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該來的會來的,不該來的它也已來了!
那隻蠍子慢慢爬出了酒壇,又爬過盤中菜,掉落在地,直直往那女人的方向爬了過去。而且,還爬上了那張桌子上,等到那女人發現蠍子的時候,她居然大叫了起來,臉上布上一層死灰,冷汗沁出。這實在不像是一個江湖人的見識與反應?一隻小小的蠍子,就能這般令人驚慌失措?
棧院裏的其他人,都冷冷地看向女人這邊,沒有一個人說話,更沒有一個人笑!他們就那麼冷冷地注視著,隻是注視著那隻蠍子,無論這女人有多麼大的動作,他們都不在乎,隻要那隻蠍子還是停在那裏!
不一會兒,那個店家的小二直直地穿了過去,看也不看趴著的文成,一把托起他扛在肩上,然後直直地走了回去,狠狠地丟在柴堆裏。小二又冷冷地站在原來文成坐著的位置上,冷冷地收拾著翻到了的酒壇、菜碟。小二做著這些的時候,那些人還是那麼注視著那隻蠍子......
說也奇怪,蠍子爬到那裏,蟄起後尾,正擺向那女人一動不動。女人的冷汗冒得更多了,是不是人一冒冷汗,連腦子也會冷下去?既然女人顯得這麼害怕,那她為什麼不跑,為什麼還是那麼坐著?好像一個下午她的屁股都沒有離開那張凳子。
就那麼僵持了一盞茶的時間,天色早已暗淡下來。
“各位久等了!這些天,來這裏的人實在太多。一點兒也不清淨。”說這話的人居然是這裏的店家,而且聲音陰冷低沉,全然要把人給吃了一樣。店家不知何時已直直地站在了棧院的大門口,還不知何時把大門也給關了起來。
一眨眼,那店家就飄乎乎到了那女人身前,猶如鬼魅一般,無聲無息。店家瞧也沒瞧女人,兩眼隻是直勾勾地盯著那隻蠍子,蠍子嘩啦一下將身子轉了過去,豎著蟄子也直勾勾地盯著店家。女人這會兒才喘出大氣安定了許多,不過她仍是坐著絲毫沒有挪動的意思。
店家邪邪地笑了起來,若不是他那喉嚨蠕動著還真看不出他在笑!忽然,店家的眼睛圓圓地瞪了起來,笑聲戛然而止,額頭卻不禁冒出汗來。一切都靜悄悄下來,連女人未喘出的急促呼吸也停住了,而且還死死地盯著那隻蠍子。因為,此時的蠍子在擺動,尤其是它的那隻毒蟄擺動得更是厲害,就像是一個登峰造極地刀客,在那揮舞著他的“武器”,麵對著他的對手們.......
這會兒,一個角落的影子閃了過去,往門外方向。眼看那影子一手還未搭上那裂開的木門,誰知那店家早飄身向前,一把捏住那人的手;那人已然吃痛,驚慌而急促起來。亂語道:“這,我,不要,不要了!”“你真不要了?”店家冷聲反問。“不,不......”“不?不什麼!不會?還是不會不要?”店家逼問的語氣甚濃,光是那雙直勾勾地眼睛就能把人給吃了!
店家的手指稍一用力,便隱約能聽到那人手腕的骨折聲,嘎吱嘎吱.......令人不寒而栗!在坐其他人見得這店家行如鬼魅般,個個都是目瞪口呆,好像除了那個女人還是緊緊盯著蠍子。店家渾然不覺自己被大家盯著,就如同剛才那隻被人盯著的蠍子一樣,而且還亮著自己的“毒蟄子”,森然道,“你究竟要不要?”那人冷汗直冒,話都說不出,半天擠出幾個字,“我,...我,要!”“那你還走不走?”“不,不,......”“不什麼!”店家又是輕吼了一聲,迫得那人連連叫出聲來,“不走!不走!”
店家一把甩開那人,剛一轉頭忽又伸出“毒蟄子”探入那人胸口,“卡擦”一聲,清脆而詭異。那人哼也哼不出一聲,瞪著雙眼微張著口,好一會兒才溢出鮮血!就這麼瞬間一命嗚呼,實在太急促太殘忍?任由誰的心頭,都不禁這麼想著。起碼,沒有讓他多一點時間去痛苦,如若豈不是更加殘忍?!
“既然來了,就要守規矩!”店家冷冷拋下一句話,又閃身到了那女人麵前。棧院的小二又直直地走到木門邊,抓起那人扛在了肩上,“哐當”一聲,一把閃著光亮的匕首滑落在地,原來,那人就在店家一轉頭的時候,偷偷伸入懷中想取出他的毒蟄子!沒曾想,反倒毒蟄了他自己的性命!那夥計又是直直地把那人甩在柴堆旁,正好壓在文成身上。
"老鬼!"終於有人開口了,稱呼的就是這個店家"老鬼",聲音裏譏諷而陰冷。老鬼的臉微微側了一下,隻把嘴角邪翹起來,因為那隻蠍子的毒蜇子又一次在老鬼身前擺動著!隻聽那個聲音繼續譏笑:“哼哼,沒想到,老得掉牙的怪物也會怕一隻蠍子?不知當年是誰喊你老鬼的?我看你應該改改的,恩?最好是改成老怕死鬼!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