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在接近趙燦之後,我一直沒有決定用怎樣的方式報複。他們透明的像塊玻璃,給別人的是平麵,給我的是鋒利的橫截麵。
我淚流滿麵的站在風裏,不隻是為晶晶難過,也為整個人類難過。我們除了掙錢隻剩下互相傷害。動物隻是為保衛自己的領土而戰,人類為得是侵略,不管是戰爭還是細微的傷害。
“陳爍,白曉棟就是那樣的人,你打他也沒用!”。趙燦站在我身後,不知所措的看著我抽泣。
“我知道!”。我一個人沉浸在悲傷裏無法自拔,想讓他快點走,讓我靜靜思索一個答案,為什麼的答案。可他仍然站在那裏,迎著風。“陳爍,你還沒有告訴我,你怎麼會在這裏!陳娟告訴我說你一直在上班!”。
“哦,公司讓我接受再教育,好繼續為他們服務啊!這個學校一直是我們公司培養人才的基地。”我的謊撒的臉不紅心不跳。
看著校園裏來來往往,各自沉默的人,突然有一個想法,人和人之間的認識也許真的有一種宿願,什麼時候了結這個宿願,什麼時候也就行同陌路了。
還有人說,人和人之間相互吸引,是一種味道的吸引,就跟動物散發出氣味吸引異性一樣的行徑,我們人類也在散著各自的氣味,尋找另一個臭味相投的人。我散發的某種具有危險的氣味,趙燦沒有聞到。雖然沒有吸引,但他卻並不排斥。
2007年冬天來臨,誰都沒料到幹冷的空氣裏早潛伏了一場聲勢浩大的雪災,我們仍然安享著“豬般幸福的生活”。這是馮晶晶的口頭禪。
我沒想到這樣安寧堅如磐石樣的生活原來就如水晶般脆弱,人情的冷暖,友情的關連原來就如蜘蛛網一樣,隻是用無數細的粘絲結起,被大風一吹,就破開洞,如果有人辛苦飛簷走壁的修複,那麼還可以將就說友誼萬歲,如果稍一懈怠,那就是斷絲斷情滿天淒迷。
馮晶晶拿了杜梅的手機,說的嚴重些就叫“偷”。杜梅經常抱著她的諾基亞 窩在被子裏看電視,常常會傳來咯咯的笑聲。
午休過後,我抱著書就去教室上課,馮晶晶鬧肚子不斷往廁所跑,杜梅則懶在床上。然後不到五分鍾,杜梅就跑進教室,滿臉驚慌的說:“陳爍,你見我的手機沒有!”。
我說沒有啊,她說手機不見了,然後我們就開始了偵探般的偵察行動,最後終身疲力乏的報了110。我從來不知道城市的警察是分片管,也沒想到我們的校區非常奇特的在兩個區的交界處,然後就是不斷轉來轉去的110,最後我接到一個電話:“是不是你拿這個手機打110!”
我說是呀。然後電話那頭就是很生硬的聲音說:“如果你再繼續播打,我們將以騷擾電話處理!”。我有生以來又一次目瞪口呆。
杜梅以其堅持不懈最終打動了警方,隨後就是警察對我們凶狠的威脅和恐嚇,就連問心無愧的我都冷汗衿衿。警方列出了各種各樣的可能性,使我們之間疑惑重重,平時的姐妹情深迅速消散,猜忌隱在各自的眼睛裏,真是讓人說不出的傷感。
夜晚十二點的時候,馮晶晶被突審完了。她鬼魅般披著長發站在我的床前,用胳膊輕輕搖了搖我說:“陳姐,我讓你失望了對不對!”。
我迷迷糊糊以為是做夢,杜梅靠著牆靜靜的坐著,我們沒有問為什麼。晶晶卻站在那裏看著窗外被霓虹照成紫色的夜開始訴說:“我爸跟我媽離了婚,我媽帶著我改嫁,現在的養父對我很好,可他們生的孩子都不喜歡我,我恨我的父母。
恨他們生了我,卻拋棄我,為自己的幸福自私的重組家庭。所以我墮落,隻是為了報複!”。當晚,老師通知了她的父母,午夜時分她很冷靜的收拾了所有東西,退學了。
我想了很長時間,她這樣的報複算不算是報複,看到她母親陰冷的臉和冷漠的她,我就開始問自己,報複是不是一把雙刃劍,傷別人的同時狠狠傷著自己。我一認為,我會對自己很好,但在後來身不由已的報複中,我像一匹紅了眼睛的狼,終於明白什麼叫“痛並快樂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