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幾乎都看出來了,周安和盧博易這次是不歡而散……
隻不過雙方似乎都很給聚源錢莊的徐掌櫃麵子,而且考慮到官方的壓力,巡捕房的人早已盯準了他們這兩個商行,故而兩派強大勢力間的衝突和戰爭,短時間內應該會偃旗息鼓,暫時消停下來。
至於金陽府府衙那方麵,雙方也都各自不再追究,該交納罰銀的自行去拿銀兩贖人出來。
奇怪的是,知府李謙似乎也樂得看到這樣的局麵,也沒有去過多的為難雙方,那些被抓的人統統挨了頓大板子之後,繳納了罰銀就各自灰溜溜的從牢獄中滾了出來——當然,沒有一個會因此而吸取教訓以後再也不敢為之了。
萬發商行後院專門為周安騰開的書房中,周安神色平靜中帶著一絲微笑的輕輕的品著羅彩兒給買來的酸梅湯,這東西確實不錯,比茶好喝。起碼,周安是這麼認為的。
胡萬發臉色陰鬱的坐在旁側的太師椅上,皺眉道:“秋平,這樣下去遲早還是得打……”
“嶽父認為,接下來該怎麼辦?”周安微笑著問道。
“我看這樣……”胡萬發頓了頓,很認真的看著周安,思忖了一番後才接著說道:“秋平,你親自出馬,去殺掉盧博易!我覺得,你的武道修為殺死盧博易應該不是件難事!”
周安吃了一驚,他怎麼也不會想到,如今的胡萬發竟然如此的心狠毒辣,這種法子都能想的出來。更讓周安吃驚和有些生氣的是,身為萬發商行的掌櫃,將來還有更大的擔子要胡萬發去承擔,他怎麼可以想到如此短淺的方法呢?
想到這裏,周安搖搖頭略帶些不快的說道:“這種法子行不通。”
“我知道這個辦法不太好,盧博易自身武道修為極高,而且家中也有不少的護衛,不好下手……如今我們和金陽府的知府李謙是死對頭,和盧博易也是人盡皆知的死敵,如果一旦盧博易被殺的話,恐怕官方第一個要緝拿的就是我們,李謙恐怕巴不得我們這麼做。”胡萬發很有條理的說道。
周安點點頭,心想你既然什麼都清楚,何必還要提出那麼個法子呢?
“可是,長久拖下去對我們也極為不利,總不能一直讓捕頭王漢帶領著縣衙裏的捕快們,去蒙麵或者冒充幫派人員參與我們與盧家商行的拚殺吧?”胡萬發歎口氣,接著說道:“我們商行武道修為較強的人手,和盧家商行比不得……所以隻有讓你親自出手了,其實我也知道,像你這樣的身份不方便動手,不過計劃周密些,小翼些,應該可以避過金陽府巡捕的追查。沒有證人證據,金陽府府衙恐怕也不敢真的把你怎麼樣,一來,你是有秀才功名在身,二來……不是還有上麵護著嗎?”
聽到這裏,周安忍不住笑了起來,看來自己這位準嶽父大人想的還是蠻周全的。
不過周安還是搖了搖頭,豎起食指輕聲道:“打不起來了……”
“嗯?”胡萬發一愣。
“這個消息不要對外任何人說,包括我們商行的其他人。”周安神色變得嚴肅起來,說道:“這些日子金陽府的倉儲還有酒樓客棧的建造完善工作不要停下來,要作出我們一定要在金陽府立足的表象!另外……這兩天我要去一趟魯州城。”
“去省城做什麼?”胡萬發問道,繼而又接著問道:“什麼叫我們作出在金陽府立足的表象?難道你不打算在金陽府開分店了嗎?我可是打算把總店搬到金陽府去的。”
周安笑了笑,說道:“金陽府地麵太小,我們的目標是省城。”
“那裏的勢力集團會更難對付的!還是緩緩圖之比較穩妥。”胡萬發搖頭道。
“嗯,不著急。”周安也不去細細解釋,隻是笑著說道:“等錢知縣,什麼時候做了錢知府……生意就好做了。”
“怎麼說?”
“按我說的辦吧。”
胡萬發一滯,心想周安這人也太小翼了些,好歹,好歹我已經是你的嶽父了,有些事情還非得瞞著我嗎?當然,胡萬發也不會去明麵上表達出不滿了,畢竟剛才周安已然告訴了他一些不太清晰的答案,這就足夠了——萬發商行真的要妥協,退出金陽府,也就是說這些日子以來的忙碌,全都泡湯了。
但胡萬發相信周安,這個準女婿一向心思縝密,布局深遠,而且還是個從不吃虧的主兒。
……
……
金陽府府衙後院專門為知府置辦的深宅大院內,現任知府李謙正看似悠哉的坐在花園的涼亭內喝茶。
隻不過此時的李謙心裏卻正在思忖著許多的事情。
他現在心裏確實很為難,按照上麵的意思,是必須打壓周安,把他逼得狗急跳牆後犯下不赦的大罪,然後趁機將周安除掉。但周安背後的人是太子和安全局的吳競,吳競是鎮南公的兒子……別說和鎮南公相比,更不要提太子那尊貴無比的身份,單是一個吳競的身份地位,就夠他李謙心驚膽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