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亦盼相逢(下)(3 / 3)

看來霖鋃真的已經是怒到極點了,迅速地拔出平日隨身所攜帶的短刀,指向著銀,“放開我姐,要不然,我要你成為刀下亡魂。”

銀則是那不變的笑容,但卻多了幾分的諷刺:“就憑你?小子,你毛還沒長夠就想要我成為你的刀下亡魂,你還不配當我的對手,給我玩鞋兒還差不多。”霖鋃已經是按捺不住怒氣,持著短刀向銀刺去。

銀僅用兩跟手指就已經將霖鋃刺來的刀身夾住,而霖鋃則對他無可奈何。“小子,我不是早就說過了嗎?你還不配當我的對手。”霖鋃棄刀而攻,手作拳頭向銀攻去,而銀卻將雙指夾著的短刀棄去,接上了霖鋃迎上來的拳頭,然在他的胸膛送上一掌,霖鋃不得不後退幾步,用左手捂住了自己受掌的地方,吐了一口鮮血。

“霖鋃。”我不禁喊他一聲,看著這個雖幼小而倔強的他,我不禁一陣心酸:他才十歲而已。

藥香又一次強烈地擁進來我的鼻孔,銀居然摟著我!身體一輕,隻感到他往地上一蹬,整個人都在半空之中了。“你究竟欲做何事?”我忍不住開口。

“純粹是想請你一遊而已。”他這話說的比較輕聲,然則,他又開口道:“借你姐一用,明天一早,我定帶她歸來。”這話很明顯就是說給霖鋃聽的。

“姐。”身後傳來的是霖鋃的喊聲,淒厲,並且充滿這不甘的味道。

銀一直施著輕功,一路而來,彼此無話。

“怎麼了,是在恨我打傷了你弟嗎?”他突然打破了彼此的沉靜的僵局,低下頭來問我。我看著這銀色的麵具,究竟麵具裏的另一麵,又是一雙怎樣看穿人心的雙目。

我也的確是在恨他這一點,怒氣未消,繼續保持著這樣的狀態。

他歎了一口氣,“放心,你弟並無大礙,當時我也隻是用了一成的功力而已,隻要他稍作休息便可。”聽到他的這句話,我的心也稍微地平複了一下。

他在一座亭子前落下來,周圍是一片樹林,叢中吊著一個個紅色的燈籠,夜景,紅光,甚有一片喜慶之感。

“此地,美不?”銀不知何時站到我的身邊來,輕聲問道。原來,他隻是想帶我來這裏,看來我對他的敵意實在是太大了,也許是我多心了。

放下對他的戒心,衷心地回答:“確是美。”“這樣,也不枉費我的一番心思。”他如釋重負地說。

我吃驚地看向他。什麼?他居然為了布置這裏而花了一番心思?心髒的位置似乎被重錘狠狠地敲了一下:他不會為了我才這樣做的吧?最聰明的人是不問一些尷尬的問題,我是聰明人,所以我不問,再加上,最丟人的事莫過於——自作多情。

在紅燈夜樹中穿梭著,銀跟在我的後麵,但走著走著,怎麼也走不出,我回過頭來問銀:“為何好像走不出這林子的?”

他回以一笑,“你終於發現了這一點了?還不算太蠢。”

我感覺到自己眼角上的青筋不停地跳動:你這句話未免太傷人了吧?我雖不聰明,但是也還沒到了蠢的地步吧。

我沒有接上他的話,沒想到,他卻自顧自地接上了:“此乃一陣,是當年阿修羅王為了囚禁神女而製的陣。當年神女雖然身在阿修羅的天外之境,但是心卻在天界。阿修羅王怕神女會因此而離開天外之境,便設下這陣在天界與天外之境的交界,以防神女離開天外之境。”

“那然後呢?”這個陣竟然又是大有來頭,這個神女的傳說,我似乎亦慢慢感興趣了。

“之後?”他頓了頓,“之後她便困在天外之境一百多年,成為了阿修羅王的妃子一百多年。”他望著天,流露著異常的氣息。

“在神逢會,神女不是能和神將得以一聚嗎?若是有了這陣,神將是怎麼到天外之境與神女相會的?”我實在是糊塗了,這個神話故事,怎麼也那麼糾結的?

“神逢會的確是神女跟神將相逢之日,但是,若是沒有了阿修羅王的暗許,你認為神將可以與神女會麵嗎?神女在天外之境終日鬱鬱寡歡,隻有到了那天,她才得以一笑,這對於阿修羅王來說是件多麼奢侈之事呀?”凡事總有因,但是聽到了這個因由,我更加難以置信。

望向一路紅紅的燈籠,散發著暖暖的光,竟然是路亂人思路的陣,迷與惑,究竟怎樣才能看穿,留人卻留不了心,苦,並不是僅僅一個人的痛,而是三個人的纏。靜靜地停留在那裏,靜靜地感受著神逢會中那份屬於阿修羅的悲寂。

天將明,林子裏的燈籠亦逐一黯淡了,天邊的月呈著斑白的痕跡,欲現將隱。

“回去吧。”銀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嗯。”

天明,我果真如期回到了木府,至此之後,有人依舊,有人劇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