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2 / 3)

高淩宇道:“金震天,如我赤手勝了你,你就告訴我金旭的住處如何?”金震天一愣,道:“徒手?”高淩宇道:“正是。”金震天咬了一陣牙又喟然道:“罷了,罷了2你這鱉羔子吃定了我。俗語說:技高一著壓死人。好吧2反正老夫是威風不起來哩,接著……”雙環─‘錯,上三環,下三環,上下左右中一口氣就是十五環。工夫小巧,自然要近身相搏。這兩手對付一般武林人物,很可能三十二招內對方就會出醜哩!可是高淩宇的身法步法是一絕。在這整個武林中幾乎隻有一門武功的身法是他的敵手。他在雙環的砸、掃、推撞之下,翻、彈、滾、躍,時而蜷成人球,時而扭成麻花,或吸胸癟腹變成─個扁人、就像是一片紙,或者一個氣球,在雙環的銳風遊渦中隨風飄浮轉折。

大約二十七八招過去,金震天嗓中嗚咽著,使出了吃奶的力氣,施出了他認為得意的招數。在過去,就憑這幾招過五關出風頭。但是,突然間伸來一隻手。這隻手就像長了眼睛,往他的左手鋼環上一按,“當”地一聲,雙環力撞,虎口幾乎震裂,雙環脫手飛出。

人影一閃,雙環已在對方手中了。室內除了金震天的牛喘之聲外,落針可聞。他幾乎到此地步,還不信世上有這種武技。

高淩宇道:“如果你還不服氣……”金震天連連搖手,道:“得,得啦!我認栽,看來我帶你去要倒黴,不帶你去也要倒黴。那就走吧!姓高的,你這武功是怎麼學的?”高淩宇道:“老雜碎,雙環還給你,金旭住在什麼地方?”金震天走近來接雙環,道:“由此往西約二十裏,一座比鐵家堡更大的莊院就是……”金震天連閃三次沒有避過,倒在高淩宇的臂彎之中。他點了他的穴道,把他放入大箱之中。

高淩宇很折服鐵梅心,因為這個大箱子十分有用。加上鎖,弄了一輛馬車往西馳去。不久之前,他也曾蜷伏在這隻大箱子之內。

隻是鐵梅心的這種幫忙方式有點過份,哈!“白骨斷腸刀”競被人家裝在大箱中達一個時辰之久。經常“過五關”的人,偶爾也會“走麥城”的。

但是,當他回憶在鐵梅心閨房內,卻將不支攫住她的時候,那隻左手被有手所嫉妒的豔福,以及嘴唇空前的享受,恍惚間,他不是在車轎上而是在雲端上。

金旭的住處果然氣派,這些開銷不都是民脂民膏嗎?就是一位進士出身,幹過翰林院編修的縣知事的私邸,也沒有這麼大的派場,甚至包括知府大人也不例外。

而金旭,不過是閹貨魏忠賢的卵翼走狗而已。時已四更,這大門上的獸環在輕敲之下,聲浪極大。

不多久,門內有人喝問,道:“這麼晚了!什麼人敲門?”高淩宇道:“在下來自鐵家堡,有緊急大事求見金爺,請偏勞通報……”“叭噠”一聲,隔牆丟進一個元寶。

也許這個元寶產生了功用,門內的人道:“請稍待,主人這時候通常是不見客的。你貴姓?”高淩宇心念一轉,道:“在下來自金陵……”僅說出來處,而末通名道姓,那門內的人掉頭入內通報去了。

約兩盞茶工夫,門內的人道:“讓貴客久等了……”大門開啟,見一大箱在車上,急忙上前扛起來引道入內。

高淩字被引入暖閣中,不久來了一個中年文士,道:“兄台是鐵家堡的人?”高淩宇道:“在下來自金陵,暫住鐵家堡……”中年文士道:“大名是……”高淩字道:“在下車大空。”中年文士,上下打量一陣道:“車大俠深夜來此有何貴幹?”高淩宇道:“奉上麵的密令,送來一箱東西……”文士道:“不知是什麼東西?”高淩宇道:“這是機密,不見金旭金爺不能啟箱。”文士道:“在下是金爺的心腹,金爺的任何機密大事,不分巨細,皆可共同……”高淩宇道:“既然如此,在下打開讓兄台看看也無妨,鐵堡主說,這是一箱奇珍異寶,作為組織的活動經費之用。”他開了巨鎖,掀開箱蓋,那文士驚呼著猛退一步,道:

“這是怎麼回事?”高淩字也驚愣不已道:“這……這是怎麼回事,本來是一箱珠寶,怎麼會是一個人呢?這可真是邪門到家哩……”文士冷冷地道:“兄台自稱車大空,前此卻未聽說過這個名字……”高淩宇道:“老兄不妨問問金旭,他的同僚極多,有的比他的身份低,有的比他的身份還高,他能認識幾個人?又能叫出幾個人的名字?”這工夫金旭負手踱了進來,二十八九,或三十一二歲的樣子,長發未束而披散著,生了一雙鷹眼,道:“怎麼回事兒?”文士道:“這位來自金陵的車大空兄,本說箱了中是珠寶之屬,打開一看,競是一個死人。”金旭距近看了箱內一下道:“尊駕叫車大空?不是真名口巴?”高淩宇道:“的確,姓金的,在這圈中的人,你認識幾個?”金旭輕蔑地一笑,道:“這麼說,你也是一條線上的人物了?”高淩字點頭,道:“金旭,你不想看看這個人是誰嗎?”摸摸下巴,金旭叫文士把箱中之人提了出來,往地上一放,麵孔朝上,金旭和文士同時一驚。文士厲聲道:“你這小子真會扮壞裝俊,居然把金老爹放在箱內前來敲詐……”人到匕首到,此人袖內無手,卻有裝在斷腕上的伸縮鋼刃,長尺半,鋒利無比。

在一片嘯聲中,晶芒寒氣劃掠流瀉,刀刀不離高淩宇的咽喉和其它要害。大匕首裝於腕上,和握在手中不同,裝在斷腕上用慣了之後,就等於人臂上的一部份。就像揮手去掃去切一樣。

更絕的是,這種義手,也就是兩腕上的匕首有時會伸長兩尺餘,有時也會縮到半尺左右。因為遠攻時越長越好,如敵人貼上,就必須縮短,反之,必然尾大不掉。

這工夫金震天已醒了過來,乍見兒子站在一邊,像老鼠見了貓,訥訥道:“旭兒爹無能……”金旭看也沒看他一眼,道:“無能不是罪過,一個人就怕不知道自己有多少斤兩。”金震天甜著臉,一副奴額卑膝之色,道:“旭兒,實在是這人大……”金旭道:“到底是怎麼回事兒?”金老爹大致說了一切,金旭的目光移向高淩宇。他知道文士支持不了二十五招。這還是高淩宇收斂了些,故意使旁觀者估不出他的實力來。

此刻文士雙匕攪起一團銀浪,似乎在主人麵前與敵借亡也在所不惜。但是,一隻手白銀浪中插入,抓住了他的左腕猛然一劃,“刷”地一聲,右臂自肘部一切兩開,一截殘臂帶著匕首飛了出去。

高淩宇手一抖,文士右臂上血雨濺灑,人也被抖出七八步之外。此人正是陝甘一帶名氣頗大的“陰陽雙匕”刁水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