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的不可?”公子雲抬起頭目色一閃,十二歲的孩童眼中盡是固執。
幸姨娘少有和公子雲接觸,隻是曉得這孩子性情端正自傲,本性卻是不壞,隻是今日是怎了,莫名便要為難雙兒,姨娘大急,慌忙道:“王爺出府,小王爺便是這中山王府的主人,一府之主,怎好隨意?另朝會國事,王府之內亦要慶祝,屆時主事之人,非小王爺不可,怎麼說要去看什麼燈會。”
公子雲學著那些來拜見中山王的老爺子笑了,道:“府中之事,自有母親應付,無需小王費心,一眾姊妹,難逢佳節,小王受誡,藏在這府中也甚覺煩悶,恰逢朝賀,正是好時候,再等兩年,此間姊妹盡皆出嫁,日後怕也是再見相難,此時做個念想,想來父王也無異見,姨娘無需憂心母親,暖閣上我自會去陳說。”
公子雲說話有理有據,不像幽閉良久的小孩,這點得益於他父親書房裏那些五花八門就是沒有一本經義注解的藏書,幸姨娘鄉間出生,受王府熏陶日久又身份壓製,哪裏說得過公子雲,隻能呐呐,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
雙兒沒發覺母親的擔憂,隻是覺得大哥今天莫名說了許多聽不懂的話,為的全是帶她出去玩,心中高興的同時又有點說不上來的害怕,小手握著毛筆,虎牙咬著筆頭,怔怔的看著母親和哥哥。
公子雲自覺說的夠了,隻待明日一早便要上東暖閣去和母親陳說,正背身要和老仆一起告辭離去,這居鳳台別院裏卻是嗬嗬一笑,細聽竟是一個男人的聲音。
這居鳳台同樣小院眾多,一院二出口,一株滿是嫩芽的桃樹圓月門外,轉出一個澄亮明冠的中年男子,黑衣便服,束身緊靴,與公子雲八分相似,卻不是那中山王公子章是誰。
“雲兒哪裏去?”
中山王開口,音色中正,語氣裏帶著些許笑意。
公子雲腳下一僵,硬生生的回轉身子,躬身行禮,喚了聲:“父王。”其餘人盡皆行禮。
“撒完了威風,就想跑了?怎麼的不和你二姨娘說去,幺兒此間正鬧,你也好讓她高興高興。”
忠爺忍不住笑出聲來,公子雲弓著身子偷偷橫這老貨一眼,那二姨娘是誰,性子潑辣,為人善妒,偏偏頭頂上有娘家人護著,就是父王在她麵前都討不著好處,自己去了,那不是自討苦吃,用掃帚趕出來。
“父王..孩兒..孩兒..隻是覺著這府裏甚為煩悶,想著帶姐妹們出去新鮮新鮮。”
中山王搖搖頭,麵色肅道:“年紀稍長,有了心思父王欣慰,身在婦人群裏到底也沒失了男兒的性子。隻是此事目的雖好,卻失了男子的大度和章法,應先告訴母親,母親不許,便執意如此,她又能奈你何?況且父王尚在,若父王不在,倒是憂心你成了個行事猥瑣的小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