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媛媛才迅速站了起來,然後,向著手術室門口湊去。
她的眼睛紅得厲害,手也一直在顫抖著,隻覺得被推出的嚴師傅臉色白如紙。
“醫生,嚴師傅,他怎麼樣了?”寇媛媛的聲音卻顯得格外冷靜。
“手術很成功,由於病人年紀大了,以後行走可能會受到點影響,不過康複的好得話,也不會有什麼大問題。”
醫生的話不斷地灌進寇媛媛的耳朵裏,她卻隻能聽見一句話。嚴師傅,他以後大概再也沒辦法站在灶台前麵做菜了。
這一刻,寇媛媛眼睛中劃過了一道寒光。她外表有多冷靜,她心中的怒火就燃燒得有多熾烈。
這個世界上,可能所有人都不知道,嚴師傅有多想當個廚師,他對廚藝花了多少心血,又是多麼的執著?
這樣一個燃燒自己全部剩餘火種,做出幸福的菜肴的老廚師,不應該有這樣的一個結局。
寇媛媛整個血管裏都流竄著憤怒。她藏在心底那股凶性幾乎都壓不住,她的耳邊不斷怒吼著。“天理不公,如果真沒有人審判那個逆徒,我就用自己的方式來審判他!”
***
嚴師傅從昏迷中醒來時,就看見自己的小徒弟正坐在病床前麵,正看著他發呆。
“您怎麼樣了?”寇媛媛看他醒了就開口問道。
剛好,嚴師傅也跟她同時開了口。“媛媛,你怎麼會在這裏?你不是去津市過年了麼?”
“我應該回來陪您過節的。”寇媛媛微垂著眼睛說道。
“開什麼玩笑,你不是要結婚了麼?”
“我沒開玩笑,我跟斐然商量好了,結婚的事情先往後拖一下。”寇媛媛說。
“媛媛,你糊塗呀,結婚有什麼好拖得。你回津市去吧,好好跟婆家好好相處,我不用你陪我過年。啊……”嚴師傅說著就想坐起身來,卻發現自己的右腿完全失去了感覺。
寇媛媛趕緊站起來,按住了他。“您別動!醫生不讓亂動。”
“這是怎麼了?”嚴師傅看著這間病房都傻了,他的嘴裏也幹澀得厲害。
“您剛做了手術,醫生說,6小時之內不能動,也不能吃東西喝水。”
“做手術?這又是怎麼回事?不……我想起來了,我這是……被車撞了?”嚴師傅皺著眉頭回憶著,然而他的腦海裏一片空白。
“嗯,是出車禍了。不過手術進行得很順利,您沒有多大的事。師傅,您還記不記得是誰撞得您?”
“不記得了!”嚴師傅搖了搖頭。“白色的車反著光,然後我眼睛一花,就躺下了,什麼都不記得了。”
“不記得,也不要緊!警察會給咱們調查的!”寇媛媛沒說得是趙斐然也請人調查了。
***
從那天開始,寇媛媛就一直留在醫院陪著嚴師傅。
其他的人也會去替換她,可寇媛媛就是堅持在嚴師傅身邊照看著他。每一次,都是嚴師傅趕她走,寇媛媛才會回去休息,第二天一大早又會跑到醫院裏。
有的病友就說:“老嚴,你閨女真是孝順。”
嚴師傅隻是傻笑,並沒有多做解釋。寇媛媛也沒有。於是,整個病房裏都把寇媛媛當成是嚴師傅的親生閨女了。
隻是,現在的寇媛媛雖然還是一如既往的和氣,眼眸中卻時不時就劃過一絲危險。
直到,嚴師傅從監護室搬進了普通病房,寇媛媛的心情才算放了下來。
她抽了個時間,去找到了黃嶼。
“什麼,你居然也想參加巔峰大賽?”黃嶼難以置信地看著她。“你真的要符子息算賬?寇媛媛,你冷靜點。就算你想算賬也不一定要去巔峰大賽死磕呀?”
“師叔,我現在很冷靜,就是因為冷靜所以我才選擇用這種辦法去找符子息算賬。不然,我就自己找上門去剁了他的手了。”寇媛媛說這話的時候,帶著一種說不出陰狠。
黃嶼從來沒看見寇媛媛這一麵,都被這個小姑娘嚇到了。
他一點都不懷疑,寇媛緣說得出做得到。
“哎,媛媛,陸宇馳知道你的決定麼?他怎麼當人家師傅的,都不知道在這種時候跟徒弟好好談談心。”黃嶼很暴躁地說著。
寇媛媛卻突然抬起眼睛看著他。
“我把他當成我的另一個爹看了!陸師傅對我很好,可是隻是師傅。可是,他不一樣,他就是我爹!”寇媛媛說著說著,就流下了眼淚。
兩輩子,就遇到這麼一個長輩,不會看不起她是個女孩,親近全部心血教導她關心她,隻是因為她是她。他不會往她身上亞重擔,不想給她添麻煩,隻是全心全意地待她好。
短短幾年相處,蘇大叔很好,她會管蘇大叔叫爸爸,可是,在她心裏卻早已把嚴師傅當成親爹看了。
黃嶼看著寇媛媛這麼堅強的丫頭哭得這麼狼狽,突然覺得挺心疼這個孩子的。這樣的寇媛媛讓他想到了他和他的師傅,以及那種沒有血緣卻勝似親人的關係。
所以,黃嶼實在說不出拒絕她的話。
“好,你要參加巔峰大賽是吧?師叔幫你報名!反正,你也有大師資格了。不過,你能不能堅持到遇見符子息,就隻能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謝謝師叔,沒遇見符子息之前,我絕對不會輸掉。遇到符子息之後,我要他把欠我師傅的還給他!”寇媛媛說這話的時候,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她的眼神裏卻帶著一股刺骨的陰狠。
這樣鑽了牛角尖的寇媛媛,讓黃嶼實在無話可說。
“你別在師叔這裏繼續哭就行了。哎,你這死丫頭一哭還真讓人受不了。我寧願你跟我死磕叫板呢!”黃嶼無可奈何地說著,他還是決定等寇媛媛一走,立馬就給師兄打電話報備一下。
陸宇馳不是聖母屬性麼?就讓那個聖母趕緊安撫一下他的小徒弟吧!乖巧老師的小徒弟都快變成張牙舞爪的凶獸了!
或許,直到受到了打擊,寇媛媛才開始流露出了些許的女孩氣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