
“邦德!”
他站住,用腳把門踢開。除了一間是用鐵柵欄圍起來的小囚室外,房間裏空空如也。看起來很疲倦的M鬆了一口氣。
邦德瞄準囚室門上的鎖開槍,將它擊碎。
他問她:“你有沒有事?”
她說:“沒事。”隨後離開了她的牢房。“我隻是……”
但是已經轉身的邦德跟在了艾麗卡後麵,往上追去。
M在他後麵喊道:“去追潛水艇!邦德!不要管那姑娘!”
爬到了最高一層陽台的艾麗卡由此處可以看到博斯普魯斯海峽以及遠處城市的美麗景色。她望著大海,立在那裏,潛艇正在離開碼頭。邦德來到她身後,她並沒有逃。
他把對講機遞給她說:“讓他停下來。”
轉過身來的艾麗卡麵對著他。
“讓他停下來!我不會再重複。”
她困惑地注視著他。他的意思真的是這樣嗎?她優柔寡斷地將對講機放在嘴邊。
邦德想道:拯救這座城市,也拯救你自己,這是你最後的機會。
她對著對講機道:“瑞納德……”
邦德隻能等待。
她對邦德低聲說道:“你不會殺死我,你會想念我的。”
既而她的麵容突然變成凶狠的獰笑。她對著對講機大喊:“下潛!邦德——下潛!”她被子彈的力量撞了回去,摔倒在陽台的欄杆上。丟掉對講機的她凝視著邦德——她不相信他居然真的會對她開槍。
邦德道:“我決不會想念你!”
猛地跌倒在地板上的艾麗卡·金為她難免一死而感到震驚。邊顫抖邊喘息著的她抬眼望著邦德。她好象要說些什麼,邦德蹲在她身邊聽著,然而他什麼也聽不懂。不知她在說話還是——唱歌,對,她在唱歌!耳語般地唱著,聽起來好似一首搖籃曲。
半分鍾後的她呼吸困難,痙攣起來。也許,在她布滿淚水的眼睛裏稍許有些悔恨,然而它很快就消失了,麵部浮現出一片陰冷的陰影。一直折磨著她的惡魔此時已離她而去,試圖唱完搖籃曲的她隻是呼出了最後一口氣。
邦德看著她那可愛的、放鬆了的安靜臉龐,他伸手去撫摸她的臉頰,僅僅一次……
在他身後的M站在門口目睹了這一切。當她麵對這備受折磨的可憐姑娘時,一種理不清的情感思緒在她的心中出現,她想為她痛哭一場,但她還是鐵了心腸。邦德履行了他的職責,但是M仍情不自禁地為艾麗卡的靈魂默默祈禱。
邦德立在那裏,越過欄杆看到半潛著的潛艇,艙口依然敞開著,船頭朝向博斯普魯斯海峽。來到陽台邊緣邦德做好了準備。一秒鍾也沒有多想的他以一個無以倫比的優美跳水動作,從100英尺高的陽台跳下,恰似一把尖刀插入水中。他感覺水異常的冷,在潛艇附近浮出水麵的他抓住扶梯向上爬。水已經漫上了欄杆,他迅速遊過去,猝不及防地出現在水手麵前,那人正準備把艙蓋關上,但邦德猛地將艙蓋砸在他的頭上,立即進了潛艇。關上艙蓋的他在艙口還沒入水之前的幾秒鍾將它擰緊。
邦德溜進漆黑的潛艇裏,艇內各處分布著瑞納德的乘務組,故而邦德明白保持安靜就是此時最佳的戰術。他朝控製艙裏望去,望見正在不同的崗位上工作的瑞納德和其他幾個人,在他們的另一邊是機爐艙與反應堆艙的外間。
他向船頭走過去,下了樓梯來到一個看似居住艙的地方。他看見一個正在一台無線電旁邊工作邊抽煙的人。邦德將槍口抵住了他的腦袋。
他說:“聽著,想選擇哪個死法?那個?”他指指香煙,“還是這個?”他將槍口更加用力地抵住他的太陽穴,“敢吭一聲就讓你的腦袋開花。現在,帶我去找被他們帶上船的那個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