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畫中的慧娘,心中不禁湧起一股複雜的情感。她的笑容純真而溫暖,仿佛能夠穿透時光。
我把桌上的畫都推到桌下,過了半晌,我胡亂卷著兩幅畫去找了王石穎。
希望他能幫我把淩娘的畫像臨摹出來,看他猶豫不決,我立馬把之前還沒兌換成銀票的銀子一股腦地丟給了他,說是定金。
見他愣神,我轉身就跑。
我在家裏忐忑地等著王石穎,等他送來臨摹好的畫,我再給他一筆銀子,這是最好的;如若不然,把畫和銀子一同送還回來,就算是最壞打算,我也能接受。
我沒想到,他竟然帶著慧娘來跟我說和離。
我看著他們,心中一片混亂。
和離?我不同意。我用孩子威脅,被那出手大方的小姑娘教訓了一頓,雖沒受什麼傷害,可我看向慧娘時,那一如既往的關愛卻給了另一人。
我試圖挽回,卻無力回天,更何況王石穎還拿淩娘畫像作為條件。
去縣衙蓋印時,我把裝著銀票的木箱子給了慧娘,她應該知道那是什麼,王石穎從縣衙出來忙讓慧娘追問我嫁妝的賠償,慧娘看著箱子向他搖頭。
王石穎便和我約定兩天後去畫館取畫,那時日頭已經西斜,已經不再年輕的慧娘在我眼裏是那麼近卻又那麼遠。
慧娘低著頭,我看著她淚水在眼眶中打轉。卻在轉頭麵向眾人時偷偷拭去,我抬起的手最終放下。
那裏一片熱鬧,而我孤獨一人。
淩娘的畫像是王石穎送來的,他還告知我那畫館我要去還是可以去的。慧娘家最後沒有收回我對畫館的使用,我看著畫沒有出聲。
王石穎看了我幾眼,轉身走了。
畫館我還是常去,不過每月月初和月中我卻是躲在畫館外的一個茶棚裏。
看著那人來人往的畫館,我才知道一直被我忽視的慧娘有多厲害。
那一個個因得到慧娘畫作的小娘子大嬸子臉上笑開了花,那栩栩如生的畫麵,那撲麵而來的靈氣,不由讓人探尋這畫師到底生了多妙的一雙巧手。
“不是畫師,是畫師娘子,給我畫畫的是慧娘畫師。”小姑娘噘嘴不滿道。
“知道了知道了,是慧娘畫師,不過小妹你把你搶到的畫給我瞅瞅好不,正巧你未過門的嫂子也喜歡……”一個青年小夥有些羞澀地撓撓頭。
“哼,不給,還說我的慧娘是男畫師,誰說畫師隻能男的,我們畫師娘子畫的畫,薑國的繡鋪哪個不說好?”小姑娘叉腰繼續討伐著哥哥。
小夥連忙求饒,嘴裏嘀嘀咕咕,“不是說她是畫師的娘子嗎?怎麼又不是……”
“哥哥笨,此畫師娘子不是彼畫師娘子,喜歡一個人要用真心,你想討未來嫂子歡心,也不能從我這裏要。我喜歡的她未必喜歡,你要用自己的法子得來她喜歡的東西那才算真心……”
兄妹兩人漸行漸遠,說話聲越來越小直至聽不見。
林朗看著那漸遠的人影悵然若失。