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淨懵我。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又跟誰好上了？我有證據，我有大量證據。我不想說，還不到說的時候，因為我還在愛你，還在等你的話，還在等你的行動，還在等你回心轉意。
麗萍說有證據是真的。盤泥不知道她已經偷偷地將他麵前電腦裏的照片打印了。他和情情在河邊柳下的浪漫形影都被打印機一張張輸送了出來，藏在麗萍宿舍的保密之處。
瞧你講的。你不覺得你費腦子太多了，累？
我是笨腦子，隻會當服務員，隻會服務，比不上有的人，快四十歲了還跟別人的男人浪漫，所以我要多用腦子，學習浪漫，學習浪，學習漫，學習勾引，學習腳踩兩家船。
你餓了吧？趕快吃飯去。別再誤入歧途了。
你巴不得我誤入歧途出不來，再也不來找你。她忽然走過來蹲下，伏在他的膝上。你才是誤入歧途了，我看得最清楚。你和她會有什麼結果？肯定不會有什麼結果的。她跟著老頭來避暑消夏，天一涼快就走了。一直在這兒守著不走的是誰？是我。我比她小十幾歲不說，我心甘情願服侍你，伺候你。以前怎麼服侍你，伺候你，以後照樣怎麼服侍你，伺候你。我什麼沒做呀？都做了，我都做了，我都給你做了……
麗萍說著說著，似乎被噎住了。
實際上她是真的哭了。長裙佩帶外側的光潔肩頭輕輕抽動。淚爬出她的眼縫，順著睫毛淌下來，淌在他的膝蓋上。
往常她伏在他身上的次數多了。他會抱起她，或將她撲倒，使用老鷹對付小雞似的動作，又準又狠，由不得她有半點反抗。哭的時候也有，淚滴從眼梢落到他多毛的胸膛上，那麼他就用力吻她的淚花，吻她的長睫毛，吻她緊閉的雙眼，吻遍她的臉，又吻她的脖子，同時用手抹下了她的小衣服，吻她粉紅色的胸乳。但是現在他不動。他知道她怨恨他，可目前的局麵已經變化了，他不願再為她做些什麼，而使情況更其不好收拾。
她越想越覺得傷心了，心破碎了，嗚嗚地哭出了聲來，淚已不是一滴一滴的，猶如泉湧。
他伸出臂，摟住了她的肩，摟著，等待她恢複平靜。
她從混沌而又痛苦的思緒中走出來，就又問他，那我怎麼辦？
他說，人不能違背自己的意願，也就是不能違心，違心了，對自己不好，最終結果是對別人不好，讓別人受到傷害。客觀上，違心導致不負責任。不負責任，不應該是我們的收獲。
我聽不懂。說到天邊，你現在拋棄我就是不負責任，就是對你以前所做的事不負責任。
你這樣說就錯了。我正是對你負責任，對你的終生負責任才這樣的。仍然像以前一樣，讓你感覺不到變化，而實際上心已經變化了，恰恰是對你不負責任。至於以前，公正地講，我是負責任的，每一次，我負了每一次的責任，每一階段，我負了每一階段的責任，每一方麵，我負了每一方麵的責任。不是嗎？
他從微機桌的資料鬥裏找出一包麵巾紙，撕開來給她幾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