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頗顯孤獨的馬車,緩緩行出了京城高大的城門。
周安站在車駕上,顯得極為英氣勃發的扭頭看著那越來越有的巍峨城牆和壯觀的城樓大門,雙眼一眯,張了張嘴,忍住了想要大聲吼出來的欲望,隻是嘴唇微微動了動,微不可聞的嘟噥了一句:“希望以後再也不會京城了……”
話雖這麼說,但周安知道這個希望十有八九會落空,且不說太子會不會再找他進京,也許另一股或者幾股勢力恐怕也會在未來的某個時間裏去找他——如此一來,周安發現自己真的如同吳競所說,唯有投靠了某一方,才有足夠的實力去麵對那些隱藏在暗中想要殺死自己的人。
也許敵人本身就是和某一方勢力是一夥兒的……
而很巧合的是,這一方勢力恰恰和太子是敵對的,如此一來太子和周安接近,便會令對方越發的決定要殺死他。
坐回到車駕上,周安神色平靜的對洪七公說道:“七公,以後這日子恐怕不好過咯。”
“怕什麼?”洪七公笑了笑,悠閑的揮著馬鞭趕著馬車,一邊說道:“太子很欣賞你,而你既然怕又為什麼不肯留下來?當然,你因為謹慎所以選擇離開也不能說是錯,但是你似乎錯過了一個很好的機會……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別,京城裏麵看我最不順眼的人,恰恰是整個大漢朝最有權勢的人,在這位大人物的眼皮子底下過日子,我還能睡覺嗎?”
洪七公皺皺眉,道:“也許我錯了。”
“本來就錯了,想幫我,結果幫了倒忙……沒準兒咱們半路上就得遭人暗殺,唔,確切的說是我可能被人殺掉。”周安撇撇嘴,道:“攤上您老這麼一位大人物,又是個懶得出手的人,所以連您我也指望不上了。”
“你總要靠自己的。”
“我是可以靠自己。”周安捏捏額頭,苦笑道:“問題是我不希望別人也來指望著靠我做點兒什麼,尤其是那些大人物們要做什麼大事,也來靠我去幫個忙的話,我不成了被人賣掉還幫人數錢的凱子了嗎?”
……
……
洪七公有些困倦了似的,或者很厭惡這種勾心鬥角的事情,淡淡的說道:“你想的太多了。”
其實話說到這裏,洪七公也已然明白了周安心中所擔憂的事情。別看周安並不太了解現在京城中的一些事情,但有些事情詳細的不容易被人知曉,大致上還是能猜測出來的——比如太子被刺殺的緣由,誰會去做這種大逆不道到很容易引動上位者逆鱗從而降下天雷的事情?別扯什麼西北蠻夷部落為了打擊漢朝從而謀殺太子的理由,那都是扯淡,最大的可能是……針對太子的身份,說直白些,就是最有可能取代太子的人,或者最擔心太子將來登基的人。
而周安這次凸顯出的特殊的令人匪夷所思的術法和武道修為,不可避免的會引起各方麵的重視。如此一來,原本就想要置周安於死地的人會越發不安,從而越要想殺死周安;太子越是希望周安這樣的奇人能留在身邊,同樣……另一方也希望能夠將周安這樣的奇人強者拉攏過去。
在這個世界上,個人武力令人忌憚的武道強者極多;擁有恐怖巫師術法的巫師、法師也極多;而將強悍的武道修為和巫師術法集於一體者,也大有人在。
以前,大致也就是這三種威脅性極大的人吧?
現在多出了一種,確切的說是一個特殊的人——周安,擁有極為詭異的根本沒有什麼境界等級來衡量的術法,可以輕易的摧毀擊殺任何等級的鬼仆,可以治療太子身上那極為罕有的陰邪疾患;而且周安還擁有著令人瞠目的武道修為,一種更加令人無法理解的武道上的境界,他……沒有真氣!
現在,周安的不安,就很容易理解了——在這些必然會是個你死我活結局的鬥爭中,像周安這種奇人,每一方勢力必然會報有極端的想法:周安不能成為自己人,就有可能成為敵人,還是個很有威脅性的敵人;所以爭取不到他做自己人,那麼在他沒有成為敵人之前,就讓他死,以防萬一。
可惜,已經走到了這一步,事實上周安心裏很清楚,這也不能完全怪罪洪七公把他領到了這條光明大道上,從而將他暴露在了陽光下。因為他自己本身就不願意安守本分的在鄉下種地過窮日子,他想要做能下蛋能戰鬥的公雞,已然被很多人注意到了。洪七公此次的行為,不過是把時間加快了些,從某種程度上講,又何嚐不是為了提前為周安加持上一道護身符……也許,洪七公也是屬於某一方勢力的?如果是的話,那麼毫無疑問,洪七公是站在太子這一邊,或者是站在皇帝那一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