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雲這才老實,任由忠爺極快的為自己裝上紫金冠,橫插金氈,幾個侍女讓公子雲站起,為他換上衣服,翩翩的富家貴公子被忠爺抱著直奔後院書房,這裏今日有點不同,四方甲士環衛,全都是父王的親信,隻是也不知怎的就進到了這裏,真是好生奇怪。

忠爺放下公子雲,輕輕推送遙身一拜,公子雲知道忠爺隻能送到這了,四下張望著沿著書房走道進了內裏。

書房依舊老樣子,茶意淼淼,翠竹悠悠,中山王俯在正房的大桌上,拿著一隻毛筆,不知道在寫什麼,今日父王的裝扮也是去了隨意,一聲中山王官裝,有幾分龍袍模樣,隻是其上金龍化作了八條紫蟒,貫玉明黃帶,中年人尚有幾分風神俊朗,在這房裏顯得無比凸秀。

公子雲上前見到父王落筆蓋印,這才上前跪道:“父王。”

中山王抬起頭來看了看自己兒子,越看越滿意,道:“不錯,能禍害不少良家女子。”

公子雲腦門子上三條黑線,決定無視中山王的見麵問候“孩兒早起聽聞父王呼喚,這才穿著這身來見,不知父王有何要緊事?”

中山王嗬嗬一笑,放開墨印“能有何事,父子之間,無非是些家常,隻是你近來年紀大了,加上昨日你母親陳說,方覺父王管教有缺,幸而你年紀尚幼,父王還有那個力氣來管管啊。”

“父王...”公子雲卡殼,不知道老爺子是不是今天腦門子被夾了。

“父王先問你一事。”中山王拿起筆,低下頭去繼續寫寫畫畫。

“父王盡管問,孩兒知無不言。”

“昨日你母親那般罰你,你心中可有怨恨?是否還想去看什麼燈會?”

公子雲想了想,也不顧是在父親麵前,站起身來道:“母親管教有方,孩兒服氣並無怨恨,隻是燈會孩兒已應承雙兒妹妹,沒有反悔的道理。”

中山王筆一丟,盯著公子雲,墨跡沿著紙張滴下地毯,頃刻間將紅色染出一大塊黑色的色斑“既無怨恨,又行叛逆,是何道理?”

公子雲心中慌張,不敢看中山王的眼神,低下頭去道:“孝道和持,孩兒都不想丟掉,但說魚和熊掌不可兼得,兒便想,隻是那人沒本事罷了。”

中山王哈哈一笑,笑的上氣不接下氣,手指頭越過書桌走近,點著公子雲的腦殼道:“你呀你呀,倒真是我的好兒子,本事可真大,好好好!今日起,這中山王府便不再留你,你隨著父王周遊大理,一月之後,你帶雙兒和一眾姐妹去看燈會,父王進洛陽述職。待日後,你便仗劍周遊列國去,二十年學成,方可回府,可好?!”

公子雲嘴巴一張,頓時合不攏來,父王這是要趕他出門?不至於吧,不過是不聽教養,這便要被趕出門了,臉上驚愕化作悲坳,眼淚不聽話的就流了出來,雙腿無力跪在地上貼近父王抱住大腿,不知所為何來。

中山王摸了摸他的頭,笑意盈盈的臉上無悲無喜,隻是孩子大了,便是在不忍心,也不能讓這獨子成了廢物。

父王不說話,公子雲便知道這事父王心底早已經有了決議,大哭著暗恨自己不該亂講話放豪氣的同時,又想到母親和後院那一眾姐妹,便是老掉牙的忠爺,也變得無比可親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