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4章 被動接受苦難(1 / 1)

有時候,我常常端詳鏡子裏的自己,想起張華說的話:“景,你有一種蠱惑人心的美!”。就是因為這種美,我得被迫承受所有的苦痛,而這種苦痛以容貌為線索,一環一環相套,分離不開。

聖經說:“上帝所降臨的苦難都是人類所能承受的苦難!”。那麼所有的苦難是不是人種的前因而後形成的惡果,我不知道。

17歲那年,我初中畢業上了職業中學,冬天宿舍很冷,學校和姑母家離的很近,父親便肯求二姑母讓我住在她家裏,雖然姑母對我及其不滿,但是礙於父親,給我騰了一間房間。有一次,姑母外出沒有給我留鑰匙,黃昏時分我徘徊在街上一圈一圈,我像那些麵貌髒醜,穿著破爛不堪的乞丐一樣流離失所。

在晚上九點鍾的時候,姑母大女兒的女婿騎車摩托車停在我身邊,搖搖手中的鑰匙說:“姑母和你姐姐作伴了,讓我給你送來鑰匙!太晚了,我也不回去了,就在這陪你看家吧!”他意味深長的笑。這個城市治安不好,我極其信任的點頭。我不知道那是一個圈套。

其實,我也犯了個致命的錯誤,那就是不該因為親情而留那麼一點信任。睡的時候,我隻把門輕輕合上,沒有上鎖。午夜的時候,我在半睡半醒間感覺有人伏在我的身上喘息,我本能的用盡力氣把他推開。然後我跪著求他,“姐夫,求你放過我!”。腦子裏一瞬間就轉動著萬千的哀怨,就想著這一切也許早該結束。

他粗壯結實的胳膊擒著我的手,聲音都因著興奮過度而顫抖:“小英,乖,躺下!別怕就一會,一會就好!”。我使勁推搡,混亂中我也不知道說了些什麼,也許是忘記了,也許是不願意記起。“姐夫,我已經活得很辛苦!”。不知道,是良心發現,還是因為我的哭鬧徹底毀了他那種興致,他提起褲子悄然退出我的房間,走的時候他說:“是你的過錯,你太美!”。

人總是這樣用千奇百怪的借口掩飾自己罪惡的靈魂。他讓我想起那個被叛了死刑的兒子在被槍決以前咬掉了自己親生母親的耳朵。其實我們都會說一句:“都是你的錯!”。

我那天出其的冷靜,待他走後我開了收音機,音亮調到最大來掩蓋我打開窗戶的聲音。午夜我從姑母家跳窗而逃,那種倉皇可以想象。

“小英你回來!”他在後麵飛奔著追我。我在跑不動的時候,選擇了相信陌生人。這世界,最信任的人總是傷你最深,我反複的經曆苦難,是因為不懂的對信任的人設防,想的太簡單。

“你怎麼啦!”

我坐在一家公司的大廳裏,裏麵的人詫異的看我。我喘著氣看著外麵說:“沒什麼,我隻是想坐坐!”。他端來一杯熱水,靜靜的走開了。我哭了,哭這世界這麼大,沒有我立足之地,哭人情血脈,不如偶遇的陌生人。一杯水,解渴取暖,在那一個小時裏足夠融化了所有了冰凍。

我在臨晨三點徘徊在公路上。如果那一晚我選擇結束生命,後麵的一切便都是來生的事情了。我在加油站屈膝而坐,裏麵的人警惕的看著我。我把下巴放置在腿上,孤獨的看著黎明前的朦朧晨霧,想著,也許這一切都是虛幻,自己是在做夢,而這個夢隻不過又同往日的一樣荒唐離奇。

當太陽從山尖上掙紮的躍出,我瞳孔便猛的收縮,一切都真實的擺在麵前,我無處可逃。當我心無雜念的向公路中間走去,看著呼嘯而過的車輛,生與死就在一念之間。不小心我看到一雙眼睛正盯著我看,目光裏滿是淒惶。一隻貓在寒風裏瑟縮,背部的毛被什麼東西咬了一大塊,露出雪白的皮,一隻腿瘸著,邊蹦跳邊嗚咽。

我看到它就不想死。沒有理由,或許是想保護脆弱的欲望,或許隻是心裏的一種可笑的平衡。原來這世界上竟然有比我還弱小的生命,十七歲的我縮回了邁向死亡的腳,繼續被動的承受那麼多的數不清楚的苦難,直至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