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處被並不高大的黑色圍牆圈起的建築群,裏麵聳立著參天的大樹,一幢幢整齊的暗灰色房屋矗立在院落中。院門不似大多數那種圓拱形狀,而是頗為前衛的方形大門,樸實無華的門樓上鑲著一塊並不醒目的匾額——大漢國家情報政治安全保衛局。
匾額是深褐色的,字是金色的。
有點兒古樸老舊,似乎上麵還有些因為年久失修後而崩裂出的縫隙。
“請吧。”帶頭的那人沉聲提醒著周安,這地方不是供人觀賞的花園風景區,而是整個大漢朝最為森嚴透著一股子陰沉氣息的特務情報機構。
周安點點頭,邁步走了進去。
他現在基本可以肯定了之前的猜測,安全局把他帶來隻不過是為了配合一下調查——不然的話,這種地方的人會和他這麼客氣?你又不是皇室中人,更不是鎮南公府的人,隻不過是一個走了****運被吳大人和太子看上做護衛的人罷了。
在安全局的院落裏七拐八繞的又往裏走了一段之後,周安被帶進了一間辦公室內。
幽幽靜靜的普通房屋,不大,桌椅齊備,隻是有些過於的幽靜,透著令人很不舒服的陰森感覺。
室內靠裏側擺著一張長桌,桌後麵的太師椅上坐著一名表情陰沉的中年男子,看模樣四十來歲,身著周安看不出品階的黑色官服。看到周安走了進來,男子揮揮手吩咐道:“你們先下去吧。”
幾名待周安來的人恭敬的應了聲,然後轉身走了出去,並且將門關上了。
不過屋內並非隻剩下了周安和那名中年男子,另外還有兩名臉頰蒼白透著股子不健康病態的瘦削男子,極為陰柔的站在屋子裏另一側,手中攥著長劍劍鞘,似乎隨時都會拔劍出鞘將周安紮個通透。
“坐吧。”中年男子淡淡的吩咐了一聲,似乎很不喜周安的到來,為他添加了些工作上的麻煩。
周安左右看了看,隻好坐在靠牆一側那獨獨剩下的一把椅子上。
“周安,隨同太子回京的事情,你都告訴過誰?”
“沒有告訴任何人。”
“你怎麼向你的商行,還有家裏人解釋這次出門的緣由?”
“去南方做一筆生意。”
“他們信嗎?”
“還行吧……”
……
……
和之前周安所思所想的那般,就是些有關太子出行時間和路線的事情,是否告知過別人,自己又在這路途中有沒有去過別處,碰沒碰見過什麼相熟的人等等。
很無聊的一番詢問。
但周安卻在這番問話中,男子似故意要警告他什麼般偶爾提及的一些旁的有關周安的事情,讓周安知道了原來自己的一切,當然,不包括自己穿越而來的事情真相,除此之外,麵前這位中年男子簡直了若指掌,包括他的合作夥伴胡萬發就要變成他的老丈人的事情,也知道。
這種感覺很不爽,就好像自己被脫光了衣服被懸掛在皇宮正門樓上示眾似的。
“刺殺太子的逆賊中,有兩名巫術修為極強的巫師,是被你殺死的,是嗎?”
周安頓了頓,點頭道:“是的,不過最後那名巫師,應該是被洪老擊殺了他的鬼仆後,心神受創,才被我得機會一擊而殺。”
“你的旁門術法,是從哪兒學來的?”
“這個……不便說,洪老知道。”
中年男子冷哼一聲,道:“不要動不動就提出洪老來為你撐腰,這裏是安全局,你覺得這種理由說的通嗎?若非是習練有旁門左道之邪術,你又怎麼能夠以極為詭奇的手段輕易擊殺鬼仆和巫師來?說……你和蠻夷部落的那些大法師是否有聯係?”
“沒有!”周安搖頭道,心裏沒來由有些生氣。
“你大概,還不清楚安全局的一些手段……你是有功名在身的人,本官不想對你用刑,所以最好老實交代出來。”
周安默然不語,該說的,能說的,他都說了!而有些話,是絕然不能告知這個人的——告訴他他也不信!至於這莫名其妙被枉加到頭上的與蠻夷有勾連的說法,周安都懶得去理會。
這不是扯淡嗎?我要是和蠻夷的巫師,唔,在這人口中好像說的是什麼大法師,若是與他們有勾結的話,還殺那兩個巫師幹什麼?
周安心裏並不擔心會激怒對方後,招來的刑訊逼供。因為他很清楚,這不過是用來唬人的話罷了,真讓他們用刑恐怕也不敢。畢竟他是吳競親自邀請去吳府的客人,同樣也是經曆了凶險忠心護送太子回京立下了大功的人,太子也對他頗為禮敬;再加上還有洪七公這樣一位極具神秘色彩的大人物,對麵這人總是要掂量掂量的。
周安並不知道,麵前的這個人,是安全局國內情報司負責魯州省的一名省司——他叫庚新,也就是皋沂縣捕快黃雲生另一個身份的越級別上司。省司之下有分門別類的科員專管他們這些散落在全國各地的釘子,一般情況下庚新無需去和黃雲生這種釘子直接聯係,但現在,黃雲生的情報會直接傳遞到庚新的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