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6章 逼供的圈套(2)(2 / 2)

吐出痰,他又把如劍的兩道長眉狠狠地皺緊了。

那兩個攝影師也在皺眉。這兩個攝影師都是老手了。他們很自信自己的攝影作品絕對沒問題。但又想到事關重大,萬一出了問題,不是受責罰就是撤職查辦。所以,他們也有小小的擔心。有了擔心,他們自然也皺著眉頭。

兩位攝影師把膠卷衝洗出來一看,立即放鬆了眉頭。他們從不同的角度拍攝著特寫鏡頭。他們的拍照角度雖然不同,但有一個共同的特征,那就是突出了兩個對話者的麵部表情。兩人的作品都很出色。從他們的作品上一入目,即可看出那兩個人是誰了。那兩個人的五官長相太清楚太逼真了。所以,兩個攝影師立即舒開了原本打了結的雙眉。

當他們把各自拍照出來的兩張相片呈交給李英奇過目後,李英奇頓時臉上漾起了笑意。

李英奇誇獎了兩位照相師。

兩位照相師美滋滋地走了。

李英奇懷著報功的心情把四張逼真的相片呈送給盛世才。

盛世才看後像得到了罕見的名畫,他不住地觀賞著稱讚著,說照得很真實很形象很像兩個間諜在接頭。他那一直皺著的眉頭暫時放開了。

盛世才此時的開心在於握有了證據,在於他以此為武器而大開殺戒。所以,他在為即將殺人而感到舒心。他要做個高明的不顯水不露山的殺人者。他要做個據理不敗無柄授人的殺人者。

他的高明就在於自己不動手,甚至不動嘴,就可以大批地殺人。

盛世才交給李英奇兩張相片,他自己留下了兩張,並保存下這些相片的底片。他對李英奇吩咐了下一步應如何對待格列斯基的辦法。

李英奇專心地聽他麵授機宜。

他明白了盛世才的用意並記牢了他的秘傳,然後他昂首挺胸,頗有幾分不打他個人仰馬翻決不回朝的氣勢,轉身走了。

他又奉命去提審格列斯基了。

剛剛恢複了創傷的格列斯基又被押入行刑室裏。

李英奇把格列斯基與蓋力斯的合影照片擺在格列斯基眼前的桌子上,讓他看清楚。

格列斯基看過之後苦笑不已,臉上的肌肉不禁跳動起來,心頭一陣緊張,他感到自己已落入陷阱。

李英奇對他介紹了蓋力斯的身份與任務。

格列斯基變了臉。他真想一拳打在李英奇那得意的臉上。他真想一腳踹倒李英奇。但他的雙手被銬住,他的兩腳被鎖鏈絆住,他無法動手動腳,隻好由他取笑由他恫嚇由他訛詐。

李英奇又拿出蓋力斯寫好的親筆供詞一句一句地念給格列斯基聽。

隨著李英奇讀出的輕重緩疾的聲音,隨著他被咬住的傷口的深淺與流血的痛楚,格列斯基的心不時的急跳,臉上的血色不斷地變換著,時而發紅,時而發紫,時而發白,直到變得毫無血色。他氣充心竅而渾身顫抖。他咬著牙齒大怒欲動。

李英奇念完後,又舉著那張供詞的落款讓他看,他看到了“蓋力斯”三個字。

他爆發似地對準那張供詞吐去一口痰。

李英奇收回了供詞和相片,李英奇並不發火與不發怒。

李英奇想過後才對格列斯基說出似柔似剛的話:“你在屋簷下焉敢不低頭?你都親眼看見了。身為德國間諜的蓋力斯與你早已秘密接頭了,你們的活動和計劃他全都招供了。他已供出了你,他繳械投降了我們,我們放走了他,他有了生存的保障。你也學學他的樣子,隻要你在這張供詞上簽上你的名字,我們同樣放你走。”

格列斯基冷冷地看著李英奇,一語不發。

李英奇繼續強化心理攻勢:“生與死就在你了。罪證已經擺在你眼前了。想否認是不行的。其實我本不想對你說這些話。我可以用酷刑讓你說話,我可以打昏你,把你的手印按在供詞上。但我不這樣做,我想讓你活下去,我想放你走。你看怎麼樣?”

格列斯基雙目燃起仇恨的火焰,渾身抖顫著,惡聲惡氣地說:“用你們中國人的話說,這叫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眼。可惜我不是一隻雞,我是有頭腦有思想有人格的人。尊嚴和人格告訴我:我寧可站著死,不願跪著生。”

李英奇也冷冷地說:“看來你執迷不悟。”

格列斯基更冷地說:“執迷不悟的是你們。”

李英奇威脅道:“你若不吃敬酒,我有的是罰酒。”

格列斯基瞪著血紅的一雙眼:“我吃一時的罰酒,將來,你們將會有吃不完的罰酒。曆史必將嚴懲你們。曆史將會決定你們吃永遠的罰酒,我已經在上次說過了,你們……”

李英奇不等他說完,猛地一拍桌子,打斷他的話。接著李英奇站起來一揮手,發出了用刑的怒吼:

“上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