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店裏的生意格外不好,製衣廠的人走了之後就再也沒客人來過。傍晚時候,娟兒一臉哭喪的樣子走進店裏,姑娘們都吃飯去了。原來小白臉把娟兒這些年辛辛苦苦攢下來的一點錢全騙走了。
C城的小白臉和洗頭妹一樣多,構成了一個循環產業鏈。他們的共同特點是沒錢卻不甘心沒錢,於是挖空心思去傍大款,萬一不是大款,小款也行,反正能撈一筆是一筆。
娟兒是傍了煤老板才有的錢,但娟兒從煤老板那裏能撈到的錢也不多,所以隻算是小錢。小白臉傍娟兒也是為了錢,他們倆之間的區別是小白臉更狠心,直接把娟兒的全部家當都拐走了。
除了這間見不得光的發廊店,娟兒又啥都沒有了。不過,娟兒好在還有煤老板。隻要煤老板一天還養著她,她就能變著法子找他要錢,怕就怕煤老板也有一天不要她了。
C城的洗頭妹街頭巷尾無處不在,所以每個人都沒有安全感,每時每刻都在等著被某大款換掉。不過,隻要你姿色卓越,也不用愁沒人包養,C城洗頭妹這麼多,養她們的人自然也不會少。
娟兒這次算是栽了個大跟頭,栽了個大跟頭還不能跟別人說,隻能自己憋在心裏。要是讓煤老板發現了,娟兒還保不保得住命都純屬扯淡了。
姑娘們回來的時候,娟兒的情緒已經平複了許多。這幾天煤老板出差在外,娟兒有的是時間瞎無聊。
晚上還是沒什麼生意上門,娟兒早早關了店請大家去吃大排檔。大排檔在C城特別流行,價格大眾化,吃的東西又多,口味也很好。我們喜歡去大排檔還有另一個原因,就是那裏什麼人都有,魚龍混雜,根本不用擔心別人的另眼相看。
娟兒點了份特大號的燒鵝和一桌子特色菜,算是款待大家。吃這種大排檔鐵定少不了酒。洗頭妹的酒量可不是蓋的,啤的沒半打以上休想把人喝暈,白的也能來個半斤八兩。
我去給大家取第二回酒時,碰見柯平跟一群裁縫師傅也來吃大排檔,他們就坐我們對麵,時不時還打情罵俏一番。
快散場時來了一個賣玫瑰花的大媽,大媽的左眼沒了,看起來很可憐。大媽挨桌挨桌地問:“帥哥,要不要給女朋友買枝玫瑰花?便宜賣!”可能是被拒絕慣了,大媽並沒有太在意,直接跑去下一桌,但還是以失敗而告終。
幾瓶啤的、白的下肚,大家開始有點吃不消了。第一個吐的是娟兒,她坐我旁邊,我還來不及反應,就被她吐了一身。總之,這次大排檔最後在眾人此起彼伏的嘔吐聲中結束。
我很晚才回菜市場宿舍,柯平居然在樓下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